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记住我

    “ 阿榆，快走，你别吃早饭了，快迟了。虽然我天天不遵守纪律，但是我妈妈说男子汉就应该准时，下次你那么慢就不等你了。”

    “ 知道了，就来。”他话是这么说，但他的手里却是从来没少过东西，有时候是俩鸡蛋，有时候是俩面包，每次都一股脑分好塞过来。一开始的推脱惹得他生气。他却说伙食太好，为了完成妈妈交给他的任务，我暗暗想着他妈妈应该在他的饭里多加了很多牛奶，不然他怎吃的那么白白胖胖的。不过后来，他给的我就楞楞接着，他也开心笑着。他手里的总会有我一份。

    骑自行车啃面包不是危险的事，但是没剥壳的鸡蛋是啊，孟可凡！你长点心。

    为什么偏偏有一段时间带早餐的是这种难解决的东西，我俩骑车他一直跟不上，行吧，慢慢跟着他。有时候他的早餐也会没那么多，仅仅够他自己吃的，但是他还是要把鸡蛋分一半，面包撕开。

    想到奶奶经常给我做面条，因为很方便，但是我带不走。有时奶奶胃病犯了，早上经常拿个馒头。所以我暗下决心，把买本子的钱攒起来，孟可凡的早餐不能白拿。终于递给他牛奶的那一刻，他嘿嘿笑着说，我牛奶过敏，你要谋杀我。经常吃他的，仍是心里过意不去。

    “走啦，发什么呆，我作业真的写不完，你写了吗。快救你哥一命，话说昨天老师啥作业来着，我就记得昨天窗户外面的那个黄色羽毛，头顶有几个白色羽毛的小鸟了，你说什么样的弹弓可以给它打下来。”

    他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快走，老师来了”我制止他的危险发言了。他还是滔滔不绝 ,今天突然话多。心里盘算着他是不是受欺负了。虽然一直感觉他没心没肺的，但是这种莫名其妙地不认真倾听别人讲话这很少见。

    我偷偷掐了他一下，他叫了一声。

    嗯，声音不出所料很大。

    桑榆，你干嘛，疼死了。

    哦？你说说哪疼

    胳膊，小胳膊那里。你最好去给我把作业放到我书包里去，谢罪。

    其实现在的点，我们好像可以不用谈作业，我俩已经迟到了。不然我们下午再去吧，下午再跟老师说因为我肚子疼，你把我送回家去了，这样老师应该会信。

    桑榆你可以呀，你怎么突然开窍了。我还不敢翘课呢，说吧，是不是因为心疼我，我就知道我的小跟班一定会誓死效命于我。

    那我们不上课去干嘛呢。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上学路边长得像小辣椒一样的东西吗，我想去摘然后去卖钱。我前两天路过药店看到好多老太太提着篮子里面都是这，我猜大概能换一些钱。不过我不拉着你一起做苦力，你陪着我就好。

    桑榆，你是遇到什么难处吗，我的小猪会帮你的。孟可凡大义凛然。

    没有，就是觉得手头紧要攒钱买点东西，干不干。我眼睛发光地看着他。

    其实是老太婆每天胃疼，她疼的时候都会躲我远远的，我知道她每天晚上很晚才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没过多久又醒了。我那时候睡在她脚边，我们很少在一个方向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习惯了，邻居奶奶有次来找我问我药片怎么吃，看了功效知道是止疼片，那么老太婆一定也可以吃，但是兜里好像没有零花钱，奶奶平时给我上学买学习用品的钱好像都很难拿出来。那她可以撑过去吗，我之前吃坏东西肚子疼的要死，她肯定也不好受。

    我一开始不想让孟可凡去，但后来他说帮我把风。

    不过我俩这样干你妈妈回头知道了，会骂你吗？我问他。

    他支支吾吾不说话，然后胳膊一撸，开始干了。他一边辣手摧花一边看着我说

    没事，我们是好朋友，桑榆。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得好好吃饭，你一定记得。

    他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光，我晃了一下神。红红的小辣椒在风中摇晃，可能它们也在笑着。笑桑榆，笑孟可凡。

    我们在风中唱着歌，小小的人儿可能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在时间的催促下慢慢长大。我当时只是觉得小时候能背出来的那几篇古诗能甩开好几个孟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