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倾城之下
云梦六郡,六郡皆是千万级别的超大城市,生活在六郡之中的黎民百姓,修真求道者都是不计其数,沿着怒江而下是云梦的国都江临郡。
自从镇南关失而复得后,江临的朝堂之上便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段时间这是云州近十年来最具风云交际的时间,百姓们交口传颂云梦英雄张俊在镇南关一雪宁国平丧权丢地带来的耻辱,硬生生连战连捷,五战之后生生地从蛮族手里夺回了血淋淋的城池。
一时间整个云梦都歌颂着云梦英雄张俊的丰功伟绩,甚至全国的大街小巷都到处传颂着那天张俊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威风八面,时势造英雄,名将遇明君,这是大多数云梦百姓的共识。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张俊的镇南关大捷的喜讯中时,这还没过几天,平民百姓还没有将这个胜利的消息消化完毕,很快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大消息,凉州的塞漠派遣特使前来云梦特地请求共同举办升仙大会一事,一时间大街小巷又一次的议论开来了,酒馆茶楼里讨论的那更是火热朝天:
“听说了吗?塞漠大使请求两国共同举办升仙大会呢。“
“我看不是啥好事,咱们云梦在九州之中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国力昌盛,咱们的升仙大会一国之力举办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要让凉州的塞漠插上这么一杠子?这不画蛇添足吗?“
“说的对啊,咱们和渝州的雨朦那没得说,那是百年盟友宛如手足一般的交情,但是和这个塞漠那是真没啥交情,大家都知道塞漠地处凉州,凉州一州之地,大部分都是沙漠荒土,物资奇缺,对外那更是连连战乱,一个连自己都快养不活还到处打仗的国家,我感觉没什么值得结交的地方。”
“你们不懂了吧,真是市井小民,鼠目寸光,我云梦为九州中的大国,我云梦有六郡,而塞漠只有四郡,相比我国塞漠无论是人口,城市数量,修真战力,还是军队数量那自然是大大不如,最近我国有镇南关大捷,张俊将军更是以金丹修为威震蛮族,塞漠向来尊重强国,而且因为战乱且国力衰退多年无力举办升仙大会了,不是塞漠不想举办,实在力不从心。所以他们派遣大使千里迢迢来到云梦,请求和我国一起举办,这不正是增进两国友谊,强化我国大国地位,彰显我们云梦的强国形象的最好时机吗?”
酒客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使得全酒馆的人一瞬间就激情满怀,爱国之情一瞬间就溢于言表,纷纷表示:对啊,国有盛事,这是国力强盛的对外展示的最好机会,大家一瞬间都纷纷支持和赞同。
而从市井走来,此时的云梦的江临庙堂之上也正在发生着激烈的辩论,升仙大会对于八国每个国家都有,不过各国举办的时间都不一样,基本上都是根据各国的国力自行决定,有一年举办一次的,有三年或者五年举办一次的,也有因为国力难以为继,长达十多年未曾举办一次的。
按照云梦惯例是三年举办一次升仙大会,由云梦的官方举办,每年的考核项目都不一样,无数个门派都会来此考察弟子,选拔人才,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离火宗,弈剑宗,清河谷这三个在云梦扎根了数千年的庞然大物了,紧跟其后的就是云梦的军方,这些门派和军方都会在其中选拔人才,当然了每年在考察中表现出色的人,哪怕被淘汰了也是很有机会被其他的各个门派挑走的。
所以云梦的无数的平民百姓都会来参加升仙大会碰一碰自己的运气,而今年原本打算按照惯例照常举办升仙大会的云梦,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当代的云梦国主汐正此时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马原,他看着马原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巴,内心深处心里一阵不满。
