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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独孤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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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了灯出明间来,合上门,这才吁了口气。

    天边渐渐升起一轮红日,阿耶阿娘不在家,她总是一觉睡到日头升高,砚鱼听了动静过来瞧她,开门走出明间去让人端水来。

    含冉进来将帷帐挂在银帐勾上,伸手将人扶了起来,道:“王爷回来了,发了好大一通火,郡主快去瞧瞧吧。”

    “阿耶发火了?”

    这算是奇闻,景王是个脾气好的,对女儿更是耐心好得没话说,今日听说他发火,别是遇到什么烦恼的事。她心中一激灵,会不会是堂兄出了什么事?不然

    她不敢在想,忙收拾好,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进了花厅,果真看见阿耶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林氏正坐在他面前帮他顺着气,见她进来,忙让开了。

    景王招呼她在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叹气,倒弄得她寒毛直立,一下子便脑袋空了一般,颤抖着唇问:“堂兄出事了?”

    阿耶听她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似乎刚刚自己太严肃了,才让女儿想歪,忙扯着春角笑了笑:“阿璃,是出了事了,但不是你表兄那里出事,是消息走漏了。”

    “消息?堂兄中毒的消息么?”

    景王望了一眼女儿,怕她一时间心中藏不住事和慕舆炽说了。默容璃自然知道阿耶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氏,她瞪着眼睛望着林氏,那人才知趣的出门去。

    见人没了影子,才扭朝一边不理景王,“阿耶把女儿想成这样了?女儿虽不懂事,但是不至于什么事都往他那里说。”

    景王摸了摸女儿的头哄着,“眼下各国使臣惶惶不安,纷纷进宫探望。想暗地里查证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顿了顿,“各国中唯夏国力最盛,大梁和北周次之。只有团结其他小国,才能在夏前自立。”

    默容璃囔囔:“梁与夏是邻国,难免有摩擦但两国都默契的按压下,谁都没有对谁先动手这次”

    景王没接女儿的话,只是叹息:“现下这水被搅了浑了,情形已然看不清了。”

    默容璃记挂着堂兄的毒,听说东宫的一干人全都处死了,伯父也是隐瞒着堂兄的病情,她想了想道:“阿耶,我想进宫去看看堂兄,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好些了,只是还下不了床,”景王点点头,摸了摸女儿的脸道:“阿耶还有事要做,我叫独孤荣陪你进宫。”

    默容璃已经站了起来,抵着头玩着手指道:“不用,是进宫瞧堂兄,又不是去哪里,不用他送。”更何况那个独孤荣她躲还来不及呢,才不要叫他送,“再说,阿耶在外才需要他保护,我不需要。”

    景王无奈的摇头,“本来他就是为了保护阿璃才买回来的,怎么倒让他天天跟着阿耶了。”

    自从含冉说他会经常徘徊在她的窗外时,她便觉得害怕他,所以才央求了阿耶让他出去,这种事又不好说,而且也不能和阿耶说,说了他怕活不了了。

    这次景王没听女儿的,硬是让独孤荣送她,怕阿耶看出个什么,她也没有强烈的拒绝。

    独孤荣是十一岁来到她身边的,那时她六岁,他站在阳光底下,穿了一件青麻的袍子,垂着脑袋望着只齐他胸口的小女孩,听见旁边的老媪呵斥才知道那是他的主人。

    他是逃难来的,母亲在路上病死了,家中还有一个弟弟,父亲为了养活弟弟,只得将他卖了。

    默容璃看着他头上还未摘下的草,踮起脚尖将那根草拿下来狠狠的扔了,望着他笑,那笑容像是严冬过后的一缕春风,暖洋洋的吹到他心上。

    她并不嫌弃他的手脏,而是将摸了摸他的手说太冷了,然后将她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他,他不敢接,她还生气了,可是自打她喜欢上慕舆炽后,他便被派在景王身边随侍。

    默容璃出了府,车辇早已候着,独孤荣脊背绷得笔直,立在车辇旁,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她,忙低头拱手行礼。

    她站在台阶上,目下只看见他的头顶,自从她发现他有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她便巴不得不见他,甚至厌恶他。只是再见的时候,觉得他瘦了,黑了,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没影的事她怎么能妄自揣度呢?

    她四下望了一眼,掩饰稍微尴尬:“今日便劳烦独孤郎君了。”

    他眼皮掀了掀,不动声色,她以前叫他阿荣,现在变成独孤郎君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跟着她走近了车辇,想要伸手扶她,她却只是看着他的手,犹豫了片刻,望了一眼含冉,让她扶着她上了车辇。

    尴尬的收回了手,他纵身上马,在她身侧不紧不慢的护着,默容璃觉得刚刚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分,就算他存着那样的心思,那她也应该高兴有这么一个人实心的护着她。

    她轻轻将纱帐搴起,望了望身旁的人,他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松松的挽着缰绳,看似松垮,可他却看见他紧紧抿着唇,漆黑的眸子警惕的四处打量,她居然在他身上看见慕舆炽的影子。

    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再细看似乎是不像,或许是自己心中思念他便觉得这世间的男子都像他了吧。

    马上的人似乎察觉什么,转过头却只看见纱帐后影影绰绰的身影趺坐着,手慵懒的搭在凭几上,偶尔来的一阵清风掀起纱帐,能看见她洁白的下巴。

    一路上似乎很是平静,或许是太子中毒的事已经四散开来,街上巡逻的禁军异常多,有什么想法的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很平安的便到了皇宫,又换成了步辇往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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