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达苏醒
齐府
月光透过窗户洒入齐元房内，颇有与屋内的烛光竞相争宠的意味。
偷袭白家人马此事关系重大，齐元自然也在等候齐钰那边传来的消息。
齐元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夜色，自语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何还不见钰儿回来呢？”
“老爷不必担心，大公子足智多谋，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倒他，说不准是白家人手过多，多耗费了些时间罢了”齐家管家李立为齐元斟满了茶，安慰道。
“嗯，说的也是，倒是我太过心急了”
半个时辰后
齐元见齐钰仍旧未回府，自然是坐不住了，“不对，都这么久了，按理来说早应该结束了”
“莫不是出什么意外了”管家李立猜测道。
齐元一眼瞪向李立，令其不敢喘一声大气：“你这乌鸦嘴是不想要了吗？”
李立赶忙屈身朝自己的嘴巴就是一顿抽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请老爷处罚”
齐元此时关注重点都在齐钰身上，哪会理会他。
只见齐元来回踱了几步，随即摆了摆手道：“等不得了，叫王头领率五十护卫出城接应齐钰去，快去……”
李立见齐元并无追究的意思，顿时如获大赦一般，飞一般地逃出了房间。
另一边，白恒在结束对话后并未返回自己的居所，在大堂停留了片刻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白然房间外。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白然想要睡一个安稳觉的想法，他只得重新下床。
“父亲，你怎么过来了”
白然看到来人乃是白恒，略微有些迷惘。
“进去说吧”
白恒并未过多解释什么。
进屋后，白恒落座到了窗前的楠木椅上。
他抬头盯向白然，冷不丁地问道：“你可知这次犯下的事会有多大的后果？”
白然自然知道白恒所指何事，便不急不躁的解释道：“齐钰设局杀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性命都不保的情况下，哪里还会如现在这般冷静，不过此事终究还是我欠考虑了，还请父亲责罚”
白恒摇了摇头，“我前来并不是追究你的责任的，世间险恶，世家大族内部更是如此，你只有深谙世故人情，方能生存的更久”
“你可知当前谁对你威胁最大”
“齐家”白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是自家人”白恒眼神没有半点锋芒，却像极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老怪物一般。
“为何，现在白家不应该是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齐家吗？怎么会有人对我有意见”白然不解道。
“看来你还是没懂我早前对大公子的一番话，白家作为一个大族，只要利益使然，他们便有可能放弃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什么”白然大声惊叹道。
“父亲的意思有人想将我送去齐家赔罪，以化解两家之间的恩怨”
白恒默默点了点头，“不错，你杀齐钰显然是触及到了齐家的底线，他们若反击，那些依附于我们的门客和小家族的利益都会受损”
“这些人定会向你大伯献策，用你的性命平息齐家的怒火”
“那大伯会做什么选择，将我送过去？”
“若放在以前，说不定会有此想法”
“不知现在……”白然试探性问道。
白恒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然一眼，道：“我大哥就算这次能如愿醒来，恐怕能活的日子也不多了，他若一死，仅凭白纬的能力恐怕无力维护好整个白家的利益，所以他必定需要我出马，辅佐白纬经营白家”
白恒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白家往后需要白恒，白达定然不会采纳其他人的建议。
“所以说大伯不会走向齐家妥协的那条路，而是会选择和蒙家结盟，共同对付齐元？”
“大概率是的”
白恒起身，略带些意味地拍了拍白然的肩膀，“我白恒就你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你替我养老送终，你不可不要浇灭我的期望”
“父亲……”
“以后行事前还得考虑好后果才能行动，莫要让冲动毁了你的生路”
……
……
三日后
白然带回来的药材已经送给了张相，不出意外，他花费半日就配好了这副药。
白达服用过后不久，渐渐恢复了意识。
日上三竿
白达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四肢竟比前几日更加灵活有力，接着他又叫下人将他扶到了自己的书房。
觉得自己身体精力皆不错后，他遂叫人去通知白恒等四人前来。
书房内，白达平稳地端坐在扶椅上，眼睛不时端望着窗外的世界，不知在思索什么。
白恒先几人来到了书房，看到白达能起身活动，他心中自是非常高兴。
“大哥，这几日的修养感觉如何”白恒来到白达身旁，关切地问道。
白达偏过头来，神情颇为放松，“张神医此药甚是管用，我感觉再过几日便能自己下地行走了”
“那就好，倒也不枉费我们花这么大的代价”