但是表面上又不好发作,自从听从李治的建议,张俊夺回了镇南关后,大臣们一致称颂汐正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贤主。
听多了大臣们的夸赞后,汐正就觉得大家说的确实对,自己应该能够当个明君,要多听听大臣们的谏言,于是在听了一波又一波的马屁后,汐正心情大好,正当他觉得世界一片祥和,云梦蒸蒸日上的时候,马原上前果断地又给了他当头一盆冷水,他虽然内心厌烦,但是又碍于自己明君的身份不得不听:
“国主,此事万万不可啊!塞漠从来都是狼子野心,塞漠四郡之地,郡郡都是前线,各地都在打仗,民风彪悍,本身就是一个连连战乱的国家,这种的情况对于塞漠而言已经持续多年了,而历代塞漠国主对我辽阔的土地一直有着觊觎之心,此次邀请我国合力举办升仙大会,肯定是包藏祸心,另有所图!”马原声声控诉。
还没等马原说完,兵部尚书李治直接一句:“马中丞此言差矣!“直接将马原的话打断,接着李治不紧不慢的走出朝臣的队列中,正声说道:
“马中丞,高居庙堂之上,远离百姓多年,不解百姓心声,不懂我国世情,尚处情有可原,从我国主命令张俊取得镇南关大捷后,百姓无不双手称赞,明君遇名将,我云梦必将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而今凉州的塞漠国力日渐衰微和我国不可同日而语,当今塞漠国主昏聩无能,大权旁落,穷兵黩武,而我云梦当代国主任人唯贤,广纳谏言,文治武功,镇南关威镇蛮族,两国国主差距宛如云泥之别,如此我国何惧塞漠,塞漠衰微而今无力以一国之力举办升仙大会,此时正是扬我国威,八方来朝的最好时刻,请我主圣裁!”李治缓缓下拜。
云梦国主汐正听的连连点头,这光明正大的马屁拍的汐正很是受用,想着自己刚刚打服蛮州,又将威震凉州,汐正立马开始正了正声,把上位者的架子又端了起来,马原听的连连摇头,正欲出声反驳,礼部尚书田好又一次打断了马原的谏言,他直直上前:
“国主明鉴,马中丞此言确实差矣!吾等附议李尚书所言!我云梦大国,向来都是人才辈出,天下群英汇集之地,我主圣明,命张俊为主将刚刚在镇南关一战中大败蛮族大军,天下诸侯听闻,谁不胆颤,天下群雄听之,谁不惧怕我主天威,这个时候谁还敢对我国包藏祸心?明明就是塞漠害怕我国张俊将军军威加上他们已经无力举办升仙大会多年,为了勉力维持国家运转,特地为了讨好我国来提议合办升仙大会的,咱们泱泱大国,岂能丢了颜面,连个升仙大会就不敢举办了?国主啊,切勿听信朝堂之上某些胆小鼠辈的谏言,如此气量和格局,岂能配的上您的身份?”礼部尚书田好出言反驳道。
马原直接气炸了,他咬着牙,直接指着礼部尚书田好的鼻子骂道:
“田好啊!田好!你可是真正的不好啊!你这个奸佞之臣!什么张俊军威!张俊的镇南关一战本身就疑点重重,宁国平的自爆更是应该下令严查,什么军威?还扬名蛮族?简直笑话,在所谓的镇南关大捷前,我云梦在镇南关前有三城,五万军士,尽南寨,平蛮口三城互为犄角直面天目河。而今尽南寨,平蛮口,皆丢失,如有战事,蛮族可直下镇南关,土地越打越小,军队越打越少,何来的大捷?何来的国泰民安?从蛮族的情况来看,我云梦危矣!蛮族如若下次再起刀兵,云梦如之奈何?南部危机尚未解除,你们现在又在蛊惑国主前往异地合办什么升仙大会!你们这帮小人奸臣,真是要活活打死,害人不浅!”
马原越说越生气,两眼通红的说完后,起身就追着田好,作势要打!田好连忙躲闪,于是马原在后面追,田好在前面跑,整个江临庙堂宛如闹剧一般上演了你追我打的戏码。
云梦国主汐正眼中厌恶之情表露明显,于是双手一挥,两旁的卫士随即将马原和田好都双手擒拿而下,看着跪下的马原和田好,汐正只是觉得一阵头疼。正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治又站了出来:
“国主圣明!这马中丞的话,不听也罢!难道不听你马原的话,就是昏君?不赞同你马原的意见就是奸臣小人?我李治第一个不同意,上次镇南关之事,就是马原要严查张俊,幸好我主圣明,没有听你的胡言乱语,不然真要在那个时候严查了张俊,此后寒了军心士气,哪里还有什么镇南关大捷!你差点毁了我云梦英雄张俊,更可恨的是差点误了我主,毁了我云梦的江山社稷!国主此次再不可听马原之言,千万不可丢了我云梦的颜面,此次升仙大会,咱们不仅要办,更是要大办,要彰显国威,至于凉州塞漠的狼子野心,向来都是人人皆知,臣建议派张俊领五万大军驻守巴东郡东部,如果塞漠一旦有所异动,云梦英雄的张俊将军,定可以叫他有来无回!”
