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天阴谋
“你现在对我秦氏一族的渊源没有深刻的认知,这些年你跟着秦四爷学习了药学的知识,但学习是无止境的”。
“也就是说,我得用去陇西学习换来救这位女子的机会,是吗,族长爷爷”。
族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给她服下红色花株的,预言说服用紫色株会影响我族命运,但现在我们用那株红色的救她就可以了啊”,楚三娘恰似灵光闪现一样,对着众人说道。
“暂且这样吧”。
说完族长就和青衣老者一起离开了。
“楚儿,不要忘记我们的中秋节约定”。
“四爷爷,四爷爷,我们给她服下吧”,这时候三娘早已把药柜里珍藏的红色还魂草拿了出来,药童也把煮药的炉子架上了。
这个时候的煮药炉子已经很旺了,陶罐子里的水沸腾着,只等把那株神草放进去了。
秦子楚药袋子里的紫株还魂草刚拿出来,他只不过是走到汤药罐前面停了一下,因为这平时就是他的活儿。
好巧不巧的,一个趔趄,脚下没站稳,手里的紫色还魂草竟掉到那沸水中去了。
还魂草不沾水的时候和寻常草木无疑,但一沾水便即刻化为露水,祖师爷留下的《百草纲目》上的话,今天竟亲身实践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三娘眼疾手快,还是没赶上那还魂草掉落的速度。
完了完了,全完了。
秦四爷眼看着它掉进沸汤里竟无可奈何。
秦子楚后背一阵冷汗,只见那药童缓慢地说了一句话,竟让众人呆立在原地。
药童看到还魂草化为汤水,知道再无保存的可能,竟哈哈大笑起来。
药庐里的人都知道,那还魂草的汤水必须马上喝下去,否则再无生效可能。
楚三娘顾不得其他,赶忙推着呆住的秦子楚,示意他赶紧给躺着的姑娘喂下还魂草的汤水。
子楚和桑儿这才反应过来,一人扶起玉绾一人喂药,竟真真把汤药灌下去了。
只见那乖顺柔和的药童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秦四爷笑道:“在你这药庐数十载,今天终于可以恢复本来面目了”。
面具下是一副早已老生的脸,估计模样至少有五十岁了,五十岁的年纪怎会生得如此矮小。
“他是个侏儒”,秦子楚就纳闷了,怎么好端端地自己会被绊倒呢,原来是这个人搞得鬼。
“侏儒是什么东西啊”,楚桑儿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这样的反转场面,自带的天性让她脱口而问。
“侏儒就是长到一定的身高后就不再长个了,祖师爷爷留下的《岐黄妙术》里有记载,谁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的”,秦子楚真是不理解,楚桑儿每天就大大咧咧得跟在他后面,对这个学习真是一点都不上心。
“那侏儒不就是药童嘛”,楚桑儿如大彻大悟般对大家说道。
“桑儿,药童是后期养成的,而侏儒是天生的”,秦四爷盯着那撕下人皮面具的假药童,缓缓说了这句话。
“你到底是何人”,秦四爷只觉真是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老鸹岭多年的平静终是又被打破了。
楚三娘现在只想踹死眼前这个冒失的家伙,平时不言不语,竟然在这关键时候闯了大祸,她才不关心他到底是谁,只顾拿着捣药的舂棒去打他。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我是为你们卖命的药童家族的一员,是你们视如蝼蚁地那一类人”。
“你是何时混入到这里的,或者说你是代替了几波药童”,秦四爷没想到一直欣欣向荣、兄友弟恭的老鸹岭家族竟然也会有怨气。
药童每二十年一换,因为试药加服用抑制生长草药的缘故,他们的寿命一直不长,药童一脉在男娃长到七岁的时候就会送到药庐让掌门审核,然后选中的男孩被喂食抑制生长的草药,从而保持童子的模样,直到下一个药童来接替。
在草药的作用下,药童一直长不大,就跟宫里的太监一样,从此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
老鸹岭里虽然追求大同之乐,但无形之中也有等级森严的制度,比如裁缝世家就不能抛弃老本行,心有余力的同时可以做其他的,但祖上传下来的营生不能丢,也丢不得。
药童一脉自千年前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每到一代,他们的族人必须选出一个男婴,然后送到药庐,作为全族的试药童子。
药童一生一世不能娶妻生子,替代人到位后,他们就回到族里的衍生堂,等着生命的终结。
没有怨言是假的,但不敢反抗是真的,习惯一旦被养成,就会被当作理所当然,即使在这世外桃源,其他脉络的族人也不会愿意承担这生不如死的桎梏。