白达颇有些吃力的抬起了手臂，拉住了白恒臂膀，道：“这些日子幸苦你了，若没有你相助白纬，真不敢想象白家要乱成什么样子”
白恒不敢居功自傲，赶忙反手拖住了白达的手臂，“大哥这是说什么客气话啊，父亲在临终之前就让你我二人相互扶持，如今我做的不正是当初父亲的嘱托吗？”
“有你在，我也放心将白家彻底交给纬儿了”
白达虽然已经苏醒，但现在看上去，脸色依旧还是很苍白。
他微微笑道：“这些天白家情况如何”
“不太妙，等白恒几人前来再细说吧”
不一会，白恒白然二人也到了。
白达探眼看去，唯独不见白坤一人。
“白坤呢？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见他前来”白达向白恒询问道。
白恒等三人早已在私底下商量过此事，白坤身死的消息现在并不适合直接告诉白达。等他修养足够日子，完全恢复过后，才能安心将此事告诉他。
“当初为了以防买不到药材，我们便派出两队人马出去寻药，白然负责一队，白坤负责另一队”
“白坤那一队由于走的比较远，可能需要一个多月后才能返回”
“哦，看来这个小子还是挺有孝心的”白达大病初愈，倒也没精力深究白恒话中真假。
“既然人已经到齐，这下总该告诉我白家这段时间的情况了吧”白达话锋一转，直入主题。
白恒作为长辈，这些事情自然得由他扛起大旗，他接下来便将近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白达。
白恒汇报完毕，白达脸色顿时拉力下来，他使出全身力气，猛猛拍向了扶椅两侧。
“岂有此理，齐家怎么敢如此大胆，莫不是觉得我病了，白家无人可对付他们？”
“齐家历来有与蒙家一争高下的想法，我白家作为决定双方博弈的重要力量，引得他人觊觎想来也非常正常”白恒解释道。
“将主意打到我白家身上，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白纬，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经过几日冷静思考过后，白纬已然理解了大伯的处世原则，身在大家族中，往往都是事情在推你前进，压根没有什么选择的自由，你不争，自然要承受失去权力的后果。倘若那日白坤计策成功，想来今日恐怕没他在此说话的份。
白纬深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齐家，那索性不如联合蒙家，一举扳倒齐家，替我白家永除后患”
白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堂兄，发现今日的他没有了往日那般犹豫犹豫，竟变得如此果决。
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一番。
白达并没有回复，他接着看向白恒，询问他的意见。
“齐家野心甚大，当是我们目前的第一祸患”白恒淡淡回复道。
接着，白达又转向白然，“你呢？”
“我自然也是赞同纬大哥和父亲的看法”
听到三人的言语出奇的一致，白达倒也不再多言，自顾自地看望窗外，思考着什么。
良久之后，白达才缓缓开口道：“那就按你们的想法来吧”
“二弟，你明日就全权代表我去谈判，去摸摸蒙家的底，只要那蒙恪条件不是很过分，都可以暂时答应下来”
“今后白家的兴衰要交到你们手中了”白达意味深长地道出了一句。
“是”
齐府
自从三日前齐钰未归之后，齐家上下就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城外寻找齐钰等人的踪迹。
近至许县，远到周围的村舍，齐家都探寻了一遍，但是仍然没有寻到齐钰等人的踪迹，他们彷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齐元颓然地坐在议事堂的主座上，眼神空洞，彷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老爷”
堂下站着的乃是管家李立。
见齐元没有回应，他只得加大了自己的声音。
几声连续的呼喊过后，齐元才从刚才的茫然中回过神来。
他定睛朝前一看，李立身影逐渐映入他的眼帘。
“何事”齐元神态憔悴，有气无力的问道。
“今日派出去的护卫已经回来了，不过……还是没有寻找到大公子的踪迹”李立小心翼翼地向齐元汇报道。
这几日，齐元因为齐钰事情变得愈加喜怒无常，他可没少承受齐元的怒气。
齐元猛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朝李立身上摔去：“废物，都是废物”
“寻个人都如此不堪，我养你们何用”
话音刚落，齐元就提着自己的佩剑，怒气冲冲地朝堂下走来。
李立大惊，赶忙朝屋外跑去。
他是没想到，当个管家竟会遭遇生命危险。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我听闻白然三日前已经安全返回，白达现在已经康复，如果大少爷出问题，那必定是白家是的手段啊”
白家保密手段了得，李立是今日才知晓这个消息。
“白家？”
齐元停步，猛地一抬头。
齐元虽对此早有猜测，但碍于自己的面子，并不好意思直接派人去白家探听消息。
再者，如果齐钰真的落白家之手，或者死于白家的反击，对齐元来说将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与白家开战？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题。
或许幻想齐钰仍旧活着是齐元逃避这一切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