一番话说的朝堂之上争议再起,兵部尚书李治自己是热血沸腾,底下群臣却是意见不一。
年轻的云梦国主汐正看了看四周吵成一片的朝臣,终究是觉得厌烦了,于是大声呵斥道:
“都停下!成何体统”所有人一听到国主的呵斥,纷纷停下,一瞬间庙堂之上所有人都跪倒了。兴许是对自己的威严有些满意。他清了清嗓子:“合办一个升仙大会而已,这是百姓们的好事,寒门子弟可以有机会被我国大宗门和军方挑选!这是跃龙门的好事!这有何不敢!再一个不听你马原的话,我就是昏君了?这不可笑?你看看!马爱卿!你看看,这朝堂之上有一个人赞同你的意见吗?难道我的朝堂之上全是奸臣小人!就你一个忠臣?这不是笑掉大牙了!传我的君令,令张俊领八万江临守军移防巴东郡,以防塞漠异动。如此国之盛世,实乃我云梦之大幸,如此盛事,岂能不观礼?传令群臣随我车架一同前往巴东,观礼升仙大会,至于马中丞你就别去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你就回家闭门思过吧,想想自己为何出此如此狂逆之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话。”说完云梦国主转身拂袖而去。
“我主圣明!宅心仁厚,宽宏大量,马原如此谏言,我主都不给予惩罚,实乃仁义之心,天地可鉴!有此明主,我云梦必将崛起!”一时间恭维声,跪拜声,此起彼伏。
群臣纷纷冷眼看着还跪倒在地的马原,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一样!一个个冷眼旁观,哼声四起。一转眼所有人都走完了。
只剩下了马原一个人孤零零地还跪倒在庙堂之上,马原只是觉得全身有些冰冷,像是一个人行走在深海之中,身边无人同行一样,叹息一声。
直至散朝之后许久许久,马原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一个人站了起来,像是在笑自己一样,只能是苦笑了几下,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直在旁边默默不作声的太监侍卫小何子扶了一手马原,马原有些出神,在恍然出神了一阵子后,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身边的小何子,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马大人没必要,真没必要,庙堂之上,您得会保护自己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别老这么实诚啊!说话还是要长点心眼子得,大家都这么说,您为啥老是要提不同意见呢?您顺着大家的话说,不就不得罪人了吗?大家都说好,您也跟着说好,这不就讨上国主的欢心了嘛?国主一高兴,大人不就什么都有了嘛?而且大家都这样,您为啥偏偏要整的和大家不一样的说辞出来呢?”小何子小声地说道。
“举世皆醉我独醒,朝臣皆是无能之辈,如此谏言是昏庸之道,这是亡国之道,你不懂,这么明显的错误,咱们不能让国主接着犯错啊!将来有一天我如果死在直言上,还要劳烦你抽空给我收个尸体,你我也算相识多年,还望你助我。”马原虚弱地说道。
小何子听完后,瞳孔震了震,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想了一会,小何子谨慎地看着四下人都走光了,随即靠近马原,安慰性地拍了拍马原的肩膀说道:
“您啊,真是太实诚了,咱们之间还说啥,您也知道,小时候没有您的照拂,我早饿死了,您别说这个话,不吉利,我相信国主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将来等到国主圣明的那天,他一定会想起您的好,您千万别再犯傻了,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说瞎话了,这样会害死您自己的,这个人啊,就是那句话,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您别成为那个不长眼,专门犯忌讳的人啊 ”小何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马原眼神恍惚了,像是第一次失去了自信一样,他对着小何子摆了摆手,像是感谢在感谢小何子的劝慰一样,随即他语调有些虚浮的说道:“小何子,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肯定能看见,也能听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说完,马原挣扎开了小何子的手,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在昏暗的宫灯下,宛如孤魂野鬼一般走出了庙堂的大门,小何子注视着马原的背影沉默不语。
江临庙堂之上的决断在彻底公布后,整个云梦又一次的沸腾了,两国合办升仙大会,更是前所未有。不少云梦的百姓都深感幸福。
国之盛事。
百姓盛世。
塞漠都求着和云梦一起举办大会了,咱们的云梦国终于强大到让塞漠屈服了!
