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第五位项目制作人的演讲马上就要做结束语了。
郁辰想提醒叶棠，就算忘词也不要紧，继续往下说就好。
可当他转过头才发现叶棠已不在座位上。
这是提前候场去做准备了？郁辰疑惑地扫视场内一圈，也不见叶棠的身影。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网综《满分职人》制作团队负责人上台为我们详细介绍他们的项目，大家欢迎！”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道，观众响起热烈掌声，但随着掌声平息，还是没有人上台。
她在搞什么啊？郁辰急忙拿出电话。
静音的电话弹出一条信息。
「郁老师，实在实在对不起，我突然闹肚子了，还在洗手间[大哭]」
我去！闹呢？偏偏这个时候。郁辰有点慌神。
“《满分职人》今天有人来吗？”主持人用目光搜索台下，“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进入下一环节了。”
怎么办？郁辰焦急环顾四周，又看看台上大屏幕已经准备好的ppt，台下已开始窃窃私语。
主持人拿起麦，“好的，那么我们今天……”
拼了！
“请稍等！”郁辰高高举起右手，“不好意思，《满分职人》的人到了。”
全场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声音传出的地方，惊讶地看着说话的年轻男人，向演讲台慢慢转动轮椅，瞬间场内议论纷纷。
见此情景，主持人马上走下来协助郁辰，幸运的是演讲台侧方有一个45度斜坡，主持人双手握住椅背后的小把手稍稍用力一推，轮椅就顺利上了舞台。
郁辰来到舞台正中央，双手同时轻扣轮子刹车，然后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翻页笔，向主持人点头示意。
台下逐渐安静下来。
“那么，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最后一位出场的《满分职人》项目制作负责人为我们进行项目解读。”
台下爆发出近乎是今天最热烈的掌声。
舞台上，聚光灯亮起，郁辰深呼吸后开口。
“现场的各位投资人和各位同仁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满分职人》的制作人郁辰，很荣幸今天能在这里为大家介绍我们的项目。”
……
演讲台上，郁辰从容淡定地讲述着这些由他一点点搭建起来的内容，认真的表情与坚定的眼神与三年前别无二致。
台下有些黑，专注演讲的郁辰没有注意到，此时应急出口旁，叶棠探出半个身子，一直在默默注视着聚光灯下熠熠发光的他。
19分钟35秒，随着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地结束语和感谢，郁辰严控时间完成了今天的演讲。
场内灯光渐亮。
片刻寂静之后，台下掌声雷动，几位投资大咖更是边鼓掌边频频点头。
好像，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原来也没那么可怕。
郁辰看得真真切切，观众的目光告诉他这掌声并不是同情的鼓励，而是由衷的欣赏。
那些假设，不过是任自己如何伪装得若无其事都抑制不住的自卑心态在作祟而已。
郁辰俯身致谢，又回到之前台下的位置，等待主持人总结发言，他发现叶棠却还是不在座位上。
郁辰不免有些担心，他拿出电话，正要拨号却被几位走到他跟前与他交换名片的资方代表打断，这几位代表明显表现出对项目的浓厚兴趣，根据他之前的演讲内容进行着更进一步的提问。
针对这些提问，郁辰逻辑清晰地逐条解释回答。
这时，一个代表提出“不如我们移步宴会厅继续聊吧。”
郁辰点头，跟随几位意犹未尽仍在向他不断抛出问题的代表一同前往宴会厅。
酒会是创投会主题演讲环节之后的保留节目，这样官方的社交场合旨在更好地加强资方与项目之间的沟通。
宴会厅内的人们此时三五成群地就刚刚进行完的项目演讲进行初步意向表达，这种酒会里通常放在一旁的餐点远不如酒品消耗来得快。
郁辰没有司机，只能以饮料代酒向对自己的项目表达意向的资方代表表示感谢。
推杯换盏后，郁辰终于有功夫喘口气，他抬头看看四周，老远望见了那个他寻找了一个多小时的身影，此刻正端着一个装的满满的盘子围着甜品台转悠，于是他慢慢靠近。
“肚子不疼了？”
叶棠听见立刻立正、原地向后转，忐忑地看着似笑非笑的郁辰。
“不、不疼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手中的盘子，沙拉、香肠、蛋糕、水果…什么都有。
“去那边坐下吃吧。”郁辰指着一张没人的桌子。
叶棠满脸通红，像是作弊被抓现行的孩子，端着盘子低着头跟在郁辰后面，走到桌子旁坐下。
“说说看，有什么发现？”郁辰看着叶棠问道。
“呃……这里的点心还不错？”叶棠答的小心翼翼。
“……”，郁辰很是无语，“我是问对投资人那边有什么发现？”
“哦哦”，叶棠恍然大悟似的，“目前对我们的项目有潜在意向的有五人，较明确意向的两人，拿走宣传资料的十几人”。
叶棠又看看郁辰，“算是个好成绩吗？”
“投资意向能否转化为实际投资他们还要回去进行全面风险评估，综合项目孵化情况、团队执行能力进行综合判断，最关键的是roi。”
见叶棠似懂非懂，眼神迷茫，郁辰又说，“简单说来，商人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参加这种峰会他们不只会对一家表达合作意向，或者说只是个初步考量，广撒网才能捞到好鱼，所以现在还没法准确评判。”
“这不就是渣男思维吗？！”叶棠吃惊。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事实如此，那种不主动不负责的投资人更可怕，资本吃人哪有心软的，只讲效率，不谈感情。”郁辰随手拿起一把叉子转着玩，“这么说来好像确实很像恋爱，只有提高项目自身价值才更能吸引到意向坚定的长期投资，从而掌握主动权。”
叶棠使劲点头，她看看郁辰面前的空盘子，“郁老师稍等一下”，然后端着盘子走向餐点区。
不一会儿，她又端着两块巧克力蛋糕回来坐下。
“你也饿了吧？上次试镜我见你好像挺喜欢吃巧克力的。”叶棠把盘子摆在郁辰面前。
郁辰望着叶棠，将近五秒没有说话，把叶棠看得心里发毛。
“谢谢！”郁辰说，闪烁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这句谢谢不是为了叶棠给自己拿吃的，也不是为了叶棠记得自己的喜好，而是感谢叶棠给了自己一个逼自己一把的契机和借口，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勇气上那个演讲台了。
真的是刚刚闹完肚子的人怎么可能马上就胡吃海塞的，郁辰看着大口吃着冰激淋的叶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