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遇阿娇
和秦三哥同走一日后分开,在第二日的下午被刘彻的护卫找到,在他们的护送下我回到了长安。
再见到乳母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的死里逃生,才真正的又活了过来。
乳母紧紧抱着形容狼狈的我,呜呜的哭出声。
“阿嫣,我的阿嫣……”而后又哭又笑的拉着我,前前后后的围着我转了几个圈,又紧紧的把我圈在怀中说,“我的阿嫣回来就好。”
我疲惫的闭着眼睛,软软的将下巴窝在乳母的颈窝处,如孩童一样,软糯糯的呼唤着“乳母……乳母……”
真好,摒弃掉外在的一切,安安静静的窝在乳母香香软软的怀里,停靠在这处温暖的港湾里,仿佛可以让我依靠到天荒地老。
恍恍惚惚的过了两天,沉浸下来,还能感觉到小田在宅子里生活的气息,午夜梦回时,我还能清楚的记起小田的音容。那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为了护我,早已离我远去。
我在宅子里给小田立了个牌位,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得以安息。
整个宅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知道乳母他们是在担心我。
乳母旁敲侧击的问过我事情的原委,我不想他们知道后太过忧心,谎称是回来时路遇劫匪所致。
乳母从人伢子手上挑选了一个少年来接替小田的工作。少年有着一双视辜的眼睛,但为人聪明,做事麻利。
在这个世道生存不易,我给他起名“平安”。平安顺遂,祝他,也祝自己。
朝政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前太子刘荣自杀身亡,汉景帝过度伤心再次病重。这也是刘彻被急急忙忙召回的原因。
今上病重,太子监国。一切都在朝着历史的记录发展。我知道在等个一年的时间刘彻就会荣登大典,开始展现他一生的丰功伟绩。
这次能侥幸逃脱韩氏家族的追杀,全是依托刘彻。打算好好感谢一番,课堂上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人。
正逢学子休沐,便去往太子府致谢。私下里接触,刘彻爱吃甜食。以表诚意,驾车拐道至东市,为其买点心。
酒肆门口一辆豪华马车挡道而停。熟知拥有这样马车的人,非富即贵。周围的路人纷纷绕道而行,我也不例外。
我让平安调转马车,自己下车去酒肆内购买点心。
“彘儿,快过来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我的一条腿刚跨进门槛,好死不死的就听见一个如黄鹂般的嗓音,呼唤今太子刘彻的乳名。
“嗯,尚可。怎么回事?”
我愣神一瞬,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刘彻当众叫住了我。
“韩嫣?”
一瞬的尴尬,我思索着该如何破解。
“你挡在人酒肆门口,不让人做生意吗?”
额……我就知道,太子刘彻这厮对着我的时候,嘴里永远都不会发出一句好话,什么叫我在门口挡人家生意,分明是他自己阵仗太大,把人家的客人吓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抛去尴尬,微笑上前躬身行礼。
“打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嘻嘻”一声轻笑打断了这令人呼吸不畅的氛围。
“彘儿,这就是你经常说起的韩王孙,韩嫣吗?!”
刘彻难得的舒缓神情,点头说“韩王孙过来见过翁主。”
翁主?!看年纪不像是长辈,但与刘彻这么相熟平辈,在我熟知的记忆中并不存在。
我还是依言过去与那位姑娘见礼。
“是个妙趣人儿。”
姑娘的直白趣评让我红了脸。
“哟,彘儿,你看……他还红了脸。”
听见姑娘的打趣声,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表姐,就不要再打趣他了,好好的一青年被你闹了个大红脸。”
刘彻明着是在解围,但我私下里认为他不会这么好心。他是何种居心,我已经顾不上了。我被他的“表姐”俩字振奋的神魂俱麻。
眼前这个眉眼含笑,眼神清澈,神情高贵,体态轻盈的美貌女子竟然就是陈阿娇,陶长公主刘嫖的掌上明珠。
看这颜值确实当得起“金屋藏娇”。可惜啊……可惜……
“韩王孙。”
严厉的声音拉回我四海奔腾的思绪,对上刘彻不明所以的眼神,我尴尬的低下了头。
“摇头晃脑的作甚?!喊你半天,赶紧跟上。”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率先甩着袖子走了。
我左右看了看,早已不见了陈阿娇的身影。撇撇嘴,狗腿似的跟了上去。
待我上了酒肆二楼的包间,跪坐在席位上,我这才醒悟过来,刘彻这厮竟然要带我下馆子。
“别左忽右看了,先喝点水,饭菜一会儿就上。”
我颤颤巍巍的接过刘彻亲手倒给我的茶水。他这友好的态度弄得我如坐针毡。
刘彻倒是行坐自如,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食桌前。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欲言又止的偷瞄着刘彻。
“那个……”
斟酌一下我开了口,在刘彻掀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卡了一下。习惯性的摸了一下鼻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忘记了称呼。
战术性的咳嗽一声端正态度说,“殿下,就我们两人吗?”
刘彻并未吭声,只是不着痕迹的看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不然呢?这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第三个?!”
那个语气就是在说我脑子不好使。
我呼吸再三决定还是解释一下。
“我的意思是陈翁主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待我的话说完,刘彻将茶杯放在桌上,盯着我的脸看了足足五分钟。在我别扭的快要灵魂出窍之际,他才堪堪开口说。
“韩王孙难道不知,在外未婚男女不同席?!”
“啊!?”我懵了一瞬间,刚刚只顾着别扭的探究,确实忘记了这茬儿。大意了……
“韩王孙生性散漫,不拘礼仪,在外还是要收敛的好。”刘彻给自己添加了茶水,继续说“特别是遇到女子时,应当表现的含蓄些,若是遇到家教严谨又不熟知的人家,指不定会把你当成浪荡子。”
他越说我的脸越黑,我敢肯定他嘴里说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并没有他说的那般不堪。
“韩王孙不用着急,我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罢了。”
他的话弄得我心情起伏,最终强压着内心的不满,恹恹的附和声称“是”。
待到饭菜上桌,我化悲痛为食欲,甩开了膀子大吃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