一时间两国无数的人都蜂拥前往云州和凉州交界的巴东郡。都是为了求一次升仙的机会,一时间天南海北无数的人都来到了巴东郡这个城市。
云梦六郡之中,巴东处于云梦西边,紧紧靠着塞漠的庸州郡,地势高,不少地方尚处于崇山峻岭之中,在张俊的江临郡在巴东附近布防到位后,云梦国主很快就领着朝臣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一时间平静的巴东郡很快城里的酒馆驿站一下子就陷入了爆满的境地。
商旅小贩也是及时捕捉商机叫喊着各种升仙秘药以及考试题目,一时间巴东的大街小巷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层出不穷,巴东城里风云交汇,人头涌动。
甚至在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找不到地方居住,于是不少人带着草席和行李直接就在巴东城的街道上席地而睡,而在江临郡中,凤鸣楼上,宁小玉认真的看着李狗七疑惑的问:
“为什么?狗七?狗七?你的父母为啥要给你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呢?”宁小玉忍不住笑了,然后疑惑地问道。
看着宁小玉的笑容,李狗七仿佛一瞬间被迷住了一样,他怔了怔,然后小声尴尬地说:
“我没有父母,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从小就是济民寺庙里面和尚捡来的,他们说我是狗年捡到的第七个孩子,所以我就叫李狗七。”
平静的说着,却说出了一生中最大的痛。宁小玉很快就笑不出了,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了这个瘦小的少年凄苦的前半生的流浪生涯。她盯着李狗七看了很久,然后眨了眨大眼睛认真地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李狗七被她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一下子就红了脸,一瞬间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在心中,他曾经有着说不完的话想要跟宁小玉说,但是在这一刻就像是有人刻意给他上了封印一样,他羞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终究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宁小玉仿佛存心捉弄他一样,就是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互看着。宁小玉再次不经意间看了他永远断去的中指,想起他的身世和断指,一股心疼感从她心中汹涌而来。终究是忍不住了:
“一个男人,真不爷们,我爹爹说了,大男人,就应该强硬!什么狗七,这是什么名字,没有人会叫这个名字,也没有真正的父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所以不许叫了,你是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的名字也应该顶天立地。”
“那我叫什么呢?”李狗七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宁小玉一听,两眼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看起来是被问住了,是啊那叫什么呢?终究等了一会儿,像是从天上飘来的声音一样:
“你以后叫止明好不好?我爹爹说他如果有个儿子当我弟弟,就一定要教他做个真正的男人,为国家效力,一腔热血,献身疆场,让他止明于心,心中不迷茫。现在爹爹,娘亲也好,我应该是永远见不到了吧。”宁小玉的声音越说越有些伤心,仿佛在记忆力里面找寻曾经已经失去的美好一样。
李狗七笑了笑,他看着宁小玉伤心的样子,终究是壮起了胆子,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拭去了宁小玉眼角的泪痕。然后用着坚韧的口气说道:
“好,我以后就叫李止明,你放心,我答应你,我要活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辱没你弟弟的名字!好好保护你。”
宁小玉笑了起来然后突然跳了起来,趁着李止明不注意期间在他的额头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缩了回去,直接红着脸快速地逃走了。
命运的纠缠之缘,宛如宿命不可摆脱一样。李止明走向了最美的倾城时光。他会每天在第一缕日光洒向人间的时候,轻轻敲响宁小玉的门,给她带去早饭的同时还会带去一些从路边采集的小花小草,有时候是常见的狗尾草,有时候是好看的点地梅,有时候是带着露水的牵牛花,无一例外都带着清晨的美好和李止明的暖意。
每次在早上的清风中看到这些小花小草,宁小玉的心情都会好很多,仿佛生活一下子就有了希望,生命有了活力一样。
上完所谓的课后,李止明会偷偷跑过来给她聊天,给她带来街面上最新流传的话本小说,每次她都听的聚精会神,笑得花枝乱颤,而每次李他都会盯着她看,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样。偶尔在下着雨的天气里,两人会偷摸牵着手,闻着雨后泥土的清香。
月光清冷之下,青梅竹马的脚印徘徊在凤鸣楼小小的房檐之上,印刻着两人难得的深邃宁静,望着天边的月亮,李止明感觉这一切都像梦里走进了现实一样,自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拥有这样和宁小玉这样平静且友好的时间,他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
虽死却不悔,每天他都会看着蓝天然后又看着边上的好看的宁小玉,祈福每天都这么平静而又美好的过下去,为此他甚至渴望时间就此凝滞而停摆。
时光渐渐苍老,像是有人微笑着回应了李止明的祈福一样,这样的倾城慢时光一直在三年的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时间长河淡淡地记录下两人之间每一件细小而又快乐的事情,他记着每一件微小的幸福,念着这段闪烁着无尽光芒的快乐,如同骆驼嚼草一样,时时回味,时时回响,始终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