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湖面下暗流涌动
谷风雪和那恶贼老者见过两次面，然而都是在夜间，只注意面貌，没注意过他的衣服。
如今白日照面，谷风雪见那老贼身上穿的衣衫着实是奇怪，见他戴着一个奇怪的鹿角帽，鹿角上分叉极多，谷风雪偷偷数了一下，竟有九个之多。
他身上穿的是紫红色的鹿皮衣，鹿皮衣上是九条软皮制成的小蛇样的东西，小蛇是黑色的，奇怪的是每条蛇都长着四只脚，突出鲜红的信子，模样可怖。
她这么偷眼一瞥，竟没躲过老恶贼的眼睛，他盯着谷风雪，缓缓走近，道：“你是什么人？在王府做什么？”
谷风雪进了驸马府，早已把生死度外，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朱管家领着一个人从后院走来，见他正在盘问“丁公子”，生怕到手的横财飞了，那可是满满两大箱的珠宝啊！
朱管家忙道：“九角巫师老爷，这是驸马的亲侄子，进京来给驸马送家信的。驸马不在，他要托丁管家把家信收下，等驸马回来，交给驸马的。”他可不愿提那两箱珠宝的事，已经多出来丁管家要分他的横财，够心疼的了。
九角巫师是蒙古族大教会萨满教等级最高的巫师，地位极高，他并没有好脸色对朱管家，正想说什么，后院又有一个戴着鹿角帽的中年人急匆匆而来，对九角巫师道：“师父，毕”转眼见到有个书生站在一旁，改口道：“师父，大人请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他这一开口，谷风雪便辨认出，他便是那晚在皇城墙下，九角巫师和师父郭襄比武时，在一旁的那个蒙面人。只因他当时嗤笑了一声，后来被杨语凝教训得比狗还狼狈。
谷风雪留意看他头上的鹿角帽，上有七个分叉，想来在他们教中的地位也不低。
九角巫师听说大人有要事相商，不敢怠慢，瞪了谷风雪一眼，径直往后院去了。他的徒儿也紧随其后。
九角巫师这一走，朱管家松了一口气，心道：分钱的人又走了一个，他若在场，我还真要再分一份给他，我哪惹得起他呀！
朱管家对谷风雪道：“丁管家来了，你的家信就交给他吧！”
谷风雪仔细瞧看，果然是驸马府的老管家丁文贵，见他此刻红光满面，笑颜逐开，和那朱管家形状亲热，便似是结拜兄弟一般。
谷风雪心里猛地打了个结。驸马府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这丁管家为何这般轻松自在？和这些不速之客如此熟稔？
谷风雪原本想瞅时机，和丁管家悄悄说几句话，现下她明白了，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笺，递给丁管家，道：“这是我爹让我转交给叔父大人的家信，就有劳丁管家交给叔父他老人家！”
那丁管家是大都人，是驸马丁文轩来到大都参加科考时认的本家，后来丁文轩考中状元，在朝中做官后，见这位本家腿快眼色活，便让他在府中帮差，后来当上了丁府的官家。
他对驸马的洛阳老家并不相熟，只是听说丁大人家中有个哥哥，当下便道：“好说，好说！也是不凑巧，公子来这一趟没有见到我家老爷。老爷出远门去了。”
谷风雪也不多问，沉吟片刻又道：“不知叔父大人何日能回来？”
丁管家打着哈哈道：“这个，老爷临走时并没有说，只是让我等好生照看府中之事。”
谷风雪冲二人一抱拳，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多叨扰二位了，就此告辞！”
朱、丁二人交换个眼色，巴不得他尽快离去，他们还要分那两箱金银珠宝。不然哪有闲心在这演戏呢。
谷风雪快步出了驸马府，上了马车，马车顺着街道绕了几个弯，到了下榻客栈旁的一个小巷子里。
谷风雪打发车夫离开，快步回到客栈的客房中，凌风叶正忐忑不安地候着她，见四师姐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四姐这一趟有收获么？”
谷风雪眉头紧锁，道：“小十八，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有几个环节我还没想明白，你帮我一起想一想。”
谷风雪上次大显身手，从北宁王府“借”了些黄金，买了许多珍稀药物，给小十八治伤、调理，效果大好。几日下来，凌风叶的伤势已大为好转，如今她已经能下床轻轻行走，每天也可做一个周天的内力运转。
见谷风雪这般说，凌风叶搬过两个凳子，拉谷风雪坐下，自己坐在师姐对面，手托着腮道：“四姐，说吧！”
谷风雪眼神遥远，还在苦思，她缓缓道：“第一，驸马府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驸马府下手？”
凌风叶道：“四姐，我和你一样对这件事充满疑问。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对朝廷的事情并不熟悉，但是我们可以根据自己所见的和听说的进行猜测，我说说我所猜想的，可以么？”
谷风雪笑道：“我们一起来猜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凌风叶道：“好！那么师姐我问你，对驸马府下手，对谁最有利？”
谷风雪道：“这个我多少知道一些，前些日子我一直在驸马府，跟在公主的身边，也进过几次皇宫。驸马是皇帝的心腹，现在皇帝病好了，要从皇后和皇后的两个哥哥手里收回朝政权力，又重用了驸马。那么此时对驸马府下手，自然对皇后或者她的两个哥哥有利！”
凌风叶笑道：“那不就得了？那多半是皇后或者是她的两个哥哥对驸马府下的黑手！”
谷风雪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我想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现在皇帝亲临朝政了，他们不怕皇帝追究起来，杀他们的头？”
凌风叶道：“是这个理。但是他们没有公开对驸马府下手呀，只是暗中下黑手而已。你没见从外表看来，驸马府风平浪静？我们俩人是因为想要接回师父，有任务在身，才几次三番地打探驸马府的情况。直到现在，不是还没打探出任何真正有价值的线索么？”
谷风雪喃喃自语道：“是呀，外表看来，驸马府还是风平浪静，他们怎么保持的风平浪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