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必有回响
“喂！”
“你好。”
客套的话让许真心里猛然一空，因为她惊喜的陌生格式的电话不来自天启，而是来自一个老友。
许真失落过后，礼貌回应道
“您好，您是？”
“我是高鹿白。”
“鹿白！天呐！你不是在部队吗…”
“我退伍了！”
“为什么？”
“回家陪着我妈，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大概率要回家去当一个片警了！”
“祝贺你！”
“哈哈哈，天启怎么样了？”
许真犹豫片刻，慢慢道：“还好去西班牙了。”
“是吗？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多谢你的钱了，我马上毕业，工作后我会还你的。”
“害，你不说我都忘了。没关系的，不用。”
“不行！我一定要给你的。”
“小同志还是挣钱之后再说吧。”鹿白那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大概是他的战友。鹿白又对着电话说道：“好，先不和你说了。回头聊”
匆忙挂断电话后，许真才想起还有鹿白这么个人。之前许真，曾两次将东西泼在他的身上。虽然他帮了天启很大的忙，但许真仍偶尔想起鹿白那些锐利的非讽刺似讽刺的话。
许真把电话扔下，继续她没有完成懒腰活动。几个大幅度的活力动作，在新世纪的歌声里做得精致而优雅。
手机上又传来一阵钉钉的响声，是短信的声音。许真还是下意识地立马扑向床，打开手机锁。
过去的三百多天的杳无天启音讯的时间里，无论手机发出什么样的动静。她都抱有渺茫的希望。希望西班牙的繁华中，那个正在与命运斗争的男孩想起自己。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一句简单问候，可惜
可惜的是，响彻手机上的不是来自西班牙的讯息。而是天启的贵人，是那个为他提供一个极具冒险主义的教授。
按键的手机上，短信个 8 大字：速来 d 1 办公室 9。
虽然本就不抱有希望，但那道失落的灰色光芒还是闪的她死气沉沉。
俱灰心气的许真，不慌不忙的短信回复：好的，马上。
远在西班牙的混蛋，你一年的时间里。不知中伤了多少次真心为你祈祷的人。你罪该万死，赎不可恕。是的，你配得上这样的千刀刮罪名。因为每当讯息，或者一个陌生电话，在那个爱你的人的手机上响起一次。她就要失落一次，失落一次一次。
那些为你的虔诚祈祷，不配被任何一个神明回应。惊喜过后的失落，何曾亚于你自知你们分别的时期。
许真慢悠悠地去教授的办公室，路上会为那些小情侣驻足两眼。心里会不自禁地想起那场失约的金色的雨。苦涩过后，许真只抿起一边的嘴角。无奈的笑脸，好像是想起了他的决绝不对，应该说是一场自己淋了无数遍可缺席了无数遍男主角的金色的雨。
到了d1处办公室9，许真敲了敲门，轻轻问道：“您好，有人吗？”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慈祥的教授。
教授招呼道：“来了小许，快进来吧。”
许真微笑着跟着教授坐在教授专属的办公室里，一点没变的样子，不过桌子上多了一叠厚厚的信封，这也让她想起了一年前自己跪在这里一晚的场景。
尴尬的自我调侃道：“还是一样的味道啊，教授。”
“是吧，文化的书香气。”
“才不是，是您的中药味”
教授为许真端来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笑道：“差不多。”教授放下水后坐在了办公的椅子上。推了推眼镜，正经的说道：“天启一直没和你打过电话吧？”
“是的教授，从未有过。”
“想知道他的境况吗”
焦急得甚至没等教授把话说完，慌张开口道：“想！您知道吗。”
教授轻轻地动了动嘴唇，貌似在组织他的语言。思索片刻后，毅然说道
“其实不只你，还有天启的父母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对天启的父母选择了隐瞒，而你，小许。我认为你是改变天启命运的人，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他的事情。”
“您说。”
“其实，在今天以前我都不准备说。但你快毕业了不说怕是要成为我职业生涯最大的败笔。”
许真又焦急打断，“教授我求您，别卖关子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天启去年差点饿死在西班牙，昏厥的他也错过了他人生宝贵的机会。”
“他人呢！”
“人没事，被马德里救助站的人救起。在救助站里度过了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欧洲人老板。看样子应该是很器重天启，现在的天启应该发展的不错，你可以放心。但天启从事的行业，我无法告诉你。对此，我深感抱歉。”
许真得知天启的境况后，自己坐在教授对面的椅子上。从脚传来的麻木席卷了全身，如同一记犀利电流分拨在她的全身奔跑。为天启精心制作的指南，也没有让天启在原计划上多熬一些时日。这指南针，反而让许真坐在教授面前像个曾经憧憬凶险的小丑。
“不要多想，天启这份工作很好。对于天启来说，这份工作比我介绍的要好得多。”
许真抿起嘴尽量不露哭相，可她的眼泪出卖了她。她迅速用手将眼泪擦掉，挤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这个笑容中，我并未看到理解天启的含义。反而更加的不解，以及对自己那些幼稚祈祷感到可笑。
许真颤颤巍巍的问：“能简单透露一下吗？教授”
教授往后椅了椅子，面向许真。道：“我只能说在西班牙是完全合法的。”
许真微笑起来，两难的情绪还是让她不禁为天启高兴，“那就好。”
教授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信，说道：“这是天启给你寄来的。”
许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教授桌子上的厚重信封。
许真内心欢呼，仿佛心里在跳一场盛大的关于庆祝的舞。她猜测，厚重信封里是一封封密密麻麻地写满思念的话。
许真猜测，信封里一定藏着天启为什么杳无音讯的原因。一定写了欧洲人与我们生活上的不同、一定写了饿完肚子在救助站的狼吞虎咽、一定写了他早就要去的皇家马德里球场、一定写了自由的风中夹杂的是怎样的清甜、一定写了西班牙的小镇是否像油画一样漂亮！
一定！一定！
一定写了他没来得及许真分享的奇闻轶事，一定写尽了他的委屈和不甘！
她拿起信封，将要拆开。想要应证自己猜想，想要应证她心心念念的少年没有忘记自己。
她激动地、焦焦躁地、麻利地将信封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