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遇秦三哥
席间,刚开始我还顾忌着君臣之间的礼仪。在刘彻不停给我倒酒后,我就摒弃了一切,回归本性,毫无顾忌该吃吃,该喝喝。
完了还不忘和刘彻称兄道弟,对他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愿一辈子为他马首是瞻,供其差遣。
在他殷勤的伺候下,我喝大了,最后怎么回家的我毫无记忆。醒来后想起零星的片段,我后悔不已。
幸好最近刘彻都不用来学习,免去了尴尬我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结束一天的课业,在平安的带领下,我们去了西市的伢行。
在现代时,通过各种书籍我就知道,在古代这种人口买卖的合法存在。
但当你亲身经历并参与其中时,面对那些真正意义上的最底层,我的心中除了怜悯,更多的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无奈。
面对那些渴望的眼神,在现实面前,有心想救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奴仆的买卖地紧挨着猪马牛羊的卖市。踏进这个地界,一股浓浓的恶臭味萦绕在整个空气中。
奴仆如同商品一样排列着,不论男女老少,一个连一个地,手脚都用绳子束缚着。
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市侩的眼睛看过来时,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见我们进来,刻薄市侩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问我们需要什么奴仆。
我不忍心看,吩咐平安去。
老板带领平安进去后,我转身出去透气,身后是那些等待被人买走的奴仆的呼喊声。
“公子,买我吧。”
“奴会做各种杂事……,奴的身体好……”
各种自荐、推销声不绝于耳。
出来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形容糟糕的人,说不出的心酸。只觉得心口闷闷的,无法呼吸。
书写在纸上的,吃人的社会是真实存在的。现在是社会处在相对安定时期,生存尚且如此艰难,若是在动荡的年代可想而知,那些人又该如何生存。
我是个普通人,成不了救世主。我出生在一个平等年代的和平社会。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乞求上天加快历史的进程,求社会发展的快些,再快些。
我急步走出很远,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靠墙仰天长叹,心中那种不适感才得以舒缓。
平安带着一个小女孩找到我的时候,我毫无形象的蹲在一棵桑树下,看着一群蚂蚁齐心协力的搬运一只蚂蚱的尸体。
或许是谎言戳破后的难堪,亦或是在对我的愧疚。平安找来后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很早以前我听过一则关于蚂蚁的故事,很好玩,你要不要听?!”
“公子……”
看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平安吞吐着叫了我一声。
我不理会,回过头继续盯着那群蚂蚁,说。
“一只小蚂蚁口渴了,来到一条小溪边喝水。一阵风吹过,小蚂蚁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小蚂蚁在水里扑腾,嘴里含着救命啊,救命啊。这时,在树上捉虫子的小鸟听见了呼喊声。仔细一看,是只蚂蚁掉进了水里。小鸟衔来一截小树枝,丢进了水里。小蚂蚁借着树枝的力量游回了岸。”
讲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问道“你猜后来怎么啦?!”
平安不知我是何意,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说“奴不知。”
我微笑着继续说,“小蚂蚁在岸边晒太阳的时候,听见了猎人的脚步声。一看,猎人的弓箭正在瞄准那只救它的小鸟,它急急忙忙爬进猎人的鞋袜里,用尽它的全力咬了猎人一口,猎人痛呼出声,惊飞小鸟,小鸟最后小鸟得救。”
说完我站起来,走近平安身前站定,问他说。
“那只小鸟算不算终得善报?!”
待我说完,平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以额触地,说“公子待奴的恩情,奴不敢忘。奴骗取了公子的信任,带公子来此处,实为救小缨。奴深知欺骗主家实乃大罪,不求公子恕罪,恳求公子不要遗弃我兄妹两人。”
说完又以额触地对我行大礼。
“碰碰”以额触地的声音,听的我眼皮直跳。我长叹一口气说。
“罢了,我本是打算放你们离去,你如此执着,那就依你一回。”
“谢公子。”
“只是,不论你们是何等身份,从今往后你们须得忘却前尘。在我身边一天就得安安分分的做事。我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趋利避害是本能,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之人。”
我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平安听后恭敬的回声说。
“奴,定当将公子今日的话谨记在心。”
“这长安城里,生活不易,生存更是艰难,我也只能庇护你们一时,庇护不了你们一世,你们好自为之吧!”
自己的命运都把不住,我又怎么能当护得了他人的命。小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起来吧,带小丫头回去找乳母安置好,晚些时候去前面的酒肆里接我。”
我说完不再管他们,迈开腿向着闹市走去。
韩氏家族刺杀我,上次未得手,他们错失良机,指不定哪天就会计划缜密,卷土重来。
我在西市寻了一处酒肆走了进去,在一楼靠边的食案前坐定。
小说和各种电视里都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适合探听消息。
我打算碰碰运气。
一阵嘈杂声夹杂着争执声从门外传来。酒肆吃酒的人连同老板纷纷涌出去。
我也随从大流,只身挤过去。争吵的人群里,我看见了熟面孔,这不就是回长安时搭救我的秦三哥嘛。
他被几人围在中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没钱冲什么大爷。”
“我说了我有钱,只是钱袋被偷了,找回来就来还。”
“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去了。想赖账,没门儿。”
听了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挤过人群拉着其中一个人说。
“老板,那人欠的账我替他还。”
我一出声那群人,纷纷看了过来,打量着我说的真实性。
我也不扭捏,问到“这位公子欠了多少钱?”
老板比了个数说,“公子可莫要匡人。”
我也懒得跟他们费口舌,取出两吊钱丢了过去。
那些人拿着钱在手上掂了掂,互相使了眼色走了。周围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散去。
“多谢张公子。”
秦三哥拱手行礼。
我回礼说,“三哥客气,三哥的救命之恩还未相报。”
攀谈几句,我引着三哥进入酒肆,在二楼要了一个包间。
许是见着故人,我脸上的笑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