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家来人
次日上午，白然跟随着白恒一起来到了蒙府。
蒙家大堂
屋内装饰齐全，家具、匾额、挂屏对称分布，彰显着庄重、高贵的格调。
正对面靠墙处的位置摆放有一只长条案，上面有一只铜制的香熏炉，刻画乃是一幅山林美景，树木茂盛，根须相互纠缠，似有跳出香炉的气势。
蒙家下人为了迎接客人也特意将香熏炉重新点上。
袅袅烟香袭来，令来人心情顿觉大好。
白然二人落座片刻后，蒙恪方才从门外疾步赶来。他倒是没料想到白家派人竟会突然拜访。
“白二叔和然兄拜访，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蒙恪笑意满满，朝着二人先行赔罪。
“公子客气了，是我等来的太唐突”白恒、白达皆起身回道。
落座后，蒙恪叫丫鬟为他二人斟满了茶水，“尝一尝，此茶味道甘苦，柔润舒畅，有解人忧思的神奇功效”
白恒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见他微微托起茶樽，口齿轻触，猛然吸了一口，一股飘逸出来的淡淡茶味就进入了他鼻腔之中。
白恒并没有继续喝下去，而是将茶樽又放回了原处。
“怎么，白二爷不信我”
白恒捋捋了胡须，悠然开口道：“蒙公子说的话我自然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不过，这茶还是太淡了点，不足以解我目前的忧思”
“哦？”
“白二叔如今乃是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怎么还会有事让你如此烦恼呢？”蒙恪并不愿揭破他此来的目的，而是故意吊着他胃口说道。
白恒见蒙恪装傻充愣，知晓自己才是求人的一方，随即也不再掩饰自己。
他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眼神变得略微严肃道，“白然已经将三月二十日晚那日的事情全都告知了我”
蒙恪并未回复，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我老头子就一个儿子，如果他出事了，真是打消了我继续活下去的由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有谁家父母能承受呢。
“感谢蒙公子仗义出手，救我儿性命”
白恒起身就欲要行大礼感谢。
客套一下就够了，可不能真占人便宜，蒙恪赶忙托住了白恒，“白二叔客气了，我许县的世家理应团结在一起，就算换做别人遇困，我依旧还会仗义出手”
“蒙公子大义”
白恒借势也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他拢了拢自己的长袖，方才开口道：“齐家敢光明正大的陷害我白家，足以见得他们如图甚大，如果我们两大家族现在不有所行动，将来恐怕必定遭受他家的迫害”
既然是谈条件。自然自己的底牌越多越好，蒙恪怎么可轻易就被别人说动。
“我蒙家是许县一等一的豪强，我祖父更是在朝为官，他齐元断然不可能有觊觎我蒙家的想法”
“再者，齐家握有许县的行政大权，联合其他家族对抗他们也未必能够获胜”
“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蒙家为何要带头呢”
现在急于联盟，以求自保的是他白家，蒙恪自然能够悠哉游哉地与他们讨价还价。
白恒脸色微微以一变，心想莫不是几天前太过直白的拒绝他的好意，惹得他怀恨在心！
白恒又道：“在下以为蒙公子实在太过于短视，想那齐家分明就想在许县一家独大，怎么可能容忍蒙家影响力的存在呢”
“一山不容二虎啊！还请蒙公子慎重考虑此事”
蒙恪心中暗笑，好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头子，竟想反客为主。
蒙恪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提醒道：“白二叔可别忘了齐钰是死于谁之手”
“蒙公子，你……”
白恒彷佛像被人抓住了狐狸尾巴一样，只得悻悻起身。
蒙恪继续逼问道：“难不成白家见无法独自抵抗齐家的报复，就想着拉我蒙家一起下水？”
“白二叔真是好算计”
“蒙公子，你怎么能恶意揣摩我等来意，这可不是好客之道”白恒颇有些愤愤不平道。
“呵呵，我前几日去白家拜访之时，你们不正是这个态度吗？此时倒还责怪起我？”蒙恪毫不留情地反讽道。
蒙恪心知白家此时联盟的意愿要远远大于蒙家，所以他也不怕白恒掀桌子走人。
白然见双方氛围剑拔弩张，赶忙出来调节道：“蒙公子说的是，几日前是我白家怠慢您，我替父亲向你道歉”
白恒年龄、辈分皆远远大过蒙恪，他自然不可能轻易屈身向蒙恪低头，由白然来代为表态颇为合适。
翻过这一篇后，氛围方才缓和了不少。
白恒当然知道自己是前来做什么的，他深吸了两口气，旋即平复下心情，道：“蒙公子所言太过武断，我白家对联盟的意愿可没你所说的那么强烈”
“不妨告诉你，齐家这几天只是派护卫外出寻找齐钰，并未见他们有所大动作，所以说齐元那厮并不是无所顾忌的”
