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审问云为衫
角宫外的台阶上,一身锦缎昙花纹黑袍,手握断刃,头戴黑色锦缎白玉抹额,一头小辫子铃铛的宫远徵已经站了一天了,今天早早的又来角宫等着宫尚角回来。
一阵马蹄声传来,宫远徵从台阶上走下来,朝门口而去。一匹黝黑高大的骏马上是宫尚角揽着上官浅。
“哥”宫远徵站在马前,双眼带着兴奋。宫尚角长腿一迈,一个利索动作翻身下马。上官浅见状也准备下马,可是腰上宫尚角揽着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抱起。
“哥,上官浅怎么了?”因为上官浅的逃跑,让宫远徵对这个想抛弃自家哥哥的女人又产生了别扭,她上官浅不愿意嫁给自己哥哥,自己也不叫她嫂嫂了。
“宫二先生请把我放下来。”见宫尚角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想法,上官浅有些尴尬,尤其是被宫远徵带着凶巴巴的眼神看着。
宫尚角黝黑凌厉的眼神看了上官浅一眼,依旧没有将她放下。上官浅只能抬头看着宫尚角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还有他那随着呼吸起伏的喉结。
上官浅毫无意外的被宫尚角关在了屋子里,还被宫尚角安排了侍卫守着。这一次她是插翅难逃了。
角宫大厅里,宫远徵看着宫尚角依旧冷气沉沉的脸。“哥,宫子羽这两天每日都来角宫闹,要求放了云为衫。”宫远徵想起宫子羽拿着执刃了架势,在角宫一顿胡搅蛮缠就让人心烦。
“不用搭理他,明日我会亲自去审云为衫。你今日先回去吧。”宫远徵委屈,哥哥居然赶自己回去,不过看着宫尚角明显疲惫眉眼,宫远徵收起了性子,带起一阵细微的铃铛声离开。
宫尚角坐在浴池中,眉头紧锁。他不知以后的日子该如何与上官浅相处,上官浅一心想报仇,只要自己一日不同意帮她,她就不会安分的待在宫门,还会像这般莽撞的出去杀点竹报仇。如若自己同意帮她报仇,可以如今他的实力,依旧无法全身而退。有了上一世的生离死别,双双惨死,宫尚角不愿意这一世还是那样的结果。他想再等等,等到时机成熟,他有绝对的自信能灭了无锋,护得住上官浅一世安稳的那一日。
几天来忙碌的赶路和高度的紧张让上官浅和宫尚角这一夜都睡的很熟。除了在地牢里惶惶不安的云为衫还有羽宫里的宫子羽。
在地牢的牢房里,云为衫还在想自己是什么地方露了破绽,让宫尚角抓住了把柄。还是自己不小心与寒鸦肆接头让人发现了。此外上官浅是不是就是那个潜藏在宫门的魅,上官浅这次的逃跑是为了什么。如果上官浅是无锋那么她绝对不可能想逃出宫门的,毕竟无锋的任务是留在宫门,如果她不是无锋的魅,那谁又是呢?这次留在宫门的新娘除了自己就是她了,魅可能潜藏起来做个下人吗?
