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实验猴
其实，跟卓嘉佳这样阶层的人交往，老老实实，反而是最好的社交策略。
神去病说了他送外卖之后，经理急得不行，卓嘉佳却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给我送过我外卖，我印象很深刻。”
“哦？！你住哪里？”
“雅苑清墅啊，在山上，山顶第二高的那栋。”
神去病只知道自己的确给这个小区送过外卖，但是对卓嘉佳没有任何印象。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但我见过你。”卓嘉佳笑了起来。
卓嘉佳虽然点外卖，但却从来不去拿，保姆去拿，避免跟外卖小哥接触——在这方面，她有很强的安全意识。
那天她站在二楼的大玻璃窗前喝着咖啡，神去病来送外卖。
本来她没在意的，保姆接了电话，去拿了外卖，然后他离开。
这时，卓嘉佳看到了他的侧脸，当时就觉得这外卖小哥挺帅的。
然后又低头看书。
接着，好像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声音。
再抬头一看，发现山腰中间的那个露天游泳池中，有个小孩子在沉浮。
游泳池里面水是满的，而且是有人专门看管的，怎么会有小孩子进去？
卓嘉佳火冒三丈，立即打电话给物业，这时候，她就看到神去病扑入泳池，将小孩子捞了出来，立即给孩子做了胸部按压，扑，孩子吐出一口水出来。
然后，一个老人跌跌撞撞地跑来，叫着孩子的名字……
孩子已经醒了，然后，物业的人员也跑过去了。
神去病跟物业说了几句话，骑上车走了。
卓嘉佳把物业经理训了一通，立即把那个看游泳池的人开了，同时让物业想办法联系那个见义勇为的外卖小哥，要给他物质奖励，不要停留在口头表扬或者送个锦旗之类的事上，她个人出一万块钱对外卖小哥进行奖励。
后来她就没在意这件事了。那个外卖员照常来，照常走。
后来开物业会议时，她见到物业经理，顺嘴问了一句人找到了没，物业经理说，外卖员跟保安们都很熟悉，一看监控，保安就知道是谁了，下次再来送外卖，立即拦住了他，要给他钱，但他不要，几个小伙子硬是没拦住他，他骑着车跑了……
后来经理又塞了一次钱，但他说拿五百块钱意思一下就行了，结果，转头他买了几盒华子，给几个看门的保安每人一盒，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神去病的表现让卓嘉佳很意外，但到这里她也仅仅是觉得这是个比较特别的外卖小哥而已。
然后，万达商场开业，她在商场里面投资了一个奢侈品店，新店开张，她就去看了看，没想到看到了男神公司投放在商场的一个广告，广告上的男人她一瞅无比地熟悉，她站在广告牌前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了是那个外卖小哥。
她其实知道有些模特在行情不好的时候其实收入很低，会兼职做其他的行业，比如卖别墅，她们卓然地产售楼部就有过女模特兼职做售楼小姐一个月卖了3套别墅4套大平层的辉煌业绩，也有的模特会做主播卖货，反正这个年代只要长得好，挣钱的路子多得是，她爸爸卓然就感叹说不仅特殊行业的人员长相越来越丑年龄越来越大了，就连他们这些人去的高级会所的女孩子质量也是每况愈下越来越差了，都是互联网惹的祸，稍微长得好看点儿的都去做主播了……
但兼职做外卖小哥的，罕见。
再联想起他救人之后的一系列表现，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客范。
他后面又送了几次外卖，卓嘉佳在暗处观察他。
没错了，是他。
他的举止很有分寸感，让人觉得很舒适。
她查了查广告牌的制作公司，然后就找到了相关负责经理，将卓然美墅的拍摄广告给了他们。
如果他说谎，那么这个人就是虚伪不可信任的，虽然签了合同，但合同中有很多拍摄条款，到时甲方横竖鼻子竖挑眼，可以轻松让他滚蛋，损失的只是几万块钱的定金而已。
神去病的老实回答，让卓嘉佳很满意。
后来的拍摄过程，她每天都来看。
广告拍摄预算也提高了，电视台播，网络上播，公交媒体上播，高铁站里也要播，高档商场上不仅播视频广告还要放大规模平面广告。
有的人在生活中光彩照人，但上了镜头后不好看；
有的人镜头中明眸皓齿世间绝色，但卸妆后的真人却人很瘦小很黑，只是因为脸小在镜头中占便宜而已。
神去病身材挺拔，在生活中好看，镜头中，更好看。
