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和她
李清扬嘴上挂着笑，也不生气。
接过我在地上找到、甩给他的西服，他问我“怎么个情况”。
我说没时间了，赶紧走。
其实我也想问为什么。
他默默穿好衣服，下床，这哥们得一米八五朝上。
头发是中分，发量多，很柔顺。
不得不说，他比之前那个帅逼男“李清扬”，更帅。
我立马就觉得不爽，看他不打一处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清扬盯着我，眼睛发光，笑：“是不是我妈让你们来的？”
我自然没好气；“你说呢？”
周铁成拍拍我的后背；“你那钱，还得着落在他身上。”
我不由得眨眨眼，这个老周，咋不早说。
别说，李清扬看上去顺眼多了。
我于是笑着望向这个果男：“李清扬是吧，你吃饭了吗？渴吗？”
周铁成瞅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周铁成说赶紧走吧，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于是周铁成和我，带着李清扬，又来到了地下仓库。
仓库有个朝上的铁梯子，得有三层楼那么高，末端淹没在黑暗里。
也就是说，这地下室距离地面很远。
周铁成爬上到末端，拿拳头砸，听声音像是铁皮的。
上面很快就打开了，有人。
我扫了眼，没看清是谁。
我和李清扬跟着上去。
“走！”
周铁成说着，拉住我的手，他劲儿好大。
我被他提溜上去，首先看到的人，又是个见过的。
记得我说过第一次到那个厂房的办公室，有几个女的在敲电脑吗？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她其貌不扬，脸是圆的，面无表情，我叫她圆脸妹。
而这个地方，赫然就是博达的办公室！
兜兜转转，竟然回到这儿，我是满心的问号。
等周铁成把李清扬也拉上来，他朝圆脸妹点点头：“辛苦了，珠姐。”
我还以为听错了，珠 ——姐？
圆脸妹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吧。
不过，周铁成递过去一个信封。
圆脸妹用手一捏，露出个长方形，她微笑，眼睛像月牙。
“初始密码六个零，失踪人口的，很快销户。”周铁成补充道。
圆脸妹点点头：“铁佛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她扫了眼我，轻笑：“这是你第一次干？日后再见喽。”
说完，她轻轻用手拍了拍我的脸。
那一刻，我竟然没来得及反应。
而圆脸妹就这么走了。
“珠姐？”我好奇的问周铁成：“铁佛？”
周铁成只回答了句：“她比我还大，是水面郎君的后人，精于易容之术，是老派儿的人物。”
我当然不懂什么郎君，而周铁成也不打算再解释。
“现在干嘛？是不是可以给我钱了？”我盯着周铁成。
周铁成摇摇头：“还不行，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李清扬举手提问；“那我呢？”
周铁成看看手表：“五分钟后会有一辆尾号705的面壳子，你坐上去，什么都不要说。”
李清扬咧着嘴吐槽：“神秘兮兮的，喂，你们到底什么人？”
我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警察。”
李清扬一甩头发：‘切！’
出了厂区，一个人没碰到。
果然，漆黑的路上，开来个金杯，上面写着“装修就上58同城”。
李清扬上车前，忽然冲我笑了笑，拍打了自己的脸，我给他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周铁成一言不发，带着我朝北边走。
我记得，那边儿是潮白新河。
这条河是从密云水库流出来的，听说水库里都是垃圾、死人什么的，但帝都人，还喝这里的水。
我看见厂房越来越远，好像个迷梦，逐渐模糊。
我忍不住问周铁成：“警察？呵。”
周铁成却没有回答，问我；“你会用脑子吗？”
我立马就想回嘴，但看到他很认真，于是我仔细想了想。
我是市重点中学的，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在前面，离开高中时，校长都找我谈话挽留。
当然校长身后，好像跟着记者。
我脑子是有的，可会不会用？
我自信地笑道：“这个还用问，当然会用。”
周铁成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自信是好事情”。
我又问：“前几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找我，想跟我说什么？”周铁成反问。
“我……”
现在想想，当时要跟周铁成说的，是找到李清扬了，在福成公寓。
可那是错的。
我自负的心又被激发了；“你不怕我出事？我当时差点把小亮子，就是郭晓亮干死。”
周铁成呼出白气：“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疑惑着，接连问了好多问题，可周铁成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左右吧，到了河堤。
靠近我们这一侧的堤上，蹲着个人，在一口一口的吸烟，能看到小红点一闪一闪的。
那夜很冷，应该都记得08年初的大雪吧。好像是拉尼娜现象？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太黑了，只觉得有点熟悉。
我猜测这个人肯定是主顾，憋屈了这些日子，总算能见到正主儿了，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来了。”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借着很微弱的火光，我看清了他的鼻子。
上前一瞧，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人居然，竟然……是道哥！
那瞬间，我好像明白了周铁成为什么不担心我会出事了。
对方老大竟然是主顾？我脑子似乎有点短路。
但周铁成和道哥显然都没打算给我解释。
“来了，王先生。”周铁成还是一副冷静模样。
我甚至怀疑，这个人没有生气或者愤怒的生理构造。
道哥吧嗒吐了口痰，堤坝上多了点儿黑迹。
“是谁？”道哥揉着大鼻子。
周铁成看向西方：“估计快来了。”
好家伙，还要等人。
这次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来得是天皇老子，我也得hold住。
我们就在堤坝上等，期间道哥不停抽烟，显得心事重重。
有十分钟吧，西边河堤上，一道很细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水泥上，发出哒哒哒的撞击音。
我伸长脖子看去，那女人披着头发，很高挑，脸在黑夜里，也显得很白。
我还在辨认，道哥霍然转过头，起身，盯着对方。
“是你！”
道哥咬着牙，我能感觉到他浑身，充满了随时冲出去的紧绷感。
女人终于露面，冰冷的脸上也是不带感情。
是雯姐！
雯姐快速的抚摸了头发：“没想到吧。”
道哥猛地转向周铁成：“这怎么回事？”
周铁成拉着我退后几步，示意这事儿他不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