太多疑惑让云为衫不解,不过如果她再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等待她的绝对是宫尚角的严刑逼供。宫尚角这人太难控制,宫子羽完全被压制,执刃做的了胜于无。但现在也只能祈求宫子羽能想办法在宫尚角回来前救出自己了。
商宫里,宫子羽一脸义愤填膺说着宫尚角的霸道。
宫子羽“宫尚角太过分了,阿云是我的新娘,他说关就关了。他自己成不了亲,还让我成不了了。我这个执刃做的可真憋屈。”
宫紫商摆出同仇敌忾的表情,“太过分了。完全不把你放眼里。”
宫子羽:“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阿云”
宫紫商惊讶“就凭你和我”表情极度夸张,指了指宫子羽和自己“我们俩还不够宫远徵那点毒药的呢”
宫子羽:“你不是做出了炸药吗?我们去炸地牢吧!”宫紫商被宫子羽的大胆惊到了。
宫紫商:“拿炸药炸地牢算了吧。我可不想进长老院脱层皮才出来。”讪讪摆手拒绝。
“你不敢吗?你居然是这种胆小怕事之人,我真是看清你了宫紫商。”对于宫紫商不支持自己的决定,宫子羽难以接受,她凭什么不接受自己的办法,她除了有这点作用还能干什么。
宫紫商“我不是怕事,我是觉得这次还是不要去惹宫尚角了吧,毕竟他新娘都丢了,我们这次要是敢这么做,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还有长老们护着,我呢?我会死的。”宫紫商龇牙咧嘴,双手环抱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背,一副被吓到的可怜样。
“说到底你就是怕了宫尚角。”宫子羽生气的坐在一旁,满脸气愤看着宫紫商。
“我…,你总是惹事却有人护着倒是安然无恙。…”宫紫商嘴角下沉,眼里带着一丝忧伤“这次上官浅姑娘丢了,本来就是我们的错。如果云为衫姑娘没问题,我相信宫商角不会冤枉她的,自然会放了她,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吧。”
“地牢里,不知道阿云会受多少苦。既然你不肯帮我,算了,我自己可以。”宫子羽怒气冲冲的出去。
宫紫商收起脸上的放荡不羁,带着几分复杂的表情看着离开的宫子羽。
第二日地牢中,宫尚角站在云为衫面前。云为衫被架了起来,这一次宫尚角没有给她优待,让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坐着回话。毕竟依照上一世,云为衫的确就是无锋的魑,这么对她才符合她的刺客身份。
“云为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宫尚角双手背在身后,像条冰凉的毒蛇,看着云为衫。
“角公子,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我和上官妹妹的失踪完全没有关系。”云为衫在赌,她赌宫尚角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无锋,宫尚角只是在怀疑她,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与上官浅失踪有关。”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了吧。”宫尚角熟练的走到一旁的长桌旁,端起一碗毒药,来到云为衫面前。“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嘴硬,还是远徵弟弟的毒厉害了。”
“宫二先生你这是严刑逼供。”看着宫尚角没有半分迟疑拿着碗就走了过来。
宫尚角把装有毒药的碗凑近云为衫嘴边,强势的要灌下去。
“我是不是严刑逼供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清白不清白,我心里也清楚。”宫尚角看着云为衫剧烈的挣扎。
心里没有半分波澜,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对上官浅的。上官浅受得凭什么云为衫就受不得呢?
“宫尚角住手”地牢暗道里,宫子羽大步跑了过来,一手推开了宫尚角。
“啪”装着毒药的碗应声而碎。
宫子羽心疼的抚摸着云为衫的脸,着急的想要把云为衫放了下来。宫尚角右手用力一扯,就把宫子羽从云为衫身边拽开。
“宫子羽,你想干什么?包庇云为衫吗?”宫尚角看着宫子羽双眼湿润,一脸愤怒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宫尚角是你严刑逼供,你竟然敢这样对阿云,我要杀了你。” 宫子羽出掌和宫尚角打了起来 。
“呵,拂雪三式。你会吗?”看着宫子羽居然用着三域试炼第一关所学的拂雪三式,宫尚角不屑。
宫尚角:“让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拂雪三式”强劲有力的掌风迎面而来,宫子羽避之不及,不到一招,瞬间被击落在地牢的地上。
“宫尚角你不要太嚣张,我是宫门执刃,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吗?”宫子羽不甘心,为什么他总是不如宫尚角,如今自己成了执刃,宫尚角还是这般看不起自己。宫子羽脸色因为气愤,羞愧涨的通红。
“你只是宫门执刃,而不是角宫的。况且还是一个连三域试炼都没能闯完的执刃。”宫尚角头并未低一分,眼神俯视的看着宫子羽的无用口舌之争。
“执刃。”云为衫见宫子羽居然如此容易就败给了宫尚角,还有宫尚角那半分不留情的话,云为衫知道这次她想出去,靠宫子羽,难了。她必须自己想办法脱身。
云为衫一脸心疼“执刃我没事,你回去吧。”说着咳嗽了几声,一副被折磨不清的样子。
宫子羽见云为衫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一阵甜蜜此外就是万分的羞愧:“阿云,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宫尚角,你想干什么?要是阿云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拼上整个羽宫。”
