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清晰的结局
雯姐发出一阵冷笑，这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王道兴，我等你这个表情，八年了。”雯姐嘴角扬起来，弧度很大，可瞬间就变成了恶狠狠的模样。
道哥摇摇头：“我不懂，八年前？你进博达才五年吧。”
雯姐喃喃自语般：“五年，是啊，五年前我在华夏幸福做售楼小姐，你一口气买了六套房，条件是陪你睡一觉。”
道哥露出回忆的表情：“所以，那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雯姐盯着道哥：“当然，其实我前两天还在鼎盛，没想到你临时不买鼎盛的房子了，所以我就转职去了华夏幸福。”
道哥后背一激灵：“处心积虑，处心积虑，你到底是什么人？”
雯姐朝天上看去：“你记得刘强吗？十五岁，初中毕业。”
道哥没说话。
“你当然不记得，八年前，你还在广西北海，有个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的抚顺小孩儿，被你们骗过去。”
道哥沉声：“北海那次，散场很快。”
雯姐冷笑，语气陡然严厉：“是很快，因为当地帽子通风报信，但有个孩子被解救后，根本不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雯姐上前半步，指着道哥：“他还在做你给灌输的发财梦。”
道哥鼻孔喷气般，瓮声瓮气：“那只能怪他笨。”
雯姐好像暂时恢复了平静，继续朝天上看去，喃喃道：“是啊，要不他也不会在山上上吊了，傻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不说也明白了，刘强就是她弟弟。
为了给刘强报仇，她准备了三年，接近道哥的组织，最终成功了？
想到她在车里给道哥嗦溜，以及老板娘张美红肥厚的大屁股，我简直不敢想象她还经历了什么。
道哥肯定知道。
他忽然冷笑：“你牛逼，所以呢，老子的钱，去哪了？”
我觉得，他们终于说到核心了。
出来混，不忘初心的只有这个字——马内。
雯姐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似的，不带感情：“洗了。”
道哥逼近雯姐，像头老虎要吃人。
“去问梅姐吧。”雯姐依旧沉稳。
道哥怒道：“去你麻痹的梅姐，虎子！干！”
堤坝下面，忽然蹿出条黑影，速度太快了，跟黑狗似的。
“小心。”我不由得惊呼。
可下一秒，黑影一把勒住道哥的脖子，而且没有松手的意思。
虎子就是刀疤男，见过这个人我第一次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武林高手。
道哥庞大的身躯在刀疤男怀里，不停挣扎。
就跟用充气机打气的气球人偶。
雯姐从怀里掏出个黑条子，也看不清是啥。
她扒开道哥的羽绒服，狠狠扎去。
拔出来带出一股股的血。
呲的她衣服上都是。
可雯姐没有停，直到血柱几乎不冒了，她还刺了二十多下。
刀疤男松开道哥，道哥就如同面条下锅似的，从河堤滑下来。
好像滑梯。
我吓坏了，大口喘气。
周铁成的大手不停给我拍后背，顺气。
他抓住我的手，我才有点依靠感。
雯姐却面无表情，伸手抱住了刀疤男。
“只有你对我好，虎哥，谢谢你。”
雯姐温柔的趴在刀疤男的胸口。
刀疤男罕见的露出了温柔之色，然后，一把推开雯姐。
他胸口插着把匕首。
他满脸惊愕，可随即闷哼一声，一把拉过雯姐，单手扼住雯姐的脖子。
雯姐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好像脆骨要被掰断似的。
我跳上去，想去帮雯姐，结果眼前黑影一闪，我觉得小腹很疼，整个人飞了出去。
背先着地，疼得我倒吸凉气，不过赶紧去看雯姐。
不知道是不是刀疤男的力气用光了，他松开了雯姐。
然后慢慢后退一步，呼啦喷出一大口血，弯腰，蹲在地上。
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雯姐双手握住脖子，大口喘气，最后是猛烈的深呼吸。
周铁成此刻上前几步，对着雯姐：“你怎么样？”
雯姐摆摆手说她没事，然后从斜挎的皮包里取出一张卡：“这是尾款。”
周铁成接过，看了看还蹲在地上的刀疤男，平静道：“需要帮忙吗？”
雯姐摇摇头：“咱们的事儿了了，你可以走了。”
周铁成嗯了声，转向我。
我挪动脚步凑近刀疤男，距离还有两米时，用石头砸他，试试还活着没有。
我用小石头丢他，没动。
“刀上有毒 。”雯姐慢慢起身，冲着我：“有句话，我能私下和他说吗？”
这话明显是问周铁成的。
周铁成缓缓点头。
我却不敢！
我现在都快吓尿了，没吐是因为不久前，看过魏骥辉的尸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雯姐脸上带血，可表情却很温柔：“高明，你听姐姐的，赶紧回家吧。”
说完，她看看周铁成，就不再开口了。
“走吧。”
周铁成拉着我，缓步朝北边走。
我们脚上和手上，还带着套子，所以现场根本没有任何我们的痕迹。
三分钟后，我回头，见雯姐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汽油桶。
她用力提起来，倾倒着。
后来一段时间，我就没听到雯姐的消息。
但她的职业装和丝袜，同床共枕的经历，让我不由得对她印象深刻。
我问周铁成，雯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周铁成淡然开口：“你知道她卡里有多少钱吗？”
“一百万？！”
周铁成摇摇头：“至少再加个零吧。”
我草！
我当然也清楚，这钱都是道哥的，都是黑心钱。
可这也让我对雯姐，有了新的看法。
她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钱？
甚至我想，她弟弟那个故事……
推理是条无限壮大的河流，在我脑海里奔腾，却无法验证。
我们一路走，直到了个叫协各庄的地方，周铁成在村口找到辆很破旧的车。
车标是个横着的一对儿小翅膀，两端刺破了外面的圈。
我问他还要做什么，周铁成没说，
顺着小路一直开，直到我发现楼多了起来，而且环境有点熟悉的感觉。
到燕郊了。
不过，隔着老远，我们看到一股火光冲天而起，就跟末日似的。
周铁成的车开的更快了。
“那是福成公寓方向啊！”我也发现了不对劲。
等到了小区外面，火势已经很大了。
谁还记得那年燕郊的大火，消防车被小区门口的私家车堵住了进不去，最后烧了三座单元楼。
好巧不巧的是，就包括我之前住的那个单元！
事后说是住户擅自把锂电池拿回家充电。
烧死了多少人我不记得了，反正新闻说，有间屋子住着对儿母女。
当时，我就在现场。
而我第一次见周铁成冷着脸，一把拍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