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秘任务
从明珠大厦出来,李兰珠有些恍惚。
令她意外的是,神去病在门口等她。
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蹦蹦跳跳地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一个单子就在附近,我送完就过来了。怎么样?宋凌烟的工作室,你能加入么?”
“我拒绝了。”
“啊?!”
回去的路上,李兰珠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夜风清凉,江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从两侧快速掠过,神去病对李兰珠放弃这个机会还是很遗憾的,路上劝她好好考虑考虑。
李兰珠没说话。
到了姚寨,两人进门时,李兰珠有些奇怪地问:“哎,我说,你怎么对我的工作这么上心啊?”
神去病解释:“因为你说过你更喜欢心理学,想成为心理医生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你这表现也太奇怪了,我怀疑……”
神去病心里紧张。
李兰珠逼近了她,黑暗中,李兰珠目光炯炯:“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宋凌烟了?江大俞飞鸿,人家这外号不是白来的,大美女,知性,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神去病无语地笑了:“她是很漂亮,长头发,身材像模特,气质独特……”
“说着说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她是美女,人见人爱,我是人,当然也喜欢了,难道会讨厌她?可是,喜欢跟爱是两码事啊!”
李兰珠说:“爱也是从喜欢开始的。”
看着李兰珠醋坛子打翻了的样子,神去病忽然灵机一动:“即便是——我一个送外卖的,一身臭汗;她一个大学教授,知性优雅,我们俩的距离,就跟地球到月球的距离差不多。”
“不对。地球和月球之间很近,而且相互吸引。是流星和太阳的距离,对太阳来说,转瞬即逝的流星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我眼中的一株小草一样。”李兰珠纠正。
“好吧,我们就是流星和太阳的关系,流星渺小且生命力短暂,太阳庞大且放着光和热,好了吧。”
李兰珠悻悻地点头。
“其实你喜欢她也没关系,关我什么事,是吧?”
“呵呵!”
“呵呵,什么意思?”
“就是呵呵的意思啊!”
两人就这么说着,进了院子。
院子黑乎乎的。
“小神!”有人叫道。
李兰珠二人惊诧,梅期的脸在黑暗中出现了。
“梅期?!你怎么来了?”
梅期走到二人身边,看看李兰珠,笑了:“你好,我是小神的朋友,我叫梅期,梅花的梅,梅花香自苦寒来;期,期望的期,山月不知人事变,夜来江上与谁期。”
“呃呃,我姓李,李白的李,李兰珠,兰花的兰,金银珠宝的珠……”
“久仰久仰!”
这一套把李兰珠给整懵了:“我有啥让你仰的?”
“你给他赐名‘神经病’,梅期不才,窃以为李兰珠李女士堪称取名大师,取的名字形神兼备……”
“不好意思,我给他改了名,从今天开始,他叫‘神去病’,古有横扫大漠匈奴的霍去病,今有足迹遍布江城的外卖小哥神去病。”
“改名了?为什么要改,神经病挺好的啊!这……这……”梅期很不满。
“你上去吧,我跟他聊聊。”神去病对李兰珠说。
李兰珠点点头上楼了。
当她爬到六楼时,隐约听到神去病在楼顶上说话,她摇摇头,感觉自己幻听了。
其实,在她的头顶,天台之上,神去病和梅期相对而立。
面朝黑暗,梅期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我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外卖小哥,今天下午你也看到了,我在送外卖!”
“不对!你找了宋凌烟!”
“你监视我?”
“你只管回答是不是。”
“是又如何?我不能找她么?她那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许我想追她呢……”
“呵呵,你不是!你别有目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别有目的。李兰珠,江大心理学毕业的,她现在在一家破公司里做文案,每天面对着烂七八糟的事儿,她很想从事心理专业方面的工作,为广大的心理疾病患者解除心理疾病。宋凌烟是她的偶像,在江城拥有最大最权威的心理诊所,能够去宋凌烟心理工作室工作,那是她的梦想——所以,我今天就陪她去了一趟,可惜,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放弃了,哎,人如阿斗啊,不仅体型像,心智也像,扶不起来!”神去病一通吐槽,如果让李兰珠听见,非得气得七窍生烟不可。
梅期狐疑地看着神去病。
“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什么?”
“我能够想起来什么?你能告诉我么?”神去病一脸奇怪地看着梅期。
“呃——想不起来最好。那件事很危险,对你来说,对我来说,也是如此。没有这件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有了那件事,那么……”他没有说下去。
“会怎样?”
“天翻地覆!”
梅期说完,往前走了一步,人整个儿掉了下去。
神去病根本没有往下看,而是往前看了看,果然,他看到梅期一个纵跃,身体在空中划过,犹如飞鸟一般,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跳到了另一个楼顶,身体又滑了两道弧线,在两个相距甚远的楼顶上短暂驻足之后,消失在夜空当中。
神去病坐在楼顶,看着夜空,心神不宁。
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都被梅期掌握着。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
第二,梅期对他的怀疑,其实没有错。
他说谎了。
他已经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接近宋凌烟,就是自己使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使命,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第三,完成这个使命,自己还要返回去,这是个艰难的任务。
要想完成这个任务,需要他一步步地筹划。
李兰珠走到走廊里叫:“小神!休息啦。”
神去病收了心思,纵身一跃。
身体径直坠到五楼时,他的手一探,抓住栏杆,身体一翻,便翻到了走廊中。
然后,他沿着楼梯上楼。
李兰珠两个房间走来走去地收拾,看到他,李兰珠说:“赶紧睡觉,晚上不准刷抖音,11点之前一定要进入睡眠状态。”
“哦!”