宫尚角静静看着二人动作,情深义重啊,郎情妾意。越是这般宫尚角心越疼。上一世,他就是被这两人欺瞒,骗了上官浅入局。上官浅的死,宫门也不无辜。如果不是宫子羽与自己做局,骗了上官浅,逼走了她。她怎么会孤苦伶仃,死在外面。明明自己是知道的,明明都知道无锋不会放过她,可还是逼得她离开。
宫尚角不能想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每一次回忆都是一种凌迟的折磨。亲手害死爱人的罪恶感要吞没了他。
后山的三大家族还在,宫尚角尚不能做到在宫门中为所欲为。那些个长老和后山的红玉侍卫不会放任自己不断挑战执刃的威严的。想到长老们支持宫子羽那个不辩是非,不明黑白的人,做了执刃,他只觉得恶心。宫门暗藏在骨子里的恶心。
“宫二先生如果我说了,你能放过执刃吗?”云为衫是个聪明的人,她说放过宫子羽,却不提自己。可宫子羽作为宫门执刃,哪里需要宫尚角放过,宫尚角再过分也不可能杀了宫子羽。
“好啊,那我倒要听听你会说什么”宫尚角想看看云为衫这个无锋之人又会编出什么借口来开脱。
云为衫“我不知道宫二先生这次抓我所为何事,不过我知道这次上官浅妹妹是自己想跑的,并非遇到贼人。我见到上元节她和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离开。”云为衫以为宫尚角会生气,毕竟他那样在乎上官浅,听见她和一个男子离开,定然会暴怒。结果宫尚角一脸平静。
“你确定这是我想听的吗?”宫尚角握紧了手,冷冷的看着云为衫。“云为衫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云为衫眼球一震,宫尚角像能把人看穿。
云为衫依旧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我真的不是奸细,我不知道宫二先生想让我说什么”
宫子羽“宫尚角,你就是污蔑,赶紧放了阿云。她根本不是你说的无锋。”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跳脚,却依旧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宫尚角:“无锋我说她是了吗?”
宫子羽想为云为衫解开绳子,带她走。
宫尚角拦住了宫子羽搀扶云为衫的脚步。
宫子羽大喊:“宫尚角”
“没有我想听的,云姑娘”宫尚角在心里已经知道了云为衫的身份,那么今天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云为衫身上有太多秘密。身份不一般,不然上一世整个宫门也不会被她玩的团团转。
云为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云”宫子羽着急,想离开“宫尚角,我以执刃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宫尚角没有半分动摇。
云为衫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她只能再赌一把。
云为衫“我不知道无锋是谁但我见上官浅妹妹不简单。她经常去藏书阁,还在清风台下练功,那武功瞧着不是孤山派的武功。此外上官浅海还去过后山,不止一次。”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地牢走道里传来花长老的声音。金繁带着花长老走了进来。
花长老看着对峙的宫尚角与宫子羽,再次出声“云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上官浅偷偷多次去过后山”
“是,这事执刃也清楚。”云为衫见成功转移话题,心底庆幸。
此刻宫子羽嘴角紧闭,他不能说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他让金繁找来花长老就是知道,宫尚角难以对付,轻易不会放人,但他也并不想把上官浅牵扯进来。
“这事我知道”宫尚角对着花长老解释。
“尚角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能放任新娘去后山。她怎么知道后山入口的,她有什么目的。”花长老严肃至极,只要有关后山就不能轻易决定。“把上官浅带来,由长老院亲自审问,尚角你就不要插手了。”看着宫尚角对上官浅的在乎,花长老不放心把审问交给他。
“不行,不能把上官浅带来。”宫尚角绝对不允许上官浅再一次进地牢,他不允许。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都不要再争论什么了,这件事由长老院处理。”花长老被宫尚角突如其来的失控惊到,没想到宫尚角对上官浅用情至深,还以为只有宫子羽才是。花长老有些失望。
“花长老,阿云…”宫被花长老严厉的眼神看过来宫子羽不敢再说话“可以把云姑娘带走,毕竟人尚角不是审问过了吗?”
“不行”宫尚角沉声拒绝。
“阿云已经受伤,而且你也没审出什么你有证据证明阿云有问题吗?你没有,现在有问题的是上官浅”宫子羽急了,宫尚角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放阿云离开。
花长老“执刃带云姑娘离开吧,既然尚角你没有证据证明云为衫姑娘有问题,就让云为衫姑娘回去吧。”
花长老看了眼云为衫嘴角的血渍,又看了眼宫尚角。他没想到宫尚角真会对云为衫用刑,金繁来找他时,他还不行。如今宫尚角宫子羽这两兄弟的争执牵扯到了各自的新娘身上,这件事只能由长老院出面处理了。
宫尚角不甘心,可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云为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