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叶棠都要被逗笑了。
自从知道陈芃远在中心医院治疗，怎么每次自己去工作都跟做贼似的，帽子、口罩、黑框镜，神神秘秘、东躲西藏，搞得自己好像个怕被粉丝围堵的大明星一样。
前一天晚上，郁辰发信息说医院的拍摄他就不参与了，棚拍时再跟大家集合。既然叶棠想锻炼，就放手让她做主一回。
叶棠想，医院这个地方郁辰一定会多少有些抵触，有过之前那种可怕的经历，任谁都不会踏实待在这种地方。这个不会喊累的人能主动提出休息下也好。
因为医院的工作性质特殊，真正在医院中取材的仅是几个空镜和部分程嘉诚同事的简短访谈，程嘉诚本人上午还在正常接诊，之后他会转场到搭建好的棚内去拍，毕竟真实的手术场景观众和患者家属都有可能接受不了。
叶棠看着摄像们忙于取材，就坐在护士站，与边上小护士随意聊起来。
“你们都经常熬夜很辛苦吧？”叶棠问。
“可不是嘛。”护士点点头，“像程医生这种年轻有为的大夫，院里逮住还不得猛用。”
“但好在没什么风险，算是个安稳的饭碗。”叶棠感叹，比起那些朝不保夕的行业，天天为被炒鱿鱼的事情担惊受怕，医生至少占个稳定。
“可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护士撇撇嘴摇了摇头，“程医生不久之前因为一个家属过来闹事就被停职了几天做检查，后来查出来根本与他无关才又回来。”
叶棠回想起试镜那两天看上去无所事事的程嘉诚，怪不得那时候他那么闲。
此时叶棠也更深刻地体会到这档综艺的内在意义——每个职业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难处，人类无法共情的本质在于难以真正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视角理解对方的不容易。
午饭时间快到了，叶棠起身，跟进了一下摄像机监视画面里的进程，准备去个洗手间然后给大家订餐。
5楼尽头的女洗手间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楼下体检科人员过多的缘故，已经人满为患，叶棠看看时间，无奈只好再上一层。
6楼是肾综合住院部，不会那么巧吧？叶棠想，但我只去女厕，陈芃远又进不来，5分钟以内解决掉的事情，不至于那么点儿背。
叶棠把帽子压低了一些，口罩也为往上拉高了一点，她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确保万无一失后，从楼梯通道跑上了6楼。
还好，6楼女洗手间人确实不多。
顺利搞定。
可当叶棠洗手的时候却从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天啊，什么运气。
陈芃远的妈妈正提着暖壶从后经过。
叶棠躲进厕所门后，偷偷从门边伸着头观察。陈妈妈气色不错，精神状态良好，想必陈芃远恢复还不错。望着陈妈妈走远的背影，叶棠才放心出来。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维持这种互不打扰的状态吧。
“呀～大美女躲债呢？”一身白大褂的程嘉诚从旁边的男洗手间出来，擦着手调侃道。
怎么哪哪都有他？
自从在option近距离见过那个真正的大美女，叶棠就很不习惯这个听上去像是揶揄自己的称呼，再加上自己与陈芃远之间，明明自己才是债主，躲的哪门子债，但她并不想解释那么多。
于是她回过头，有些没好气地说“是啊，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才出来打工还钱。”
“不止欠钱吧？上次好像叶小姐还承诺了我一顿饭呢。”程嘉诚笑着说。
怎么把这茬忘了，当时随口说说，没想到听者有心，叶棠看了看程嘉诚，一把摘掉口罩“行吧，下午棚拍完请你。”
程嘉诚满意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刚下到5楼楼梯口处，几个大妈热情地疾速冲了过来，那个架势把程嘉诚和叶棠都吓了一跳。
大妈们七嘴八舌地把程嘉诚团团包围住，一旁的摄制组和几个不忙的护士也不约而同看起了热闹。
“这位就是程大夫，是不是又高又帅？”一号大妈得意开口。
“诶呀呀，真是一表人材，我看和你们家姑娘挺合适的。”二号大妈上下打量着程嘉诚，用胳膊肘戳戳三号大妈。
“跟我们女儿也挺般配，程大夫个子高，我们家女儿也不矮。”四号大妈笑眯眯地发言。
“要不是我家那个结婚早，我都想让程大夫当女婿。”一号大妈星星眼看着程嘉诚，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味道。
“程医生，你今年多大了？结婚了吗？”三号大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程嘉诚。
叶棠不由得忍俊不禁，她回头看看程嘉诚尴尬到不知所措的表情，这个社牛也有被吓成社恐的时候，于是一直憋笑，脸都憋的有些红。
“阿姨们，听我说”程嘉诚终于从话缝里挤出声音，“谢谢阿姨们了，我还没结婚。”
几位阿姨瞬间欣喜若狂。
“但我有女朋友了。”程嘉诚接着说。
听到这句，叶棠再度回头，一脸看戏的表情准备吃瓜听八卦，却不料刚回过头的下一秒，程嘉两步跨到自己跟前，搂住自己的肩。
“这就是我女朋友，我们感情稳定，准备明年结婚。”程嘉诚淡定地笑着说。
怎么就忘了这是个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人呢？叶棠和几个阿姨们一样震惊地瞪着程嘉诚。
程嘉诚对着阿姨们笑笑，接着深情看着叶棠，俯身凑在她耳畔说“配合一下谢谢，晚饭还是我请。”
叶棠咬着牙笑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种剧本得加钱。”
程嘉诚冲着她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着阿姨们说，“各位阿姨，我还没正式求婚呢，刚刚突然当众这么说她生气了，今晚要宰我一顿。咱们是不是就散了？别挡着急救通道。”
程嘉诚双手作揖真诚地看着几位大妈，叶棠在一旁陪着假笑，大妈们纷纷觉得非常遗憾，但本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心态，也只好不再多说什么，送上祝福，然后散去。
目睹了全程的导演、摄制组和灯光组的工作人员们开始低声起哄，都被叶棠一一瞪了回去，这段时间的共事彼此间已熟悉不少，达到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程度。
程嘉诚办公室内采光很好，中午时分阳光明媚。
叶棠对着墙上一张画着人体脊柱构成的图活动了活动肩颈背，然后坐在程嘉诚对面。
“叶小姐，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程嘉诚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长出一口气，看着叶棠说。
叶棠用手机翻看着大众点评，头也没抬，“录影棚旁边有家西餐评分还可以。你也别没齿了，牛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