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小钱钱真好啊
坐高铁到重庆，李兰珠第一次体验到了“商务座”。
上大学的时候，从海东到江城，也有高铁，但李兰珠从来都选择绿皮火车，因为她觉得即便是高铁二等座，票价也贵。
没想到高铁居然还有“商务座”这种逆天的存在。
进入商务座车厢后，李兰珠就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宽敞！
所有客人都轻声细语。
没有方便面的味道。
没有推着小推车“香烟啤酒矿泉水”的叫卖声。
申总上车后，就把座位设置了平躺，然后沉沉地睡去。
这种上车后立即进入深睡眠的行为——李兰珠觉得可太浪费了，她抠抠这儿，摸摸那儿，体验着座位的新功能。
这个世界果然是厚待有钱人啊！
至于李兰珠为什么坐商务座——男神公司再有钱，也不会让一个小助理坐商务座的。公司是有着严格的报销规定的，申总也只能报一等座，李兰珠则能报二等座。这次出差票是自己买，然后回去再报。申总自己买了商务座，李兰珠自然买二等座——但她下手晚了，二等座已经卖光了，正准备买下一趟时，在一旁的神去病拿过手机，利索地给她定了一张商务座。
一下子贵了好多钱，李兰珠肉疼。
“你疯了？”李兰珠嗔怪，“只能报二等座的钱，我要搭进去一千多块，嗤！”
“让自己舒服一点！”神去病不让她退票，他还给李兰珠买了一个新款的旅行箱，不是什么奢侈品牌，但也是大品牌，颜色和做工李兰珠都很满意。一问价格一千多块钱，李兰珠就不满意了，两三百块钱就是她的可承受心理价位。
但是，目前这两样东西，体验起来，都特别爽。
李兰珠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现好几个乘客上车时都拿的是梅期奶茶店的奶茶，看来，梅期的生意做成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一款奶茶产品做得商务人士出差都要带一杯，梅期还是很厉害的。
来路不明的梅期，来路不明的小神……
李兰珠忙的时候可以不想，躺在商务座的时候，不免开始胡思乱想——其实越想就会越恐惧，因为小神突兀地来，有一天会不会突然地消失。
不过，如果小神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想回去恐怕很难吧……
正胡思乱想着，李兰珠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广告公司的拍摄经理，他询问神去病的联系方式，李兰珠警觉地问：“找小神干什么？跟你们说，拍也拍完了，付出去的钱不能追的……”
经理哭笑不得：“追钱？兰珠小姐姐，我这是上赶着给他送钱啊。小姐姐，有家大公司要拍广告，点名要找他，价钱啥的好商量！”
“是么？！你没蒙我？！”
“咳，我就是蒙我爹也不能蒙甲方小姐姐啊，我们跟你们男神公司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你们公司的广告申总把握，你又是申总的助理，你说我敢蒙你么？”
那倒也是！李兰珠迅速想通了逻辑关系，很高兴，“好，这个是你电话吧？我让他联系你。”
“好嘞好嘞。不过……”经理压低声音，“要是这单谈成了，我得抽点儿介绍费，这其实是规矩……”
李兰珠爽快地说：“应该的！行规是10的，我按20的提成给你，价钱什么的你谈，我们休戚与共，你谈得钱多你自己得的也多嘛。”
“得嘞！小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经理欢快地说道。
李兰珠爬起来，睡意全无，她兴奋地给小神打电话，让他立即去找经理。
“小神，价钱的事儿你不用管，经理谈，他能谈出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的最高的价钱，你好好表现，争取让甲方满意啊。”
神去病有些不太想去：“拍广告……这个……”
“去嘛去嘛，送外卖多辛苦，体验生活观察社会你也观察得差不多了，其实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大多数都是简单的重复，你拍了广告之后就回家休息……对了，宋老师给我打电话了，问了问我的情况，又问了问你最近在干什么，你说，她是不是想让你去她那里做事啊……”
神去病说：“不用我了吧，她不是已经认识了梅期了嘛，做个安保系统，对梅期来说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你傻啊！”李兰珠嗔怪，“梅期是冲着跟她谈恋爱去的，谁会让自己的男朋友给自己打工啊。”
“这……”神去病语塞，又说，“给自己女朋友打工，丢脸么？！你要当老板了，我给你打工，不会觉得丢人啊。”
“哈！我当老板，最多在姚寨租个破门脸开个小卖部，到时你就骑辆破三轮进货。”
李兰珠开着玩笑，然后叮嘱神去病一定要把自己捯饬惊艳点儿，最好让甲方能够一眼看中。
她光知道甲方是个大公司了，但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大。