尤其是按照要求留了薄薄的一层胡须，加了一些沧桑感在里面，举手投足间，成熟男人的魅力由内散发，合作的女生是江城话剧院，期初觉得自己是专业人士对合作者很是挑剔，现在看他的眼神简直迷离了。
卓嘉佳每天看现场，每天让司机运来一车东西，饮料和零食之类的，慰劳拍摄人员，对剧组来说，这次拍摄简直太爽了，整个别墅区随便拍，吃喝招待一条龙服务。
拍摄到中途时，卓嘉佳已经让财务付神去病全款了。
神去病也第一时间给经理转了四万块钱，收到钱的经理倍感振奋，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合作方，不管是甲方还是神去病，反复说以后但凡有类似的广告，他一定力推神去病。
“你跟兰珠联系，她只要答应，我就没问题。”
“明白！李小姐是你经纪人嘛，懂！”
“对了，你知道可以换美元的银行么？”
“知道啊。每个人有五万美元的额度兑换，但美元兑人民币没有限制……”
“呃，好，最近的能兑换美元的银行在哪里？”
热心的经理老婆就是银行的，他打电话给老婆，给了神去病一个vip待遇，神去病兑换了五万美元。
晚上跟李兰珠视频聊天，神去病展示给李兰珠一些账户。
李兰珠没出差前，神去病和她出去，和一个自从宋经理的人办了一系列账户。
当时她没在意。
只知道这个人是代办美股账户的，宋经理还好心提醒，他代办了很多美股的账户，国内炒美股的人很多，但是敢开美股期货账户的人却很少，因为期货交易太残酷了。
神去病说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也没多少钱。
李兰珠在一旁也笑着说，总共就那么两三万块钱，既然小神有兴趣研究，那就随他去了。
但现在，五万美元的账户，让李兰珠吃了一惊。
“股票好残酷的……小神，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要打水漂了，那多让人心疼。”
“的确！不管是股票还是其他的衍生品，比如基金，比如更残酷的期货，都非常残酷，吃人不吐骨头，我知道其中的风险。”神去病说，“五万美元交学费了。”
“嗯嗯，你知道风险就好，我对这个完全不懂的。”
关于股票账户的问题，两分钟谈完。
小神赚的钱，他怎么花是他的事，李兰珠不干涉。
而且，她知道小神不是那种狂妄恣肆的人。
她每天睡前跟小神说她这一天的工作，干了什么事儿，遇见什么人，跟着申总开了谁谁谁，谁谁谁不服，因为是本地人，重庆又有着非常深厚的袍哥文化，所以那人带着一帮壮汉找申总，一副要打申总的样子，她站在申总面前，张开双臂拦着，申总也不畏缩，拿着电话，屏幕上是110，申总一副随时要拨出的样子……
两个女人在重庆雷厉风行地裁人，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
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更难，她们干的就是触动人利益的事儿。
工作量非常大，李兰珠跟着申总上上下下，重庆的3d魔幻城市地图，让她大开眼界，几十层楼高的落差上去了，结果人家告诉你这是一楼，你敢信？
每天两万步都是基础步数。
“这么辛苦啊——其实还是宋老师那里好……”
“又来，成祥林嫂了你！”
她还关心方婷的病情。
神去病说，她的病情已经有好转了。
整个广告拍摄期间，卓嘉佳只是到片场看，提供一下后勤服务支持。拍完那天，卓嘉佳在卓然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卓然国际酒店举办关机宴会，招待所有演职人员，尤其是感谢最重要的导演、编剧、以及神去病和女主。她和神去病碰杯时，貌似无意地说：“晚上有空么？一起去玩剧本杀？”
神去病摇头：“不好意思，晚上有事。”
“哦，陪女朋友？”
“那倒不是。她在重庆出差，没在江城。我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哦！”
面对卓嘉佳的邀请，神去病没有上赶着应承，这让卓嘉佳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有女朋友啊。
也是，帅哥没有女朋友，好像也不正常。
就像身边的一些女孩，条件非常好，学历高收入高社会地位高，但却单着，因为她们赫然发现，能跟她们条件匹配的男生都结婚了。其实在婚恋市场上，但凡条件差不多的，就像钻石一样迅速被人从一堆玻璃中挑走，在一堆碎玻璃中继续挑钻石的难度几何级增高，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了钻石——那基本上是假钻石，伪装成精英的伪精英男，这类男人卓嘉佳见多了，已经有免疫力了。