“三十七年前,我十岁,家族的人发现我与我那被送去做药童的同胞弟弟竟一般身高,我的二叔,也就是衍生堂里的上一届药童,说我是天生的侏儒症,就长到这般身高了,我的父亲和家族其他人商议,我这病是祸也是福,或许就是逃脱千年桎梏的一种方法,便有了这偷梁换柱的想法。可我虽然身体不能长大,但容貌却和正常人一样会变化,从此,我便带上这人皮面具潜伏药庐三十七载。”
“你以为这样就拯救了你的家族对吗,这真是个愚蠢的决定,难怪这些年我们的秘境一再被打破”,心直口快的楚三娘恼怒了。
“你们这些人,哪能知道我们家族承受的压力有多重,父子分离、不尽人伦,好好地人硬是被制成不人不鬼的家伙,这和吕雉的人彘有何区别。”
“孽债啊,孽债”,随着一阵拐杖声响起,族长和青衣老者来到了药庐,他们还没回到族中议事之地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折返回来,楚桑儿这信儿报的真快。
“那本该做药童的族人又去了哪里呢”,族长关心得是他得族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将族人放在第一位,这才是一个族长应尽得职责。
“你们知道骆驼队上的木匣子吗,我们家族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些匣子里了,这些年来来往往,可是替我们播撒了不少希望呢”,那侏儒小人越说越激动,竟不自觉走到族长面前和他对峙起来。
青衣老者见状便上前阻挡,秦四爷、楚三娘也都走上前来。
“秦川,你不是自诩救国复秦的谋士吗,我族本是嫪毐儿子的后代,只因祖先私通赵太后,生下不为始皇所容的孩子,那我们世世代代就得背负你们的大秦梦吗,哈哈哈这真是笑话”。
“吕不韦的传人曾经预言:服用紫色还魂草定会让所遇之人化为混沌,十四年前秦铭给你留下了血脉,让你贼心不死,今天我就让这一切重新归零”。
“爹,娘,儿子来找你们了”,说完便一头撞在门口的柱子上,再无了生息。
“族长,这怎么还和秦铭前辈扯上了关系”,秦子楚最崇拜的人,活着的是族长,死去的便是秦铭了,他每日在老鸹岭走门穿巷,就爱打听秦铭的生前趣事,可大家只说了他的天赋和刻苦,对后来的事就讳莫如深了,无论秦子楚如何套话,大家也都闭口不言了。
秦子楚知道,族长对秦铭寄予了厚望,爱之深责之切,他猜测秦铭前辈肯定做了什么让族长失望至极的事情,所以现在族长面前根本提不得秦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千年前如此,十四年前也是如此”,族长眼神黯淡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还是被秦子楚捕捉到了。
“嫪毐的儿子不是被秦王摔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他的后代”,楚三娘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地问道。
秦子楚心里也想不通,他自小被灌输诸子百家、先秦列国的故事,嫪毐因和赵太后私通生下两子被秦始皇嬴政判以车裂之刑,这两个年幼的孩子也被人放在麻袋里活活摔死,所以赵太后和秦始皇的母子关系破裂,嫪毐和这俩孩子都死了,这嫪毐后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族长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心有鸿鹄之志,肩负改朝换代的使命,好不容易等到这千年一遇的机会,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计划。可最近发生的一幕幕让他心里有了思量,也多了分忧思。
青衣老者就是族长的发言人,他对着不解的众人,缓缓说道:“当年嫪毐多了份心思,在赵太后怀孕的时候,他同时在迷宫里养着同样月份的孕妇,所以在始皇下令摔死那俩孩子的时候,死得并不是嫪毐的儿子,而是密室里养的那俩可怜的孩子”。
“再后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俩孩子终究还是暴露了,暴虐的秦二世无暇顾及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可先秦遗民并不会忘记这段屈辱,所以在迁移到这老鸹岭秘地的时候,嫪毐一脉便承接了药童的职责,一方面是洗刷他们祖上的罪孽,另一方面药庐的确需要这样的药童子”,青衣老者继续说道。
青衣老者并不老,或许是不苟言笑的缘故,他总给人一中沧桑的老成感,秦子楚不畏惧族长,老鸹岭上唯一让他忌惮的,除青衣老者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