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满身是伤,不能让男人碰触
谢太傅脸色一变,老胳膊老腿灵活起来,一个大跨步来到谢逾白面前,扶住他的胳膊:“九郎,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吐起血来了?”
谢逾白一双眸子赤红死寂,他缓缓的抽出胳膊,踉跄后退两步,擦了擦嘴角的血,拱手对谢太傅行礼:“父亲,儿无恙,父亲不必担忧。”
那么一大口血,谢太傅哪里会不担忧,他上前一步:“九郎,你若身体不适……”
他话未说完,沈老将军豪迈的打断他:“是啊,谢家九郎,你若身体不适,老夫可以进宫请旨,叫个太医出来。”
“你这身体,可得调好了,回头我儿和长公主成婚,我还得邀请你和谢太傅上座,多谢你们的成全,才能让长公主下嫁我沈家!”
谢逾白闻言脸色更加的白,对着谢太傅拱得手一转,转向了沈老将军,对他行至大礼:“多谢沈老将军的好意,晚辈无恙,晚辈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谢太傅张嘴想叫他,却没叫出口,只能看他脚下虚浮,手抵着胸口,转身,背脊微弯,一步一步的走远。
直到他远的听不见这边说话,谢太傅才转向沈老将军:“沈老将军,你我近日无冤,远日无仇,明知我儿等长公主十二年,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婿,你却在我儿面前左一句右一句提长公主下嫁于你儿,你意欲何为?”
沈老将军呵了一声,把手中圣旨展开,对着谢太傅道:“谢太傅,你儿谢逾白和长公主的婚事在不到半个时辰前,被你以配不上长公主为由,迫不及待的退了。”
“你儿不再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婿,我儿沈惊川才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婿,什么等了十二年,请你谨言,若有下次败坏长公主名声,别怪老夫拿个长枪铁矛杀上你谢府!”
谢太傅被呛一时语塞,动了动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他儿吐血,大抵是因为长公主要嫁人,一时接受不了。
他关心则乱,口无遮拦忘记了长公主已经不是他儿的未婚妻子了。
为了他儿,他也需赶紧回去寻一些门当户对,贤良淑德,长相貌美的女子画像,给他儿好好挑一挑。
沈老将军见他不语,圣旨重新卷起,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直接走了,读书人,就是阴着坏,得了便宜还卖乖,既要又想要。
甬长的宫道,青色的地砖,守卫,宫女见到姜长宁全都跪地行礼。
姜长宁每走一步 ,膝盖就像跪在碎石上,锥心刺骨的疼阵阵传来,汗水已经浸透了背后,但已经在故土上了,她可以忍。
沈惊川脚下的步伐很慢很慢,手臂一直给姜长宁搭着。
两人一步一步的从乾元宫走过来,谁也没说话。
直到快到了长春宫,姜长宁停下了脚步,收回了手,用袖子擦了擦汗,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沈将军,多谢你今日为了我的颜面,向我父皇求婚,待我见到母后,我会向母后表明,你我婚事,不作数。”
“你不必担心父皇会如何,我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的名誉有任何受损。”
沈惊川眉峰如刃,手握斩马刀对姜长宁拱手道:“长公主,臣向皇上所言,句句属实,请长公主成全!”
姜长宁苍白绝美倾城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血丝,嘴唇发颤的说道:“沈将军,本宫在平凉国十二载,不再是什么白璧无瑕的小公主,你娶本宫,于你沈家不是荣耀,只会是笑话。”
人言可畏,她在平凉国待了十二载早就练了一身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沈家将门,断然不可门楣受污,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家娶了一个浑身肮脏的女子。
沈惊川望着她,眼神坚定,锋利:“请长公主不要妄自菲薄,长公主下嫁于臣,对臣来说就是荣耀,对沈家来说就是荣耀。”
姜长宁嘴角颤抖,沈惊川,沈老将军,他们父子二人,无论是在乾元宫,还是在护送她的路上,给足了她颜面和恭敬。
一个被九牧百姓所不齿,被未婚夫家嫌弃,被自己亲生父皇恨不得快点脱手的耻辱,他说是荣耀。
沈惊川把手臂再次伸向她:“皇后还在等您……”
“长宁?”
沈惊川话还没说完,周皇后不确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惊川。
姜长宁骤然转身,看向她的母后,眼泪霎那间滚落下来。
她母后头发都快白完了,整个人苍老不复十二年前的风华。
唯有一双一如往昔的双眼,盛满泪水的望着她。
她张了张嘴,想叫母后,却看见她的母后对她张开了手臂:“长宁,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快过来,母后抱抱。”
刹那之间,姜长宁感觉不到膝盖的疼,提起衣裙,奔了过去:“母后,母后……”
周皇后一把搂住奔入她怀里的女儿,热泪盈眶,泣不成声:“我的长宁,我的长宁回来了,我的长宁终于回来了。”
姜长宁抱着她,哽咽回答她:“母后,长宁回来了,回到您身边了,回到您身边了啊!”
周皇后紧紧的抱着她,阔别十二年的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跟着周皇后过来的太监宫女,全都在一旁红了眼,抹着眼泪。
他们皇后三子一女,战死沙场三个,还有一女在敌国十二载,过得如草芥,猪狗不如,没了儿子,她不能再没有长公主。
姜长宁一路颠簸,膝盖又有伤,紧张的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哭完之后,还没到长春宫就昏了过去。
沈惊川见状,把手中的斩马刀往太监怀里一扔,疾步上前,把她抱起,跟随皇后,进了长春宫,把她放在床榻之上。
沈惊川转身单膝跪在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臣沈惊川恳请皇后娘娘,给长公主找医女,不要太医,不要任何男太医,只要医女。”
“平凉国亲王阿勒沁,把长公主的大腿骨打断两次,膝盖骨断了一次,小腿骨断了三次,用尽肮脏手段折磨她,羞辱她,导致只要男子触碰她,她就会发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