而像神去病这样的真钻石却伪装成玻璃，而且还是一身脏污的碎玻璃，匪夷所思。
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此为明珠暗投之憾事。
卓嘉佳要扮演骑士，拯救落难的公主。
却没有达成。
本来应该有的优越感，全没有了。
神去病参加完庆功宴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出了他的电动车。
“天啊！”女演员受不了了，她虽然是话剧院新来的，但却开着一辆三十多万的宝马——在这一行混的，给自己搞一身行头是必须的，首先开的车就不能丢份。
卓嘉佳的车是保时捷，她其实并不愿意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对神去病的特殊照顾，但看他骑电单车走，还是有些不忍：“小神，我送你吧……”
神去病一脸坦然：“不用——我们不顺路，而且我想兜兜风。”
经理遗憾得不行。
卓然地产是江城排名前五的地产公司，但卓然却经常上江城首富的排行榜，好几次都是第一，因为比他实力强的地产公司都是保利万科这类的大地产公司，卓然地产则是本土的地产公司，而且股东结构单一，卓然就是占比达90的大股东，另外10是卓嘉佳，可以说，这是彻彻底底的家族企业。
卓然跟江城的“火星生物”老板火麒麟轮番霸榜，只是这两年火星生物风头很盛，国内a股上市，得到投资者的追捧。
经理知道，卓嘉佳这样的女孩，如果能扯上关系，能够带给自己多大的利益，但偏偏她伸出了橄榄枝，神去病却走了……
弃之如敝履啊，暴殄天物啊！
经理内心怎么遗憾都不为过。
卓嘉佳开着保时捷回去了。大家就散了。
神去病则去了“火星生物”——江城最大的生物研究室，拥有最先进的实验仪器，但不少人给这里起了个外号“水帘洞”，一是这里的最高建筑上有一股清泉倾斜而下，形成了一道独特的瀑布景观，二是实验室中养了不少实验用的猴子。
其中就有白血病猴。
下班后，实验室的灯仍然亮着，这里从来不关灯，并不是浪费电，而是要确保监控无死角地拍摄。
里面的安保非常的完善，公司花了大价钱找的大安保公司提供安保。
神去病还是穿着外卖衣服进来，因为他此前已经送过七八次外卖了，也给保安们塞了华子，还请他们吃过一次小龙虾，保安们对他很熟悉。
反正也没规定不准外卖人员进园区内，保安们才不会因为深夜就拦阻人家呢，万一研发人员点的外卖呢，保安不让进反而容易被研发人员骂一顿。
进去后，他将电动车停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然后换了一套衣服。
火星生物的工作服。
刷卡进入。
假卡假证件，但能瞒过电子系统。
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安保升级，需要虹膜扫描。
这也难不倒他，他此前送外卖时就采集了一个研发人员的虹膜。
难度很大，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难。
真正难的是躲避监控，不然一个陌生面孔的进入，安保系统的面部识别会立即报警的。
神去病却骗过了面部识别——他用了谁都想不到的方式。
这是他第七次来这里了。其实他并不是来偷什么东西的，他只是利用这里的实验仪器，根据自己的记忆，对药物进行一些配比，再经过实验仪器的特殊加工，让化学分子式发生变化，得到新型的药物。
因为他不能保证药物的安全，必须得进行动物实验。
他已经给奄奄一息即将死亡的白血病实验猴注射了三次药物。
今天，他来查看药物效果。
他走进实验室，却发现实验猴的特制铁笼子里，空空如也……
猴呢？
正疑惑时，忽然一阵阴风起，神去病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下，他被躲在暗处的实验猴打倒在地，这一击，实验猴蓄谋已久，力道凶猛，神去病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他一击命中，并且昏倒了。
实验猴则跃出了实验室……
但这只促狭的猴子，逃走之前，将昏倒的神去病拖到笼子里，“啪”地给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