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么变故

    第二天，孟可凡没再来。说实话挺不适应，但是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着，当我和奶奶聊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她不说话缓缓走进屋子里，拿出来一个人鱼尾项链，戴我脖子上。很疑惑她从哪里变来的。她慢慢跟我说

    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你的朋友也是这样，他也只是陪你一阵子。小桑榆，你要适应以后自己的日子。

    其实那天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就只是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水钻的项链，真的好好看。我很喜欢！喜欢的忘记了明天不会再有孟可凡来找我。

    可能年纪小一开始对于孟可凡的离开会感觉很突然，但是我的反应很迟钝，他离开的时候其实没多大感觉，甚至还安慰自己多大点事，少了一个粘人的关系。

    后来看到身边同学一个个都是一起上下学，彼此照应的时候，我又开始暗暗难过，真是没出息。奶奶说我是一个极其别扭的小孩，想要什么也不说，明明舍不得，可还是背过脸说不要。我不承认，可是后来却怎么也改不掉。

    奶奶，你说我是这样，我现在也承认了，但又不教我改的方法。

    小升初的时候，六年级左右，其实没多大压力，那时候还没有补习班，不过慢慢的手机会普及，没错，是智能机，挺羡慕的，但是作为通讯工具，我想用那个小小的盒子跟他说句话，希望他好。

    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孟可凡，记得以前他得意地显摆他的qq昵称是可乐树，我还笑他，可乐哪可能会变成树啊。他没说话，但是我看到可乐会想起他。班里的人会莫名其妙分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组织，我看着大家说说笑笑，但都是一桌一桌的，像个临时组建的家庭。我也在慢慢适应自己，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又或许是他没有好好跟我说再见的惩罚。

    小升初那段日子还好，没时间社交那就好好学习，身边就剩奶奶了，她一直跟我说好好学习，成绩好才是以后的出路，我深信不疑，倒也是考上了不错的初中，其实我还挺发愁的，奶奶每天从那里整的钱啊。她有一个小袋子，放着她的首饰，我偷偷看过，没敢拿。有一个玉镯，好精致，她包了个多层手帕。就像奶奶一样，她也是突然冒出来的，包了很多层外衣，我看不清。但为什么会那么爱我呢。之前一度怀疑身边人的感情，习惯了四处寄宿就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是永恒的。一开始像个毛孩子，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小时候是个固定的模式。

    突然有家，这个概念好像没让我刻进记忆里，我也很爱那个老太婆，但就是缺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是有时候深夜里睡不着的喃喃低语，可能是一次大雨宽阔后背的安全感，可能是一次考差后的责，可能是看向别人一家手牵手回家的快乐。好多啊说不完，我想要说出口的话又被下起的雨掩盖，只能听到一些情绪生长的声音。奶奶很像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会靠岸的一艘老船。

    她在渡我，我却习惯陆地的感觉，我知道她要渡的人很多，偶尔给我留的空位也算舒适。

    很奇怪，上天从你身边夺走一个人，很快又还给你一个，根本不给你愈合的机会，来不及悲伤，你就要去接纳另一个人，还要求你毫无保留地奔赴下一场盛宴。所以，我，桑榆，怎么去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