两个房间紧挨着。
神去病躺在床上,李兰珠的鼾声还能听得到。
间或他听到“嘿嘿嘿”的笑声,他笑了起来:李兰珠肯定梦中梦到啥好事了。
他胳膊上的蓝光又亮了起来。
黑暗中,神去病不断地回想着一切。
李兰珠,梅期,宋凌烟……
第二天早上,六点,他叫醒了李兰珠。
“干嘛?”
“跑步啊!”
“为什么要跑步?”
“你不是要减肥么?”
“哦!”
李兰珠从酣睡中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两人跑步。
跑了十公里后回来。
两人都已经是满身大汗。
各自回房间冲凉。
然后快乐地吃早餐。
每天的早餐,简直是两人的最期待的一餐。
最近,两人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牛肉牛杂面。
每人一碗,你牛肉,她牛杂,但吃时,李兰珠的筷子总往神去病的碗里伸,把他碗里的牛肉夹走了好多,然后又把自己碗里的牛杂给神去病夹了很多。
“你喜欢吃牛肉就要一份牛肉嘛。”
“我也喜欢牛杂。”
“那要一份牛肉牛杂双拼喽,价钱反正一样。”
“不要——”
“这样夹来夹去多麻烦。”
“这叫‘仪式感’。”
李兰珠就喜欢这种夹来夹去的仪式感,虽然这种仪式感的代价是口水交换。
神去病很清楚,这种吃饭的方式,是幽门螺旋杆菌肆虐的主要原因。
换做别人,他是坚决不会的。
但是李兰珠嘛……
他居然也就这么着了,李兰珠夹他的牛肉,他夹她的牛杂。
也成习惯了。
李兰珠准备给神去病介绍一个新工作:公司正在招聘销售。这个不讲学历,只要个人形象好,能够把东西卖出去,就是销售部的神。
李兰珠跟神去病说了:“反正都是跑,做销售公司还能免费给你定制西装,总比你送外卖要轻松一些,而且,凭你的形象,本来就是平面广告的代言人,你这亲自去卖货,我敢打包票,肯定能卖出巨多的东西,销售提成估计比你送外卖可强多了。”
神去病摇头。
他还是选择送外卖。
“为什么?送外卖不辛苦么,怎么感觉你送出瘾来了?”
“我要是改行了,那这电动车不是白买了么?”
“那倒是哦!”李兰珠看着旁边停着的电动车,陷入了沉思。
神去病已经起身了,坐上电动车后,李兰珠的头脑忽然转了回来:“没有白买啊,咱们俩一起上下班,多好。”
“我还是选择送外卖!”
李兰珠对神去病的选择不理解。
神去病心里却在说:“兰珠,对不起,送外卖是了解这个城市的最快捷的方式……”
神去病最大的乐趣,其实不是挣多少钱,而是送外卖的过程中,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
有长相很漂亮模样很干净的小姑娘,但屋里却跟垃圾场一样脏;
有穿着透明的睡裙拿外卖的漂亮少妇;
有每天喝十几杯奶茶的奶茶控;
有在大街上骂老公祖宗十八代的泼辣妻子;
有在菜市场斤斤计较但在保健品上一掷千金的退休大爷大妈……
穿行在城市当中,这个时代人的喜怒哀乐,他都收在了眼里。
今天,他开始跑明珠大厦的单。
宋凌烟的工作室,点了二十倍奶茶,他拎了上去。
照例,他被前台挡住了脚步。
前台签收,他就可以走了。
心理工作室是严禁外人进入的。
他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宋凌烟。
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一阵骚动。
一扇门“砰”地打开,一个络腮胡大汉张牙舞爪地“呀呀呀”叫。
主治心理医生跑出来,大叫“保安!保安!”
前台对此情况倒是见怪不怪,嘟囔了一句“狂躁症,到底是难治!”
几个保安从各个方向朝着大汉冲去,他们有着完整的方法,训练有素,对大汉进行控制。
但显然,他们平时训练的方法,只是针对一般武力值的人。
这个大汉的武力值,超出普通人很多个段位。
面对围拢过来的保安,处在狂躁状态的大汉反而怒击万里如虎,长拳虎虎生风,洪拳拳拳到肉,甚至他还会咏春的劈挂斩,绝对是个高手,把保安们短时间内就快速击倒,一个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前台摁了紧急键,所有的保安都来了,但这只是“添油战术”——面对这么一个神人,人多有个毛用啊。
很快,十几个保安都被打趴了,络腮胡大汉稳准狠地将他们打得起不来。
宋凌烟从办公室出来,她朝着大汉走过去。
大汉血红的眼睛盯着她。
宋凌烟温柔地说:“陈先生,你好,来我办公室喝点茶好不好?你家乡的茶,清心……”
大汉却怒吼一声,身体一跃,身体如金刚一样在空中朝着宋凌烟扑来。
宋凌烟也没想到,大汉居然这么狂躁,她本能地闪躲,但此时哪里闪躲得开。
面对黑云一样扑来的大汉,宋凌烟闭上了眼睛……
“啊!”大家一阵惊呼。
她睁开眼睛,大汉仿佛定格一般,身体仍然在空中。
再往下一看,一个人的胳膊抓住了大汉的身体,托举着他。
大汉眼睛里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拼命地挣扎着,两百斤重的身体力量何其大,但却始终挣不脱。
神去病托举着大汉,竟然步伐轻盈地走到宋凌烟跟前,关心地问:“宋医生,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