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镜那天
也许是最近几次见到郁辰，叶棠晚上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竟梦见了很久没见过的陈芃远。
梦里，陈芃远笑得很好看，还是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
可当叶棠走近仔细看，那个人又变成了郁辰。
梦里的郁辰，站在那里，双腿完好，朝叶棠笑着招了招手便奔跑起来。
叶棠惊醒。
看了看手机，离设定的闹钟响起还有五分钟。
叶棠掐指一算，大概1000多天没有见过陈芃远了。
这1000多天里她不曾梦见过陈芃远一次，要不是那个郁辰的出现……
募捐信息里的大图叶棠实在不忍点开看，她不想看到曾经相爱过的男人形容枯槁的模样，也不想想起狗仔队镜头下那段缠绵悱恻的视频。
前些天，叶棠把钱直接汇到了陈芃远的账户，准确的说是二人曾经的共同账户中。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陈芃远的好友申请。
犹豫再三下，叶棠点了拒绝。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分手应该体面，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不一会儿，手机接连震动，有短信进来。
「我知道是你。」
「是我对不起你，叶棠。」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最后是一张彩信照片，打开是一张借条。上写着：
「本人陈芃远向叶棠借款拾万元整用于治疗，将在有能力时偿还，期限不超过三年。」
二十分钟后，叶棠才给那个如今还能背出的号码回复了四个字。
「早日康复」
两天后，制作组在外景地踏勘时，把素人参演者试镜的场地定在这里——一间海边民宿。
之前在工作组全体人员投票下确定下节目最终命名为《满分职人》，以“那些常见行业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为主题，暂且邀约了十二位职业各不相同的参演者分两组试镜，最终将选出六位确认参演。
为了让素人出演者更快熟悉摄制环境，大家需要在海边住上一晚，尽量在放松状态下进行镜头练习。
具体试镜则由叶棠和阿风各带六位备选参演者完成。
尽管叶棠跟计如柯强调自己是来工作的，计如柯还是以「万一你也要上镜」为由塞给她一条淡黄色碎花连衣长裙，叶棠半信半疑。
次日，早上八点的海风还是很凉的，叶棠裹紧长风衣，提着帆布大包，向信息里的地址慢慢走。
淡黄色碎花长裙裙摆在风中飘扬，隐约可见裙子里套着的牛仔裤脚。
到了，叶棠看看信息又看看那栋独立别墅式民宿边的路牌。
眼前这栋应该是自己组的，阿风那组在相隔100米左右的另一栋内。
叶棠没想到自己到的是最早的，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美女看什么呢？”
叶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后退半步，直接撞到了说话人的身上，右脚也结结实实踩住了那人的皮鞋。
“对不起！”叶棠转过身，连忙道歉。
“小事儿。”那人冲叶棠挤了一下眼睛，笑着说，“美女没摔着就好。”
咦～现在这男人都怎么了，非要这么油腻。
“美女也要一起进去吗？”
叶棠打量了一下这人，个子足有185，浓眉大眼，看上去一身正气。上身白衬衣，下身西装裤，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棕色雕花皮鞋上有一个被自己鞋跟印上的凹痕。
啧啧啧，老手啊，一看就是惯用伎俩。
好好的帅哥，非玩这一套。但对方看上去是要进同一间民宿的，那也就大概率是参演者咯。
叶棠本想讽刺几句，但想到如今的身份就没接茬。
“我在等人。”叶棠飞速摆手。
“那我先进去咯。”
叶棠看着那人的背影打了个冷战，不禁猜测起这位大神的职业。
又等了一会儿，素人参演者们悉数到齐。
彼此间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叶棠了解到自己组的备选参演者有非诉律师杨笑笑、独立音乐人何岸、大学辅导员常乐、大厂程序员郝天以及正在国内休假的旅日华人私家侦探晏亦凯。
而那个油腻男叫程嘉诚，竟然是个医生。
这谁能想到呢？
在程嘉诚做自我介绍时，叶棠脑海中浮现出他挑起眉毛问患者“美女～今天哪里不舒服啊”的场景，不禁暗自嫌弃皱眉。
稍后，郁辰从另六位备选参演者那边赶来，他简要介绍了试镜的内容和流程安排。
试镜相对是很简单的，化妆师会给每个人进行简单化妆，每个人只需依次在导演指令下做动作就行。
在了解完流程后，大家开始进行拍摄前准备。
真人秀综艺主打一个真实感，回归全剧本式的套路就违背了制作的初衷。
“在既有流程里让他们做自己就好。”节目组就这个问题已经达成一致。
由于分成两组试镜，郁辰一直在辗转于两个场地，忙得不亦乐乎。
叶棠几次偷偷看他，他都在紧盯拍摄监视器画面，和执行导演不停交谈。
随着白天试镜流程告一段落，忙碌了一整天的参演者们终于有时间聊天了。中午为了赶进度，大家都是轮流用餐的。
叶棠一边分发晚餐一边听热闹。
音乐人何岸今年凭借一首爆火单曲在圈内小有知名度，尽管他不是演唱者，但提起《旋转天梯》这首歌，大家都是知道的。
因平时工作接触过几个明星大咖，何岸多少也有些知名艺人的自觉。
怕其他人问起娱乐圈的是非八卦，何岸基本没怎么参与话题，随便吃了一点后就以第二天还要监棚录歌为由离开了民宿。
杨笑笑和常乐两个女孩子最感兴趣的还是晏亦凯。
“所以在日本私家侦探是合法的咯？”
律师杨笑笑最关注的就是是否合乎法理，毕竟在国内这个职业还未受法律保护。
“那是当然，我可不敢无照营业。”晏亦凯笑道。
“你是不是经常调查那种凶杀案啊？”常乐皱眉。
“你是不是柯南看多了啊？”晏亦凯又笑，“涉及人命的案子主要还是警视厅负责，这种刑案发生的也没那么频繁，我这两年干得最多的就是搜集婚外偷情出轨证据。”
“你要是在国内和我们所倒是可以配合一下”，杨笑笑捏了一颗提子放进嘴里，“所里诉讼那边今年已经接了n个离婚的案子了，多数是因为男方婚内出轨的。”
程嘉诚和郝天全程没有接话，他俩坐在一边，一人一听啤酒，时而碰上一杯。
叶棠安排完参演者的饭，便走向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用餐处，坐在了郁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