她热烈盼望着小神能够签下这个单子来，那就又赚来一笔小钱钱。自从工作之后，李兰珠以光速地爱上了小钱钱，天下之事，何以解忧唯有小钱钱——当然是正道赚来的钱，尤其是意外之财，像老板的奖励金，像小神的广告单。
申总抬眼看看眉飞色舞的李兰珠，一笑。
也许是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吧。
青春时期的申总，和李兰珠一样，朝气蓬勃，可以为了省一块钱的公交车票钱和男朋友走七八公里的路，可以和男友合吃一碗麻辣烫，非常开心。现在，就是吃昂贵的法国鹅肝，也找不到曾经那么好的胃口了。
神去病去了广告公司，并没有打扮什么，只是脱去了外卖的衣服，t恤衫牛仔裤鸿星尔克运动鞋，到了广告公司，经理热情地接待了他，说甲方点名要他，这种情况下，签约的成功率99。
目前就是价格问题。
神去病不是什么明星，只是个素人。经理侧面打听了一下，客户广告拍摄的总预算费用是120万，拍摄期为7天，经理谈的价格10万起步，最理想的价格是二十万，对方大概率会不同意，他争取谈到15万，当然，最坏的结果十万也能接受，毕竟是素人，不是明星，这个价格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了。
经理又介绍了客户：这是家地产公司，主卖别墅，拍的广告中中，需要的是一个精气神俱佳的男主人，到时小神把胡子一沾，绝对是气质上佳的都市新中产……
经理说着，电话响了。
“是么，他现在就在我这里呢，嗯呢，嗯呢，好好，等您！”
放下电话，经理说：“甲方要过来。谈价钱时你不用张嘴啊，高冷一点，钱我来谈，你放心吧，咱们同一战壕。”
神去病点头。
其实，即便按最高的价钱20万，经理的抽成也不过四万块钱。
但四万块钱，就可以让经理一颗赤诚的心站在了这一方。
都市森林中的运行法则，就是金钱。
奋斗者的源动力，也是金钱。
钱，妙不可言。
只是对神去病来说，偏偏金钱是最无感的。
梅期热心地搞钱时，他还曾不屑一顾过。
但送外卖这段时间以来，他忽然发现，其实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99都跟钱有关。
有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普通老百姓遇到的问题，基本上钱都可以解决。
比如方婷，如果有足够的钱，爸爸妈妈会贫贱夫妻百事哀，以致于她会轻生么？
其他的，孩子上学啊，就医啊，35岁中年危机啊——尤其是35岁现象，神去病百思不得其解，35岁跟40岁有什么区别么？过了35岁，忽然在就业市场上变成了豆腐渣，谁都嫌弃，这能让人不焦虑？
神去病这智商都看不懂，但当甲方来了之后，他忽然懂为什么甲方点名要他了。
甲方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来到会议室后，只是瞟了坐在对面的神去病一眼，然后坐下来看神去病给男神公司拍的广告。说实话，这种广告其实有点儿上不了台面，毕竟是性保健品广告，但神去病在视频中卓然不群的独特气质，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经理兴奋地说：“卓总，你是看到这个广告了吧，我们公司拍的这个广告，效果特别好，男神公司很满意，后面还要跟我们签约拍新广告呢……”
卓小姐却摇头：“视频广告我没看过，但平面广告我倒是看了一眼，我觉得他很适合我们卓然美墅的形象……你们此前提的方案，找明星找大腕，我爸爸同意，但我否了，原因是我们的楼盘位置比较偏远，有独栋有叠拼，每套价格在400万-800万之间，客户对象是江城的新中产，我们要找一个形象气质符合新中产的……”
“是，是，卓总虽然年轻但眼光老辣啊，我刚才跟模特老师碰了一下，虽然他只是素人，不是专业的模特，但因为个人形象非常好，上次拍的广告效应也特别好，所以找他的客户非常多，这水涨船高，劳务价格就比较高，咱们这条广告，他……”经理狠狠心，说，“他报价是20万，当然，这个价格我们还可以再沟通……”
“没问题！”卓总答道。
经理愣了，“卓总……确定……没问题么……那我们就签合同……”
“可以。”
卓总站了起来，经理大喜过望，连连招呼神去病过来：“那个，神什么……”
“神去病！”神去病过来，卓总伸出手，“卓嘉佳。”
经理在一旁说：“卓总是卓然地产的ceo，小神，要谢谢卓总慧眼识珠啊。”
神去病说：“谢谢卓总。”
“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好，加个微信？”虽然是询问语气，但卓嘉佳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并且调出了二维码，让神去病扫码。
神去病愣着时，经理恨不得踢他一脚，经理倒是想扫呢，但明显卓嘉佳是只让神去病扫。
他捅了神去病胳膊一下，神去病只好拿出了手机扫码。
“你一直都拍广告么？不拍广告时做什么？”
“送外卖！”
经理在一旁已经快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