“依我看来，他未必敢因为齐钰一人之死就与我白家大动干戈”
蒙恪不屑一顾的笑道：“你可知道为何现在齐元还迟迟没有动作”
“自然是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恒自以为抓住要点，一脸得意地回复道。
“真是愚蠢，千斤重责压在一个人身上，又岂会那么容易迈出第一步”
“我猜想这几日齐元内心深处必定是在做激烈地抉择，他这等，等一个让自己尘埃落定的理由”
“什么理由”白然好奇问道。
“齐钰断然已无生还的可能”
“这最后一根稻草势必将会压倒他的一切理智，到时候他必将更加疯狂地报复白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蒙恪淡淡地说道。
白恒顿时脸色一沉，倘若真像蒙恪分析那样，白家此次恐怕难逃一劫。
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出来解释道：“其实我父亲也并非只为了白家考虑，倘若能将齐家拉下马来，我白家愿意尊蒙家为许县之首”
“哦？”
蒙恪并未作答，只是转眼撇向了白恒那边。
白然并不是今日的主角，一切条件都是需要白恒最后首肯。
白恒权衡利弊良久，方才抬眼朝蒙恪望去，“蒙公子真是人中龙凤，在下甘拜下风”
“我白家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联盟这一个目的，白然的意思便是白家为此次联合开出的条件”
白恒倒也不藏着掖着，索性痛痛快快地向蒙恪表明了态度。
蒙恪道：“我这还有一个条件，倘若白家能一并答应，联盟之事我定当大力赞成”
“什么条件”
蒙恪双手背负于手后，眼神锐利无比道：“白家在对付齐家的行动中必须听我的号令，由我指挥”
“啊”白然没想到蒙恪竟会如此霸道。
听从蒙家家指挥，那岂不是跟依附于蒙家的那些小家族没什么两样了吗！
令人意外地是，白恒并未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商议完细节过后，白恒便带着白然返回了白家。
路上
“爹，你刚刚就不怕言辞太过激烈，导致与蒙公子谈判破裂吗？”白然好奇问道。
“谈判自然是要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倘若你语气都弱别人一筹，又怎么可能获得你想要的结果呢？”白恒道。
“再者，有什么不满最好都拿到台面上说清楚，也免得日后背地里相互算计”
“以后还是多向蒙恪多学着点吧”
……
……
蒙府
能够联合白家自然是一件大事，蒙恪随即将此事一并告知给了他手下的门客。
“前几日公子还费尽心思考虑如何打动白家入盟，没承想过了几天，竟是他们反过来求我们联盟，真是世事无常啊”郭轶略微有些自嘲道。
“恭喜公子，如今四方联盟之事已经成功大半，唯剩洛家一家而已，公子离自己的计划成功恐怕不远了”华阳道。
“洛家”
蒙恪立即想起了那个身段妖娆，甚是勾人心魄的洛掌柜。
“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好啊”蒙恪自语道。
孟符大大咧咧的站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公子不必担心这个妖人，如果她还敢像上次一样撩拨公子欲火，我定叫她好看”
“咳咳咳……什么叫撩拨我，那不过是她对付我的手段罢了”蒙恪赶忙纠正道。
“嗯？你这呆子到底是哪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蒙恪转头看向了孟符，他可知晓孟符可不是那种熟知风月的人。
“我是从华阳他们几人处听来的”孟符不是一个善于心计之人，转手就将华阳等人出卖。
华阳大惊，没承想这个呆子将他们饭后说笑之言也搬到台面上。这不是纯纯的作死吗。
“哦？华阳，你倒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什么事都愿意探讨探讨”蒙恪调侃道。
“公子误会，我们饭后是在为公子探讨对付洛掌柜的计谋”
“你们讨论出什么结果吗？”蒙恪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自然是有结果……我和郭兄认为想要对付洛掌柜这种女人，必须使用美男计”华阳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即向郭轶使了使眼色。
郭轶甚为精明，旋即也配合道：“公子，华阳兄所说不假，我等都认为美男计定会令洛掌柜臣服”
蒙恪微微眯了眯眼，道：“你们认为谁可以担当此计的主角呢”
郭轶、华阳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了孟符身上。
你惹的祸，自然该由你背锅。
他二人异口同声道：“孟符兄当然最为合适”
孟符长的五大三粗，怎么可能胜任呢？分明是这二人徇私报复这愣子罢了。
蒙恪笑着摆了摆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