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很幸运遇见你
下午的棚拍，摄像组因为要先返回mg传媒本部去取备用带子，在他们赶来前，郁辰充当起了临时调度，指挥着场内所有人员和物品摆放的位置。
叶棠则在一边悄悄跟着郁辰“补课”，她没想到小到赞助商logo的露出位置都有特别讲究，虽然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但她始终相信勤能补拙。
后来的拍摄过程中，程嘉诚一直非常正经，正经得让叶棠觉得有些陌生。
他没有讲太多晦涩难懂的医学名词和术语，而是讲了一些对于医患关系的深入思考和几个患者康复过程的暖心故事。
叶棠以为那些康复的故事能够对郁辰有所触动，谁知他一直在和执行导演商量其他事情，似乎没太关注程嘉诚讲了什么。
录影快结束的时候，叶棠把首期核算成本拿给郁辰看。
郁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叶棠在工作中成长可以这么迅速，在叶棠身上，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学习能力强、善于沟通，最宝贵的是待人那份真诚和对工作的热血。
“晚上一起吃饭？”
郁辰抬头看看弯腰站在他身旁看着成本表的叶棠。
叶棠的心漏跳两拍，这是郁辰第一次约她单独吃饭，天知道她有多想跳起来直接说“好”，然而…“对不起，郁老师，晚上我有约了。”叶棠抱歉地说。
这时，程嘉诚刚好录完，他走过来对叶棠说“一会儿见”，说完便往化妆更衣室方向走。
郁辰看了看叶棠又看了看程嘉诚的背影，“好的，那改天。”
“郁老师，我只是帮了程医生一个忙，他……”叶棠觉得郁辰一定误会了什么，着急地解释。
“我还没有泯灭人性到干涉下属恋爱。”郁辰说完就划着轮椅去找道具组核对植入广告入镜时的具体摆放位置，以确认是否有补录部分。
叶棠望着他的背影呆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就这么让他误会了？”程嘉诚走到沮丧的叶棠身后。
“走吧，说好的牛排。”叶棠吸吸鼻子，没有回答程嘉诚。
西餐厅里一直播放着蓝调，四处溢满牛肉和红酒的香气，穿梭其中上菜的waiter和屋内偏低的温度配上昏暗的灯光颇有些纸醉金迷的意味，是个约会的绝佳场所。
叶棠为省事直接点了双人套餐。接着，她刚要开口却又被程嘉诚抢了先。
“美女打探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叶棠没反应过来。
“你们制作人到底什么情况啊？”
叶棠狐疑地看看程嘉诚，“诶我说，你是不是对他过于感兴趣了？”她伸出食指绕啊绕，打了一个响指，“难道……”
程嘉诚警觉地盯着叶棠，不知道她要发表什么高论。
“难道你暗恋他？”叶棠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所以你才会不接受阿姨们的女儿，拉我当挡箭牌？”
程嘉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象力太丰富会影响美女身心健康。”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这可叫医者仁心。”
“再说，你同意跟我出来不就是为了借机问他的事吗？”程嘉诚继续盯着叶棠的眼睛，“我不太相信叶小姐会为了宰我一顿而拒绝他的邀约。”
叶棠沉默了，因为程嘉诚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他是坠楼摔伤的。”
程嘉诚点点头，“那天你发我那种药一般用于治疗神经痛的，短时镇痛效果不错，但长时间服用就会有抗药性和药物依赖，保险起见尽量配合物理治疗缓解。这种神经痛发作时确实很折磨人，只靠语言难以形容。因为大脑无法抑制痛觉，传导痛觉的神经元会自行兴奋，所以越是感觉差的部位疼痛会越厉害。不过通常来说，如果没有其他并发症，神经痛也未必是坏事。”说到专业领域，程嘉诚又正经起来。
“你今天有没有观察出些什么？”叶棠问。
“他左腿目前看来恢复得不太理想，只能看看手术能否起到一定帮助；右腿大概率是因为长期没有康复训练导致的肌肉萎缩才会能动性变差。如果做完手术再定期去复健，假以时日用拐杖走路问题应该不大。”
“真的吗？”听到程嘉诚的话，叶棠激动地突然大声，引来旁边几桌客人的侧目，她意识到马上又减小音量，自言自语似的说“看来得想办法劝他去治疗。”
“我发现叶小姐还真是不太善于隐藏心意啊。”
叶棠疑惑地看着程嘉诚。
“我是想说，郁制作人能遇见你可够幸运的。”
叶棠想了想这句话，摇摇头，“不，我想遇见他才是我的幸运。”
她回顾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传媒业的吊车尾，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成绩不好，能力一般，读研就是混个文凭，以后好方便转行。是他让我看到了一个传媒人该有的样子，让我发现自己在做的事情其实很了不起。”
“类似于人生导师？”
“差不多吧。”叶棠点点头，“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很多我渴望却没有的东西。”
看着提起郁辰就两眼放光的叶棠，程嘉诚露出一个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微笑，“那就提前为你成功说服你的人生导师去医院治疗干一杯吧。”
程嘉诚举起杯中的饮料在叶棠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今晚还要蹲急诊，就不喝酒了。”
叶棠看看眼前的程嘉诚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惹人厌了，她觉得程嘉诚就像是《疯狂动物城》里谎技高超却不乏善良内心的狐狸尼克，这个人虽然有一些自己看不惯的地方，但不妨碍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饭后，程嘉诚去吧台买单，叶棠打开桌下的双肩包拿出一个包装袋，等程嘉诚回到座位上，看到桌上多了一只大大的毛绒玩具。
“美女不用这么客气吧，请你吃饭还有回礼呐？”程嘉诚抱起玩具研究起来。
那是一只长得非常呆萌的棕色小熊，身上软乎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它的手里抱着一颗红色的心，轻轻捏一下心形中间，小熊会说“you‘re so beautiful！”。
“程医生想多了，这个不是给你的。”叶棠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卡片夹在小熊耳朵上，“帮我把它带给上次在你那做手术的小妹妹。”
程嘉诚扫了一眼卡片，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要加油呀！小姑娘”，他又看了看叶棠，然后又把毛绒熊一把塞进叶棠怀里。
“来，抱着，我给你拍张照。”程嘉诚打开手机，“总得让人家知道是哪位好心的美女姐姐送的吧。”
因为叶棠说要回公司，mg传媒和中心和医院方向不顺路，她就让程嘉诚直接开车回去值班了。
程嘉诚上车后，把小熊放在副驾驶座上，给它系好安全带，拍拍它的头说轻声说“这么可爱，谁能遇见你都挺幸运的。”
这时，他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是他几分钟前发出那条信息的回复。
「顺利就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