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闭门羹
白家作为许县的三大家族之一，底蕴自然不差，这白府便坐落在许县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白府呈方状分布，占地将近百亩，其前后大门并不对称分布，皆处在同一条街上。
不过由于府宅过大，现实中其相距还是非常远的。
蒙恪沿着街道走来，先行到达了白家的后门。
白府的后门虽然不是其门面所在，但其规模和装饰已然超过了众多豪宅的气派。
名门望族的后门一般都主要留给下人们搬运日常生活货物和仆人进出族府所用，倘若宾客前来拜访，其走的必然是前门。
此时白府大门紧闭，门外的过道旁停留着一辆马车，看样子甚为普通，乃是拉人所用。
蒙恪倒是并未过多在意，继续带着孟符往前门方向走去。
“哐”
白家后门突然被打开，接着从门中闪出一人。
其装束甚是惹人注意，只见其身着黑色大袍，将全身上下皆掩盖的结结实实。
蒙恪自然也被其吸引到了。
这大白天的，谁会裹着这么严实。
下人？恐怕不可能。
宾客？看其装束和行事方式也并不符合其风格，恐怕也不是？
蒙恪目不转睛地盯向了那名黑衣人，欲要解答自己心中疑惑。
黑袍男子貌似察觉到了什么，旋即抬头向蒙恪方向看来。
两人目光顿时交汇在了一起。
男子只盯了三秒，随即低头快步往马车上赶去。
一个箭步，干脆利落。
男子接着招呼车夫，驾车离去。
在马车驶出将近五十米后，那车中的黑袍男子方才悄悄地掀下了车帏回头看向了蒙恪二人。
见他二人往正门方向走去，黑袍男子方才安心不少，继续乘马车往车道尽头驶去。
不过蒙恪何许人也，岂会察觉不到这黑袍男子的异常？
按理来说，如果是正常的拜访之人，其走正门即可，何必要将自己搞得如此神秘。
其次，这朗朗朗朗乾坤之下，倘若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又何必将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况且从刚才此人见到自己地表现来说，蒙恪断定，这黑袍男子恐怕必定认识自己。
蒙恪虽贵为蒙家大公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
在世家公子们的圈子内，平时只有那些大族的看门下人和其他一些宾客方有机会目睹他们的真容。
蒙恪听车声已渐去渐远，随即低声朝旁边的孟符说道：“你这就去跟上刚才白府门口的那辆马车，看看其到底往何处去了，确定之后立马回来报告给我”
孟符挠了挠头，犹豫道：“我若离去，公子的安危可如何确保”
“你这愣子，我乃堂堂乃蒙家掌权人，谁敢在许县动我”
“可是那日齐涛所言……”孟符面露难色道。
孟符虽没有郭轶等人聪明，但其却忠心耿耿，事事皆以蒙恪为先。
这样的猛将，安能不让人羡慕？
“快去，这乃是大事，耽搁不得”蒙恪瞪了瞪眼睛道。
孟符哪里敢违抗蒙恪的命令，随即一溜烟地往那马车离去方向追去。
……
……
白府
蒙恪在告知拜访白老家主的来意之后，被其下人请了进去。
“蒙公子，几日不见，你怎么倒显得愈发神采奕奕了”
“莫不是蒙家大权在握，你过的越来越舒服了？”
一位年纪接近四十岁，体态微微发胖的男子面色和善地问候道。
此人正是白家家主白达的长子白纬。
蒙恪面带微笑，“纬公子说笑了，权力越大则意味着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我又怎么敢偷偷享乐呢”
“哎，说的也是，只有自己亲自掌管一个硕大的家族之时，才能知道何为不易”
“哦？纬公子为什么会突生如此感想”蒙恪好奇问道。
蒙恪可是知道，这些年来白家的大权全都由其六十多岁的父亲白达掌管，论辛苦也轮不到他抱怨。
白纬面色一紧，赶忙解释说道：“说来惭愧，最近家父身体不好，所以让我接手了一些白家的具体事务，我这也是算是亲自体会到了这当家的不易”
“哦，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啊”
“难兄难弟了”
白纬并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于是问道：“蒙公子是过来看望我爹的吧”
蒙恪点了点头，“我听闻令尊大人偶染恶寒，所以特意过来探望探望”
“不知白老爷现在身体如何？”
“家父前几日高烧不断，情况甚是危急，不过好在我等请到了名医张相相助，现在其身体已然转危为安”
“三大名医之一宋景的亲传二弟子张相？”蒙恪一脸惊叹。
白纬一脸得意模样，这些名医及其弟子都早已是名满天下的人物，找其看病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将他们请来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那人”白纬满脸得意。
“甚好，甚好，看来白老爷不日便能重新担起白家重任”
“那就借蒙公子吉言了”
