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二 二公子好看

    我也算是防风氏伺候二公子里比较有些年资的婢女了。

    二公子长得实在好看，经历更是传奇。

    大家都说二公子风流浪荡，恣意荒唐，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好像并不这样。

    从前，听说从前他伺候二夫人时，孝心昭昭，但凡是二夫人的事，尽管是端茶倒水，也事必亲躬，慎重勤谨。

    生活中，他深居简出，为了方便照顾二夫人便搬到二夫人院中居住着，并不与他人过多接触周旋，仿佛只有二夫人一人，只有侍候二夫人一事。当时我并未被安排去伺候他，竟连同他的样貌都不知。

    二夫人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脸上是带着笑离开的。

    出了孝期，二公子换上新制的华服走出二夫人院子的时候，真是把人看迷了眼。

    原来二公子竟长得如此好看，就是那天起，我被分配去伺候二公子，当时小姐妹小红可是羡慕坏了，觉得我能跟着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让我去，是为了什么。

    我父亲原就是防风府中的老人，几十年前受过受过防风氏的大公子的恩德，爹让我到二公子身边要好好伺候，关于二公子的事，要仔细探查，事无巨细，逐项汇报于他。

    就这么一百年，我一直在二公子身边，如大公子和爹所期盼的那样，将二公子在府中的事逐项记录，实时汇报。

    二公子喜欢市井玩闹，歌舞佳人，喜欢美食美酒，红尘喧嚣。

    我只知道他经常很久不回来，回来一段时间，便会在离开，大家仿佛也很习惯他这样，毕竟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只有长相好的庶子在做什么。

    后来听爹说，对于防风氏的事，他大抵是没有什么同大公子为碍的，在很多事上，他与防风氏族共进同退，并无二心。

    有那么几十年里，他经常回来，只听说他仿佛因长得好得了那皓翎大王姬的青眼，我想，这大王姬眼光果然很好。

    或许是因为有佳人相伴，那段日子里，每次回来都能感觉他总是高兴的，那种高兴与以往那种浪荡戏谑的高兴很是不同。

    突然有一天，爹突然有些认真的问我，二公子如此风流浪荡，放浪形骸，我又是在他身边伺候那样久的，我与她是否有过…男女之事。

    听到爹的话，可把我惊着了，不是让我盯着他，负责汇报吗？也没说到要爬床这样的事呀。

    爹又说如果我愿意，可以想办法同二公子…试问那么好看风流的人儿，谁会不愿意呢？

    但我可能确实没什么出息，我没想过这样的事，二公子不是大公子，他只是看起来风流，看起来浪荡。

    观察他将近百年了，他时时带在身边用来喝酒的那个青色的酒瓶子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他走到哪必带着。

    那酒瓶看起来在普通不过，青绿色的外形，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质地，也并不镶金戴玉，并非什么贵重之物。

    在府里时，他偶尔一人饮酒，总是静静地摩挲着那酒瓶，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他会用一种深深的眼神看着它，似在想着什么人，什么事…

    我想着，如果那酒瓶子是个女子送的，那他眼里心里大概不能有别人了？可是又有哪个女子会送人那样的东西，不都是香囊环佩之物吗？

    谁都没有想到二公子会真真对那大王姬如此情深，那大王姬婚期传来的时候二公子大抵是不在府里的。

    直到婚期的前一天，他好似风尘仆仆的回来了，那天，他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看尽天下世事对何事都无所谓的样子，那天里，他没有笑过。

    后来，就发生了抢婚的事，我想…他真是疯了，那种情况下去做那样的事。

    再后来，在人们的口中，他死了。他死了以后，我就不在二公子院中伺候了，父亲让我到大公子院中，他把曾经对让我做二公子婢妾的事换成了当大公子的又同我说了许多次。

    我又不傻，大公子？是爹太傻了。

    果然不久，我还没有像爹说的那样爬床成功，大公子就被赐死了。

    防风府已再不同以往了，而我，依然是我。

    再一次见到二公子的时候，他是被抬着回来的，带着满身伤痕，全身骨头都断了，根本看不出一点似他的样子。

    他伤的那样重，因着我之前在他院中伺候过，也算是可靠的老人了，防风氏新任的族长派了我和其他几个婢女侍从轮流去伺候他。

    他并不记得我是谁，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想着，那样的伤该有多痛？

    大家都能感觉他很认真很努力的在养伤。

    但他的伤养了整整五年都没有痊愈。

    直到有一天，他对着镜子。那是我第一次看他那么认真的照镜子，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脸上，身上，看了许久，才满意的点头。

    原来…我第一次知道，他是那样在意他的外貌，那天之后，他又离开了。

    这之后，我在未曾见过他，我只记得，长得那样好看。而我，将在这个院中度过我的一生。对了，这样是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