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命悬一线
实验猴逃出了实验动物喂养室后，疯了一般地出逃。
它的这一举动，坑惨了神去病。
因为它几乎触发了所有的安保系统。
探测到有动物跑出时，安保系统立即做出了反应：
几道厚厚的铁门瞬间落下，闪亮的钢叉交错，将实验楼的几个出口吆喝住。
同时，动物实验室的门锁死，上方的通风系统中喷射出一股烟雾。
这是一种兽用神经镇静剂——叽叽喳喳的实验猴子们闻到气体后，立即四肢无力，无比“镇静”。
神去病这一次阴沟里翻船了，他太自信了。
他没想到，那个因为白血病晚期的实验猴，就连饲养者都觉得它命不久矣，然后就敷衍了事，开门扔进去食物，然后顺手一关，自动锁咔地锁上。
饲养者不知道，被神去病打了三针的实验猴，体内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血液引子重构，良性驱逐劣性，它的血液自我更新。
血，身体之精华。
崭新的血液，造就了一个崭新的实验猴。
最后一次，饲养者照例把食物扔进来，然后顺手一关，门“咔哒”一声——但这个“咔哒”是实验猴的手拨弄的，它的另一只手伸在门上，门的惯性虽然让它的手指很痛，但它的眼睛却发出熠熠的光芒——跟即将到来的自由相比，这点儿痛又算什么呢？
饲养者喂完所有动物后就走了。
实验猴并没有随着饲养者而走。
因为那个时候，整座实验大楼全都是人，人员走来走去，现在出去也会被捉住。
实验猴学会了蛰伏。
它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等到实验人员下班，人去楼空，整座楼层无比地寂静时，它开了门，在其他猴子们惊讶的目光中，它背着手，巡视着一座座精钢笼子。
在它威严的目光中，众猴子竟然噤若寒蝉，不敢声响。
当神去病来的时候，准备逃走的实验猴敏锐地捕捉到了声响——虽然神去病的脚步已经尽可能地轻微。
它知道，给自己打针的那个人又来了。
它很愤怒。
它不知道，这个人救了病入膏肓的它。
它只知道，这个家伙拿着尖锐的东西刺进自己的身体，十分的痛。
当神去病进来时，应该保持警惕的他竟然有些放松了——也许是来了好几次的缘故，一切仿佛看起来轻车熟路。
危险就在日常中埋伏。
实验猴看准机会给出了一击，竟然让神去病短暂眩晕。
他被实验后拖入笼子后不久，电话便响了。
李兰珠加班到深夜之后，回去路上给神去病打电话。
电话让昏迷的神去病清醒了过来，他摸了摸发痛的脑袋，然后看到自己身处笼子之中，而这时，上面开始喷起来毒雾……
“喂，小神，小神……”李兰珠焦急地问道。
“呜呜呜……”掩住口鼻的神去病没法跟李兰珠说话，只好先挂断了。
但神经镇静剂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原来不仅仅是上面喷，下面的几个管道也同时喷，上下一起作用——设计者用心良苦，根本不给动物们反应的机会。神去病虽然身怀绝技，但他仍然是人，人也是动物。
神去病已经感受到自己吸入了毒雾。
更糟糕的是，外面那只猴子启发了所有的应急装置，每个楼层的红灯都在闪烁，刺耳的警报响彻了整个大楼，不，是整个园区。
火星生物发出了最严厉的警报。
江城市最强大的安保公司立即做出反应。
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手持强弓和枪支——这些都是特许经营才能有的东西，枪支不能发射正常的子弹，只可以发射神经弹，快速地让动物失去行动能力。
还有两只特殊枪支，可以发射捕网。
这种网射出去，迅速会形成狐状，裹住动物后，网会立即收缩。
网是碳纤维加特种纤维组成，强度堪比钢铁，但柔韧性却强得很，动物根本撕咬不开。
实验猴听到了“咚咚咚”的赶过来的凌乱脚步声。
它知道被捉后自己就完了，所以它在实验室楼层本能地左冲右突，试图冲出去。当它看到一个玻璃门时，身体凌空飞起，撞向了玻璃门，但它的如意算盘在人类技术面前不堪一击，它的身体撞到玻璃门上，只有沉重的一声“砰”的声响，它的身体顺着厚重的玻璃垂了下来。
它试图冲向实验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实验设备，当它靠近时，两道红光倏忽间射出，穿透它的手掌，实验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立即缩回了手。
实验猴可以在众猴子面前背着手称王，但它此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幻灭。
安保人员已经赶到了这里。
他们一步步朝着实验猴逼近。
这时，一个身影从动物管理室窜出，如黑旋风一般，抓住实验猴的脖颈，在走廊中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看见了啥？
“好像是个人？”
“废话！人会那么快？神仙才会这么快吧。”
“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他们去哪儿了？”
安保队长沉着地说道：“洗手间！”
啊？大家吃惊了。
洗手间是整个楼层安保最弱的地方。
因为涉及隐私，监控设备是不可能放的。
“放心，我们考虑到了这一点，针对洗手间做了特殊处理，唯一有逃走可能性的是窗户，玻璃是特制的，根本打不破……”队长说道，一挥手，人马跟着他往洗手间逼近。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
