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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谎言麻痹神经,真相刺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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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次机会,是我煞费苦心才争取到的。你们到了那儿,叫你说‘一’就千万别不说‘一’,否则就算我想,也没法把你从泥潭里拉上来了。”拉汶·西伦在对即将出发的部下们说明注意事项,“调研结束之后,谁都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人,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道。

    “出发!去机场!”众人跟随团长上了去往机场的车——海陆空三栖列车,这类交通工具目前只在赤苍小规模投入使用,就连赤苍近郊区都无法享受到。

    一路上,艾达·兰特都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他隐隐约约记得——十年前,父母临走之际,就是去那座高耸入云的神秘建筑里工作。

    机场很快就到了,一行人登上了飞机,这仍然不能打断艾达·兰特的思考。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胡思乱想只会徒增烦恼和焦虑,艾达·兰特甩了甩头,想借此停下思索,闭目养神,但似乎是失败了。

    “贯云之刺”的机密性如此之高,高到一般人员连参观都机会都没有——自己的父母想必也是因为事务过于繁忙,而始终无法回来探望自己,对吧?艾达·兰特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服性不大的猜想。

    艾达·兰特唯一和“贯云之刺”产生的一丝一缕的联系就是——自己的团长拉汶·西伦认识在其中工作的欧兹·亨利博士。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艾达·兰特索性坐在飞机上睡着了——此次行程还需要点时间。

    “嘿!”和阮静姝在与翼鹏飞乘坐去往火星的飞船上,对后者做的一般,拉汶·贺丝乐一声小而尖的叫声惊醒了熟睡的艾达·兰特。

    “是你呀……”还睡眼惺忪的艾达·兰特,看见是谁把自己吵醒后,怒气瞬间便消失了,“有……有什么事吗?”

    艾达·兰特定睛一看,拉汶·贺丝乐一改原先的着装风格,从古典优雅变得时尚潮流,仍旧不失严肃端庄的气质。

    这般盛装出席,让本次旅程有了更浓厚的仪式感,甚至也让艾达·兰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

    “再不叫醒你,你的口水就要流得到处都是了!”

    艾达·兰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洋相,急忙拿纸巾擦拭干净,并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他想到,自己与她相处时总是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担忧,这样的后果就是频频出糗——要么就是说话结巴和刻意,要么就是行为举止僵硬。

    自己身上就连“画风”都与人家格格不入了,就别离人家太近了吧?艾达·兰特这么想着。

    “谢谢……”他在为她提醒自己注意形象而道谢。

    “你好像很喜欢说谢谢呢,即使被你道谢的人什么都没为你做。”拉汶·贺丝乐慢悠悠地说道。

    “这只是最基本的为人处世行为吧?即使对方的确什么都没为我做成,但就单单从麻烦了对方这一点出发,就应该道谢。”

    “那还真是受教了。”

    “还有,你今天……很漂亮。”艾达·兰特吞吞吐吐地说道。

    “谢谢你咯,‘谢达·兰特’!”拉汶·贺丝乐立即为他起了个外号。

    “我记得,这次乘客名单里好像是没有你的,你也要来吗?”

    “这是我爸爸的飞机,我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咯,不服气呀?”

    “没那回事,好奇而已……”

    二人不再说话,直至飞机降落,紧张感侵入飞机上的每一个人。

    ……

    这些天,周明澜提心吊胆,不太情愿却又兢兢业业地为欧兹·亨利博士的团队效力着。

    自那天,拯利用纸条告诉了在周明澜参观后到来之前期间的经历之后,周明澜就再没见过拯。

    周明澜连宋安达的死因都没能,也没时间调查清楚,又出现了一个因自己而遭遇不幸的人,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空有头脑的扫把星吗?周明澜悲观地定义自己。

    同样地,自季绯语被拉去顶替幽长居,在新闻上报道后,周明澜也没再看见过他一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虽然有地暖,但实验室归根结底还是个钢铁盒子——冷色调的金属依然给人以凛冽刺骨的感觉,就像那如金刚石般坚硬的规则,冷不丁地嘲弄着无法进行任何反抗的周明澜。

    欧兹·亨利博士——你可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处处都有你作恶的证据,但那都是间接性线索,没人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更不可能会有办法让你主动地去“认罪”。

    周明澜也不会知道,他的几个学生正在绞尽脑汁地找他的线索,并且在双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彼此越来越近了,尽管只被周老师教过半个月——周明澜,你救了自己,也救了无数人。

    “博士,早安。”刚刚倒完咖啡的周明澜,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欧兹·亨利博士,正与一位文质彬彬,西装革履的男性进行着滔滔不绝的谈话,分明抽不出空来问好。

