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宫
当天夜里,齐珩果然如约而至,带着姜青越从一道荒废已久的宫门出了宫,然后又一路骑马疾驰行至将军府后门,才下了马,姜青越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坏了。
“出息呢?”齐珩看着姜青越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一面斥责,一面又替她将披风系紧了一些,随即抓起她已经冰凉的手握在掌心。
姜青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齐珩牵着进了将军府,将军府的守卫早已得了令,便一路无阻向里面走去,直到到了苏韵的院子外头,齐珩才松开了手。
“我去书房同将军说些事,你去找苏小姐说会话吧。”
姜青越还在意外齐珩竟对将军府中的路线如此熟悉时,却见那院门一开,来人正是苏韵。
“阿越!”苏韵开心地朝姜青越扑来,姜青越险些被撞倒,待站稳之后,二人均是笑出声来。
“外头冷,咱们进去说。”苏韵亲昵地挽住姜青越的胳膊,姜青越还想说点什么,回头却见刚才还在的人早已无影无踪,便也不再多想,与苏韵一同说笑着进了屋子。
“你在宫中可还好?”才一入屋苏韵就着急问道。
“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姜青越笑着答道。
“得知你要入宫那几日我刚好被我爹禁了足,派去给你递信的人接二连三被国公府的狗奴才拦在门外,等你真的进了宫,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没有音信。”
姜青越噗嗤一声笑了,
“是杳无音信。”
苏韵无所谓的摆摆手,
“都一样,少用文绉绉的话来训我!”
“好好好,那你快告诉我,为何会跟苏将军一同前去塞北,战场可不是儿戏。”姜青越连忙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
苏韵闻言,面上也有纠结的神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爹会突然允我一同前往……”
却又话锋一转,
“不过无所谓了,我终于可以上战场了!阿越你可还记得你同我说过,女子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此番前去我一定要让爹爹对我刮目相看!”
姜青越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苏大小姐,以苏将军对你的宝贝程度来看,你恐怕一踏进塞北的土地,就要被你爹关在营帐里头了。”
苏韵一听便不高兴了,连忙伸手去挠姜青越的痒痒肉。
“叫你咒我!你也不盼点我好的!”
“哈哈哈哈哈……阿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住手!”
苏韵这才放过笑得眼角都是泪花的姜青越,叉着腰道。
“许久不见,没见长个儿,尽长嘴上功夫是吧。”
姜青越抹抹眼角的泪,又拉过叉腰站着的苏韵,让她同自己面对面坐着,这才正色道,
“阿韵你听我说,去了外面首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其次……”姜青越顿了一下,喉间夹杂着无尽的涩意,
“其次是一定要听苏将军的话,你要记着,将军之意必然就是整个苏家的方向。”
苏韵听得云里雾里,
“阿越,我不懂……”
姜青越摸了摸苏韵的额头,望着那双满是天真与良善的眼眸,她有些于心不忍,不忍心苏韵这般天真烂漫之人,竟要被卷入他们自设的残酷现实当中。
“没事,你只用将我说的记下来就行了。”
苏韵也不甚在意,只是点点头应允姜青越,随即又问对方,
“那皇帝待你如何?”
姜青越闻言似是被糊住了嗓子,脑中浮现出有关齐珩的桩桩件件,可是非要说是好是坏,却没个定论。
“挺好的。”姜青越伸手拿了块点心,还未放到嘴里齐珩便差人来唤她了,于是索性将糕点放下,起身同苏韵告别。
谁知正要离开,却见苏韵跑着出来,将方才自己未来得及吃的糕点一股脑包在帕子里,眉眼弯弯地对姜青越道。
“路上吃。”
随即便迅速转身进了屋,只是姜青越还是眼尖地瞧见了对方眼尾的红。
等在外边的齐珩扫了一眼姜青越手中的东西,难得开口问道,
“何物?”
姜青越将那包点心举了举,笑着道,
“杏仁糕。”
齐珩竟眉毛一挑,面上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杏仁糕?你不是……”
姜青越觉得奇怪,便连忙追问,
“我不是什么?”
齐珩却似说错话一般,握拳轻咳了两声,只是跟姜青越说了声“走吧”,便大步走在前头。
出了将军府,他们来时骑的马正等在外头,齐珩长腿一跨便轻松上了马,继而又朝姜青越伸手,
“上来。”
姜青越便将手递给齐珩,又如来时般坐在了齐珩前面,齐珩一面握着缰绳,一面又替姜青越拢了拢披风。
“时间不多了,忍耐一下。”
话音刚落,那匹快马便飞奔起来,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姜青越靠着身后的人,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席卷全身。
“姜青越。”疾风呼啸之间,姜青越听到头上的声音在唤她。
隐约四字入耳,却因风声太大的缘故,姜青越实在听不清楚,便追问对方,
“你说什么?”
不想身后彻底陷入沉默,到宫中的这段路上,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们从出宫时的那道宫门入宫,不想才刚进去,便有人候在那里。
“左骁卫李炎牧参加陛下,参加婕妤。”
姜青越先是睁大眼睛,心想这便是李炎牧,转念一想又觉得今夜的行踪恐怕让人发现了,便有些紧张地扯住了齐珩的衣袖。
察觉了姜青越的不安,齐珩随即回头给了姜青越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让李炎牧平身。
“辛苦你了。”
“此乃臣份内之事。”李炎牧目不斜视地抱拳答道,硬朗的五官在暗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姜青越便盯着看了许久,直到齐珩不悦的声音响起。
“看够了吗?”
闻言,姜青越连忙收回目光,却见李炎牧耳尖竟然泛起了红,心中好笑不已,但还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臣妾好困,皇上,咱们回去吧?”
齐珩显然还在为方才姜青越之举怄气,便冷哼一声,大步走在前头。
姜青越只觉得这狗皇帝脾气真是怪得很,便连忙跟了上去。
齐珩一面生着气,一面还是将姜青越平安送回了千秋阁,瞧着齐珩过人的轻功,以及翻墙的熟练程度,姜青越蓦地又想起了故人,不想齐珩却是冷着脸飞快离开了,连句话也没留下。
姜青越忙活了一晚上只觉得又累又乏,才刚躺下便觉得枕头底下有东西,伸手一拿竟然是一块玉佩,瞧着上头刻着的“珩”字,姜青越撇撇嘴,顺手丢到了首饰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