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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章 那你…记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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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既为救夫郎而来,没想过空手而回,你们想拦我?”小夭握着银色小弓看着门外玱玹的侍从透着视死如归。

    “小夭,你会回来对吗?”苍玄眼底蕴着泪意和怒意。

    “嗯。”小夭直视苍玄道。

    “好,我会按时遣人为清水镇送去灵药,他好,你便回来。若有违背?你该记得清水镇的人。”苍玄终是带着不甘缓缓的放开了她的手。

    “绝不违背。”小夭笃定的答道。

    苍玄看着小夭鬓边并不佩戴若木花,他知道,小夭…或许…恨他…

    苍玄并不想放她走,可是他知道,越想得到什么,越是不能急,自己手里还有筹码,若是真将小夭逼过头,依着她的性子,她反倒真可能同相柳…同死。这……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只要她回来,只要她肯回来,玉山如何?她愿意在那,那么就将玉山变成轩辕的玉山,又何妨呢?如果她不愿,踏平玉山又何妨呢?

    无妨,只要她不在那缥缈无垠的海上,山高路远,自己也总不会再把她弄丢便是。

    小夭缓缓将那血肉模糊尚在昏迷的人扶到毛球身上,她实在很怕弄疼他的伤口。

    毛球看着自己背上那个样子的相柳,只长长嘶鸣一声,似很悲哀,也不知在诉说着什么。

    海底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小夭日日守在床前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同一个昏睡的人说话。

    “相柳,你放心,我定能将你医治得如同以前一样好看。”

    相柳一睡便是五年,这五年来,他不曾再次醒来。

    小夭日复一日的照顾着他,仔仔细细为他处理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断骨失血的痛她无法体会,但是骨血重生的痛她却陪着他经历了一遍。

    她不敢想,那样的痛,他已经独自经历了两次,竟…都是为她。

    “相柳,你身上的伤终于好了,你看,你是不是同以前一样好看?你的白发真好看,柔柔软软的。”小夭拿着自己猩猩镜在昏迷不醒的人面前晃晃。

    “还记得阿念将我推入海那次,我对你说,我怕你入梦,呵呵…其实,怕又有什么用呢?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怕呢?”小夭轻轻握着相柳的手说道。

    “那一次,你受了伤躲到我房里,你可知取下面具时,我既希望你是他,又希望你不是,你对我说要疗伤的时候,我竟不知自己是悲是喜,防风邶说的,都是你想说的,对不对?”小夭眼里有些泛泪。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海底疗伤的三十七年,我什么都听得到,感觉得到。你带我去海上看月亮,看雪,那时候,我觉得或许你我之间,情蛊名副其实,可等我醒来,你却……并不愿见我,那时,我弄不懂你…”小夭心里突然觉得很苦。

    “那时趁着我昏迷,便日日搂着我,同我说话,现在好了,轮到我了,你再不醒来,我就在拿碳你脸上在画九个头。”说着说着,小夭笑了,笑里带着泪。

    “混蛋妖怪,你记得我同丰隆成婚,你来抢亲,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恨你的,明明在海边等了你七日,你不来,却是偏等婚仪那天…你就是天下最坏最傻的妖怪,如果当时我嫁他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那么痛苦…”小夭看着床上的人有些赌气。

    “你还记得在葫芦湖上我对你射出的那一箭吗?呵呵…你都知道对不对,我…根本下不了狠心…杀你,尽管你要杀苍玄,杀了丰隆,我却还是没法把箭对准你,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小夭柔柔的声音穿透着。

    “相柳,我很后悔,那么些时光里,我竟枉顾了同你的那么多时光。”小夭搂着身旁白衣白发的人轻轻说道。

    “九头妖怪,我给你制了好些毒药,你总这样躺着,全教小九头怪偷吃了,我特地为你做的,我藏着了,你快醒来好吗?不然那小九头怪天天翻来翻去,他会把好吃的独自吃光。”小夭看着自己藏毒药的箱子已经被洗劫一空说道。

    “九头妖怪,你就忍心看着我每三日一碗血的喂你吗?”小夭捧着盛满血的贝壳对着床上的人儿说道。

    “相柳,你这样,值得吗?这世间原就没有什么长长久久。”小夭轻轻为他梳理着纤洁的长发。

    “相柳,你该醒来了,你知道吗?你该醒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夭日复一日的同相柳说着这同样的一句话。

    为了更好的照顾相柳,怕小九头怪调皮捣蛋的惹麻烦,小夭便将小九头怪托付给了左耳和苗圃。小九头怪和左耳家的雪球玩的很好,兴许两人都是妖族的后代,对世间事物认知存在本质的相同,年龄仅差几十岁,皆是一样顽劣的男童,两人竟好如同兄弟一般。

    小夭守在相柳身边已不知多少日日夜夜,她就这样守着他,如同苍玄所说,眼里心里仿佛真的只有他。

    一天夜里,小夭守在相柳身边沉沉睡着,恍惚间,她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发,她想伸手去抓住那只手,却发现自己好像使不上力气。

    等她挣扎着醒来时,发现自己眼角似有泪痕,是在梦里挣扎想要醒来时留下的。她急忙去看榻上的相柳,他依旧躺着仿佛并未动过。

    梦里的那种感觉太过熟悉,第一次是跟防风邶逃婚相柳给了自己一坛子酒,喝过那酒以后自己也是那种想挣扎醒来却无法醒来的感觉。

    第二次是同相柳新婚前夜,那夜里,她分明感觉他来过,还有他留下的一丝白发。

    这是第三次,她知道,是他,定是他又用了灵力让自己无法醒来。

    “既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小夭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的人问道。

    “你是谁?”身边那白衣白发的人见她如此问淡淡然的睁开眼睛问道。

    “我是谁?你将我忘了吗?”小夭看着相柳一脸冷漠和戒备,又听他这么问,这九头妖怪不是骨血尽失,并无听说会有这样的症状。

    “你是谁”相柳仍旧一脸戒备的望着小夭再次问道。

    “小夭。”小夭看着眼前人答道。

    “为我治伤,有什么目的?”相柳慢慢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接着说道,眼神依旧凌厉而戒备。

    “没有目的,我…只想你好起来。”小夭直视着他的眼神。

    “死斗场,你…救了我?”眼前的人继续问道。

    死斗场,这又是什么和什么呀。小夭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九头妖怪,这是失忆了?还是,疯魔了?

    当年万箭穿心在海底骨血重生都不曾忘却,现下却是这番景象。难道是因为之前伤未痊愈,再次受伤,还是,取箭伤了脑子,可是,他昏睡前明明还同自己说了那么些话,怎么突然就…好像全忘了。

    “那你…记得什么?”小夭轻轻拉着相柳的手问道。

    “死斗场,赢了,你抱我……没了。”相柳盯着小夭拉着自己的手眼神里带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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