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荆轲犹胜须眉
凌风叶笑道：“他们对驸马府下了黑手以后，要想做到风平浪静的确很难。比如说，大师姐现在是峨眉掌门，如果我失踪了，她两天没见着我，一定会追查我的下落。不过我只是懂些江湖上的事情，对朝廷的事就不大明白了。你跟着师父在驸马府多日，还进过皇宫，对朝廷的事情多少比我明白点，你再想想，他们需要怎样做，才能把事情瞒下来？哪怕是只需瞒一时？”
谷风雪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突然间失声道：“丁管家！一定是丁管家！”
凌风叶道：“丁管家怎么了？”
谷风雪道：“我今日在驸马府，见丁管家和那些驸马府的陌生人打得火热，他一定做了驸马府的叛徒！有他在其中做内应，很多事情便能说得通了！”
凌风叶道：“说来听听！”
谷风雪道：“我原先也奇怪，这些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控制驸马府的。要知道驸马府有自己府中的侍卫，并且师父和杨语凝妹子也在那里。就算师父当时内力上的顽疾没有好，无法运功，但语凝妹子可不是吃素的！她的武功即便还比不上那恶贼九角巫师，却也相差不多，绝不会让入侵驸马府者轻易得手。然而根据后来驸马府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来看，那些人一定是利用了饭菜下毒、使迷香等卑劣手段，而要做到这点，一定要有府中的强有力内应。假若丁管家来做这个内应的话，这一切便都合理了！”
凌风叶连连点头，道：“我觉得四姐说得很有道理。”
谷风雪又道：“如果我们这第一点推断没错的话，那么我的第二个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凌风叶道：“你原本的第二个疑问是什么？”
谷风雪道：“我原本想，即便他们偷袭驸马府得手，那么不怕皇帝有事找驸马和公主么？你刚才也说，掌门大姐若是几天没见着你，也一定会找你的！”
凌风叶双掌一击，道：“如今有了丁管家作为内应，这件事就好办得多了。”
谷风雪道：“正是这样。丁管家是驸马府的老管家，对丁驸马在大都的一切都很熟悉。你想啊，还是举你小十八失踪的例子，若你让我去跟掌门师姐说，你家中有急事要回老家去一趟，事情紧急来不及直接禀报大姐，便请四姐转达。那大姐听了也一定深信不疑的。再或者你留下一份书信，让我呈交给大姐，那大姐看了你的书信，就更安了心啦，你即便半个月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也不会着急！”
凌风叶道：“正是如此！那些人完全能伙同丁管家这么做。”
谷风雪点头，道：“丁管家在驸马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家，对丁大人的起居、印信物品、官场情况都了如指掌，他若是想替丁大人写一封告病什么的奏章、书信，交给朝中的宰相大人，甚至直接交给国舅、皇后，代为告病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俗话说‘官不差病人’，皇上也一定会准假的！”
凌风叶道：“那是肯定的。你的这两个疑问都可以随着丁管家的叛变而得到解释。方才你说有几个环节没想清楚，还有什么吗？”
谷风雪道：“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假若真的是两个国舅甚至是皇后对驸马府下的黑手，那么终归瞒不了太久。告病假几天行，半个月也行，总不能时间太久。时间长了，皇帝终归会追究，到那时，他们难道不怕犯杀头之罪吗？事情怎么收场？”
凌风叶想了想，道：“如果是我，我若敢这么做，一定是留了后手，不怕过后算账！”
两人对视了片刻，同时失声叫道：“谋反？”
谷风雪站起身来，紧张得快步来回走动，道：“若是他们谋反，推翻了皇帝，自己做皇帝，那就太可怕了！到那时他们肆无忌惮，师父和公主、丁驸马立时就有性命之忧。对了，我奉师命在公主府中的时候，听到公主说起过，皇后和她的两个哥哥早就想推安南王爱育黎继承皇位，即便他们自己自己不直接篡位，若安南王做了皇帝，还不跟他们做了皇帝一样？那我师父，我师父岂不是要随着公主和驸马一起送命？”说到这里，她恐惧得全身颤抖。
凌风叶望着她，眼泪已经滴下来了，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要想个法子呀，怎么也要想法子救师父！”
谷风雪一时沉默无语，是啊，她当然想救师父；她当然要救师父。即便赔上了自己的性命，那又算什么呢？
师父养育了她们多年，又教会她们武功，教她们识字，教她们做人的道理！然而就凭她和凌风叶两个人，别说是对付执掌朝政的皇后、国舅、他们手下千百名侍卫，就连那老恶贼九角巫师，武功也远胜自己姐妹俩呀！
两人苦着脸对坐良久，一筹莫展。凌风叶突然道：“四姐，我们回去搬兵？让掌门师姐、贺老爷子他们都一起来解救师父？”
谷风雪摇摇头，道：“大都离四川、云贵千里迢迢，去搬兵来回要十余日，师父和公主、驸马性命攸关，迫在眉睫，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凌风叶道：“那还能有什么法子，要想灭掉这伙恶贼，除了皇帝老子能做到！可是咱们连皇帝老子的面都见不到。”
谷风雪沉吟片刻，道：“也只有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我今晚便去夜闯禁宫，把这一切告诉皇帝！”
凌风叶一惊，道：“那不跟去送死一样么？师父说过，大内侍卫中高手如云，敌众我寡，凭她的武功，都接近不了皇帝的寝宫！”
她顿了顿又道：“何况皇帝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小丫头的话呢？以前月烈公主带你进宫时，你若拼死向皇帝陈述，皇帝看在月烈公主的面子上，也许能相信一二。如今没有公主带领，退一万步说，你即便进了皇宫，皇帝也不会听你说一个字的！”
谷风雪道：“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其实我明白，凭我的武功，是绝对闯不到大明殿的，我只是想以此引起皇帝的警觉。即便在夜闯皇宫的过程中，我被大内侍卫杀了，但我死前所喊的话，终归会有侍卫向上禀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