倘若白达已然从重病中苏醒，那蒙恪想借送药之名联合白家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不过为何坊间会传出白家花重金买药的事呢？
蒙恪自然不解，想接着试探试探白纬，看其所说之话有几分真假。
“我听闻坊间传闻，白家正在花重金采购五根参龄在六十年左右的人参以及一根参龄在百年年左右的人参”蒙恪试探性地问道。
白家为白达寻药的动静自然不小，其他大家族的人知晓此事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纬干脆爽快承认道：“不瞒蒙公子，张相那日为家父诊断过后便开出了配套的药方，我爹如果想要完全康复，还得需要你所说的人参为主料”
“不知白府是否准备妥当了？”
“五根参龄在六十年左右的人参已经备齐，其余的人参我白家也已在外地寻找到了”白纬大大方方回复道。
听闻白家已经获得人参，蒙恪顿时有些失望。
如果错过了这个与白家交好的机会，日后想与其结盟恐怕更加困难。
蒙恪并不甘心，追问道：“我这有几根接近百年的人参，如果纬公子需要，我可差人将它送来，助白老爷尽快恢复”
白纬顿时眼睛一亮，“家父早一天完全康复，对我白家自然只会更好，”
“蒙公子开个价吧，我白府绝不会让蒙公子平白受损”
蒙恪还指望通过这件事让白家偏向自己，怎么可能会要些金钱了事？
“纬公子客气了，你我两家的交情哪里是金钱可比拟的，你只管拿去用便可”
“可是……”
白纬还未说出口，蒙恪就堵住了他接下来的理由，“纬公子莫不是觉得我蒙恪此来是不怀好意？”
白纬大惊，赶忙在蒙恪面前摆了摆双手，“蒙公子误会了，我白纬岂会是这种恶意揣度人心之人？”
“那就是了，人参再稀奇也是外物，这就权当是我对白老爷的一份心意”蒙恪趁势说道。
白纬心中暗暗叹了叹气，旋即双手抱拳道：“多谢蒙公子了”
蒙恪话虽如此，但是白纬心知此事过后，定然欠下了蒙家一份人情。
“慢着”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大堂外传来。
一阵脚步声后，一老一少两人也走进了大堂。
来者乃是白达的二儿子白坤以及白达的弟弟白恒。
“大哥，父亲的病，早几天康复和晚几天康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又何必如此匆忙地决定接受外人恩惠呢”
“再者，此事若成，恐怕我们白家得欠蒙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如何还这份人情呢”
“还是禀告父亲，请他定夺吧”
白坤并没因为蒙恪在其身旁而委婉半分，看来他也是想借此事表达白家对他的态度。
白纬面色犹豫，不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白恒此时也站了出来，“公子，莫要忘了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处理大族之间关系的”
白恒早年辅佐白达一起处理白家的大小事务，所以论在白府威望，他自然在白纬两兄弟之上。
既然自己的叔叔都发话了，白纬又怎么敢不听呢？
白纬转头看向蒙恪，满脸不好意思，“多谢蒙公子美意了，这人参就先不用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蒙恪自然没什么好心情，他脸色颇为难看，道：“替我向白老爷问好，告辞”
说罢，蒙恪拂袖离开了白府。
……
“哎，纬儿，你遇事还是太过犹豫”白恒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觉得蒙公子并无恶意”白纬回道。
“呵呵，此人明摆着想借助此事将我们白家绑在他们蒙家的战车上，助他一起抗衡齐家，他这点小算盘岂能瞒得过我”白坤道
“分析得不错，蒙恪野心恐怕不小”
白恒缓步来到两人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如今兄长病重，仍旧处于昏迷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一心，可莫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白纬刚才对蒙恪所说的消息自然有欺骗的成分，实际上，白达的病情十分严重，张相开的方子是救他的命所用，而不是用其简单调理他的身体。
张相断言，倘若这药不能在三月二十五日前配齐，白达恐怕将会一命呜呼。
白纬刚才向蒙恪讨药之举并非无所根据，如果去外地购买的人参的人行程有所耽搁，那么蒙恪提供的无疑还可以当作备份，以备救命之需。
不过在白家人看来，他们确信自己外出采购之人会按时回来，故而并不愿意再欠蒙家一份人情。
白纬道：“恒叔不要担心，我二人一定协力助白家度过此危机”
“大哥所说也正是我想表达的意思”白恒也随声附和道。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