洗手间的玻璃破碎，神去病带着实验猴凌空冲出。
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在这座大楼的17层。
为了撞破玻璃，神去病已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本能地抓东西，以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
但他发现此时的他是无力的。
他吸入的毒雾已经侵入了他的身体。
他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坠入深渊。
耳畔呼呼的风声，他闭上了眼睛，只看到了李兰珠的脸。
神山，医院、江大、姚寨……一系列画面快速地闪过。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顿了一下。
原来，实验猴长臂一伸，抓住了他的衣领。
实验猴的另一只手则抓住了11楼处伸出来的钢圈，这是方便工人维修管道而设的，隔几个楼层一个。
神去病的身体对实验猴来说显然是很重很重的，实验猴一个吃不消，手就松开了。
两个人继续下坠，实验猴又抓住了下一个钢圈……
抓了三下，两人的身体得到了三次缓冲，最后一次后，他们落在了草坪上。
神去病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冲击力让他“扑”地口吐鲜血。
这时，实验猴可管不了他了，它疯了似的朝着黑暗跑去……
神去病强迫自己站起来，然后也冲入黑暗之中……
整个园区所有出口都已经把严了，神去病翻墙出去后，带着沉重的身体离开。
他的电动车还在园区里，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火星生物迅速报警。
有人闯入，而且很快就发现了神去病的电动车。
目标立即锁定了神去病。
全城的警报声拉起。
警车在大街小巷地呼啸而过。
神去病跌跌撞撞地跑着……
李兰珠接到了房东电话时，她已经在高铁上了。
神去病没有接她的电话，她立即就发了慌。
“小神一定出事了。”
她无比地慌乱，六神无主。
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之后，她决定立即回江城。
打开12306，谢天谢地，还有最后一趟高铁。
但奇怪的是，这趟高铁只有站票。
最后一班高铁会有这么多人么？
她管不了那么多，就买了张站票回去了。
车上，房东问她神去病的情况，说警察找他问点儿事。
李兰珠说自己没有在江城，出差到重庆了，神去病晚上送外卖，所以不知道他去哪儿送了……
四个小时到江城。
已经是三点多了。
姚寨的租屋中，空空如也。
房东也没睡。
他在门口看到了赶回来的李兰珠，说神去病可能犯事了，警察在找他呢。
李兰珠其实也看到不远处闪烁的警灯了。
她知道，神去病不会回姚寨了。
江城很大，但他能去的地方能有几个？
想了想，她打电话联系梅期。
电话接通后，李兰珠就哭了，“梅期，小神出事了……”
梅期让李兰珠冷静下来，李兰珠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梅期立即知道，神去病为了救方婷，去火星生物的实验室，然后被人家发现了……
“哎呀呀，早就警告过他了，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现在出事了吧！”梅期埋怨之后，又穿上了衣服，“你别哭了，我出去找找……”
“要不要多找些人帮忙……”
“你傻啊？警察人多不多？”
这句话点醒了李兰珠。
最大的一个执法群体在找，人已经足够多了。
梅期来到房顶，然后一个纵跃，跳到另一栋楼上，眼睛开始扫描。
小区里有很多夜行动物。
扫描这些，很浪费梅期的精力。
但他也顾不上了。
跳跃，扫描；
偌大一个江城，他要逐个片区地寻找。
凌晨五点时，他和李兰珠汇合。
都没有找到。
此时，火星生物通过查监控和对动物管理室的清点，发现少了一只濒临死亡的猴子。
其他倒没什么损失。
这让警察又松了口气。
搞了半天，就带走一只快死的猴子啊……
警察收工了。
但火星生物的所有人都激动了。
因为那只“死猴子”生龙活虎的，难道，他们研发的白血病药起作用了？
大家都知道，研发其实就是不断的试错。
这只濒死的猴子，活了；再加上神秘偷盗者伪装成外卖小哥来偷，那肯定是这个偷盗者知道了药物起作用了，所以要偷走这只猴子啊。
能治疗白血病的药……如果这件事成真，那么火星生物的股票在现在基础上翻十倍，甚至是一百倍，都毫无问题。
所有人都被紧急召回。
查！
查过去所有的实验记录！
找！
发动所有力量，找到那个猴子。
另外，还要找到那个“外卖员”。
黎明前的街头，没什么人。
梅期和着急的李兰珠累得气喘吁吁，梅期分析道：“小神麻烦了，他这会儿身体估计在濒死状态……”
“啊？你怎么知道？”
“我有感应啊。”梅期说，“我能感觉到他在某个地方，气若游丝……可，可这个地方我找不到……我只能感觉到，黑乎乎的，四周都是黑……”
李兰珠呆了。
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李兰珠，你要去哪里……”
李兰珠似乎没听见似的，已经哭干了眼泪的她神经质似的朝前走着，梅期一跺脚说：“你这样走到什么时候？我可以送你啊！”
李兰珠身体顿住，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