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尴尬的组会
面试就这样在一个还算轻松愉悦的氛围内结束。
叶棠转过身吐了吐舌，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全程一言不发、此刻正聚精会神听其他面试官讨论的“超能少女”，走出了面试室。
不久，结束了全部面试的面试官们前往会议室等待董事长和ceo参会。
“你那个粉丝有点意思啊”，首席内容官洪峥嵘看着郁辰说，一上午的面试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叶棠绝对算一个。
郁辰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会议室玻璃墙外的阿风，“我想是哪个环节出了bug，以她的履历，我不会让她进面试的。”
“我倒是觉得小姑娘蛮灵光”，mg传媒注资人蒋佩呷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慢悠悠地说，“有的教，可以给个机会。”
策划总监李想也附和“仔细品，那个女孩每个问题都答得不错，我也同意给个机会。”
“是啊，这年头还有赤子之心的传媒人不多咯”，执行导演苏茂也开口，他拍拍郁辰的肩，“有点你当年的影子”。
郁辰没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俘获了众多面试官的叶棠4:1顺利进入了新节目的团队，制片组集结完毕。
叶棠为自己被录用的消息兴奋了整整三天，并请计如柯大吃一顿。
来报到的当天她没有再穿职业套装，决定回归自我，t恤搭牛仔裤帆布鞋，马尾辫一扎，俨然还是个清纯女大的模样。
电梯中，叶棠遇到了一个人，她一眼认出了这位便是当日对她的面试颇为满意的主面试官，于是主动微笑点头开口：“您好！”
对方看样子也认出了她。
“小姑娘眼光不错，郁辰是他们这批年轻人中最优秀的制作人了，跟着他好好学，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听了这话，叶棠的脑海引擎飞速搜索，什么？啊你不是郁辰吗？那郁辰又是哪位？
没等叶棠回神，对方叹了口气，停顿一下又说，“郁辰这孩子不容易，他的腿不方便，小姑娘要跑得勤快点，多帮他分担些工作。”
虽然一头雾水，但叶棠还是点了点头。
位于8楼、占了大半层的新节目工作室里，编剧团队键盘敲得飞起。
叶棠正要报到却被告知制片组开会地点转场了，让她去停车场后的水吧汇合。
于是她一路小跑，路过停车场时，她的余光看见一辆车格外眼熟，便朝车子走过去。
不会这么巧吧，叶棠拿出手机疯狂翻找前些日子被她泼了咖啡又举报违停的汽车照片。
我去，核对着车尾与照片里完全一致的车牌号她呆住了。
这次车主人倒是记得关车窗了，叶棠趴在车的后窗使劲向里看，像是在检查曾经的“案发现场”现状如何。
正发愁反光玻璃让她难以看清车内状况时，后窗这时竟然自己慢慢降下来了。
“又想往我车里扔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车的驾驶室传出。
叶棠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驾驶室的门打开，一张轮椅被从车内拿出，紧贴车门。
驾驶座上的人流畅地把自己转移到轮椅上。
男人转动轮椅面向叶棠，叶棠张大了嘴。
超能少女？他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叶棠大脑一度停止思考。
这么回想起来好像两次见到他，他都是坐着的，所以自己一点也没发觉。
叶棠这才猛然想起刚刚那个面试官说的“他的腿不方便”。
原来他…就是郁辰？！
郁辰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叶棠，经过她身边时留下一句“进来开会”后，向水吧划动轮椅。
叶棠独自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像是之前所有假设的画面一下子被揉碎一般。
所以那天他才会不方便更换交易地点，即便带了伞；所以他才会把车停在无障碍车位。
人家见自己淋雨好意请喝咖啡，结果洒了人家一车，非但没有好好道歉还恶人先告状。
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误会他了呢？真是该死。
叶棠懊恼地双手捂脸。
这种懊恼的情绪持续了很久，以至于整场会议叶棠不敢直视严肃地分配着任务的郁辰，除了自己的任务那部分，其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第一次组会就在这样忐忑和尴尬之中过去。
是不是该为自己的莽撞道个歉？
散会后，叶棠叫住了郁辰。
“车座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叶棠鞠了一躬，揉了揉鼻子，“200…应该不够吧，垫子得换了。”
“老实说，你的项目经历在我这里不能过关”，郁辰看了一眼叶棠，答非所问，他继续向前，“但是他们几个说的也不无道理”。
叶棠知道“他们几个”是指另外四位面试官，如果不是有人另具慧眼，自己是不可能被录用的。
“信你一回”，郁辰伸出右手，“欢迎加入我的新团队。”
叶棠为表谦卑，边鞠躬边伸出双手握了握郁辰的手，那只指节鲜明、温暖有力的手。
“除了协调灯光、道具和摄像组的时间，这几天还需要我做什么呢，郁老师？”
叶棠猛然想起电梯间里那位面试官嘱咐自己勤快点。
郁辰愣了一下，同事对他五花八门的称呼里好像从来没有郁老师这一项。
“其他等我联系就行。”郁辰又想起什么，把手伸进轮椅背后的兜摸了摸，“等会儿，接着”。
一个纸卷划出一道短弧线，落在叶棠手心中。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字条和那200元现金。
“监控我看了，不是你的错。”郁辰没转身，面朝着停车场的方向。
叶棠再度捂脸。
当夜，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高速行驶在机场快速路上。
车内的两人都沉默不语。
“你哥让我把包给你。”许楮墨率先打破冰冷的空气，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朝后座指了指，再这么安静容易犯困。
“我哥最近干嘛呢，电话不接，信息也敷衍我。”副驾上的郁薇打了个哈欠，把毛毯往上拽了拽，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在这个季节的晚上还是单薄了。
“你哥在招兵买马，新节目要来了。”
见郁薇良久没再说话，许楮墨又试探地问“还生气呢？”
“你说呢？！删掉我还加回来做什么。”郁薇把头扭向另一侧。
“不是你让……”
“我让你删掉你就删掉了，让你戒烟没见你听话。”
“好好好，这次是我不对。”知道辩不过的许楮墨不再纠缠，迅速道歉并预判到郁薇会问的“哪里错了”，接着说，“我不应该把郁大小姐飞西班牙时精心给我挑选的礼物随意挂在店里，不应该不跟她商量就把店里台布换掉，不应该在她赌气让我删好友后真的把她删掉。”
郁薇用余光看了一眼边道歉边认真开车的许楮墨，嘴巴撅得没那么高了，想想好像也都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那以后我再让你删掉我你是删还是不删？”
“不删！”许楮墨坚定答道。
“那就是不听我的呗。”
什么强盗逻辑，许楮墨服了，可看到郁薇红扑扑的小脸和狡黠的眼神，瞬间又没了气。
“不删，而且要第一时间调查我家大宝贝生气的原因，安慰她然后亲亲抱抱举高高。”许楮墨三根手指朝上发誓。
“好好开车。”郁薇轻拍许楮墨举起的手，嘴上不饶人却难掩内心喜悦，娇嗔道，“谁是你家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