    那个男人周明澜认识,因为他常常听欧兹·亨利博士谈起过,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看见本人——月面三十四号基地参议员戈拉·吉,即是那位将莱恩斯·莫拉通报批评报告转交给尤纳斯·妮的人。

    据此不难推断出——欧兹·亨利博士企图向月球发展自己的团队和产品,亦可能是向其伸出魔爪。

    但同样的——周明澜无法将此情报告知给外界的任何人。

    “噢——早安,早安……那,话又说回来……”或许是出于对周明澜的尊重,欧兹·亨利博士还是给了周明澜反馈。

    的确是自己多虑了吗?万一季绯语和拯没事呢?倘若是拯出于报复而欺骗自己呢?如果欧兹·亨利博士只是单纯喜欢招揽贤臣志士,为自己效力呢?

    拥有截然相反的想法的同时,还是保证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并行不悖——这是聪明的头脑应有的表现之一。

    周明澜既认为这是个是非之地,又猜测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实验室——相悖的立场不影响周明澜的所作所为。

    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其次,要考虑怎么把证据收集到手并传递出去了。

    ……

    翼鹏飞既也没兑现自己的承诺——自己想继续调查下去,但却碍于没有线索,而踌躇不前。

    所以“四人帮”——翼鹏飞、阮静姝、林亚莱和方琳伊,正在百无聊赖地度过22世纪前的最后两个月。

    除了翼鹏飞——偶尔会因为入狱和住院的事,被命令去做笔录或被探望之外,也算是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了吧。

    而他们队伍中,有一个人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刘木玲。

    在翼鹏飞接受治疗的期间,她从自己的队长——伍义言与队员的争执中,得知了自己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就是近在眼前的队友——翼鹏飞。

    本想再询问清楚,进而再算账,但看见在病床上病殃殃的翼鹏飞后,终究还是心软了——虽然刘木玲对自己的父亲厌恶至极,但毕竟还有养育之恩,亦是身为独生女的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而现在——现状一副安宁祥和的模样,似乎正是把账算个一清二楚的好时机。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刘木玲质问阮静姝,他们现在在一个酷似审讯室的地方进行讨论。

    “我和他从小玩到大,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阮静姝反驳道。

    隼人琉纹和蓝洁月在审讯室里面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驻守在了门口,一言不发地听着里面的人的对话——这种最传统不过的“窃听”方式都能奏效,更别提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

    只要你想而且有能力,没有什么地方是看不到的——包括“贯云之刺”内部的每一个角落或毛孔。

    “刘木玲,我想我大概猜到你要问什么了——是你与翼鹏飞的父亲的渊源吧。”伍义言回答道,“老实说,我不太情愿跟你们谈及这段往事。”

    “是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我从记事开始就对我的父亲没印象,偶尔问过我母亲,她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翼鹏飞郑重地说道,“刘木玲,虽然我与我的父亲之间,除了基因外,基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愿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不知道这回事,才是这回事最关键的地方。”伍义言对翼鹏飞说道,随后转头面向刘木玲,试图延缓暴风雨的到来,“刘木玲,话接上回,你为什么会厌恶你的父亲呢?上次我们被医生的到来打断了。”

    “我父亲……用我和我的母亲的身体做实验……”刘木玲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怎么个实验法呢?”翼鹏飞故作镇定地问道。

    刘木玲拿出了一张上半身的x光片,上面赫然显示——x片中心脏的位置,构造像是机械一般。

    “机械……心脏吗?”翼鹏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出于严谨,我可以来听听你的心跳声吗?”阮静姝发问。

    “可以。”刘木玲给予肯定的答复后,在场的两位男性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避嫌了。

    “可以了。”阮静姝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请求,“的确是机械心脏,从心跳声可以判断出来。”

    “不止是心脏,耳蜗、肾脏、大腿骨以及一根脚趾——我和我的母亲,全身上下基本无一幸免,都……都被父亲当做了实验素材。”说到这里,刘木玲逐渐呜咽了起来。

    “没错,刘木玲刚刚也让我看了她大腿上的手术疤痕,触目惊心。”阮静姝继续补充道。

    “这不是畜生,还能是什么?”翼鹏飞怒不可遏地捶打桌子,喊道,“拿自己的妻女做实验,光是这一点,有再大的荣誉和成就,都不应该被原谅!”

    “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大众眼中德高望重的刘智根教授,背地里竟然做着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伍义言扶着自己的额头,并擦拭掉上面的冷汗——显然他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把你视作实验小白鼠,是十年前的事情吗?”

    “更早,是十三年前,我十岁那年,但是,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对我的母亲伸出魔爪了。”

    “矛盾之处就来了,翼鹏飞,你的父亲——翼云响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而刘木玲是十多年前,她十岁时被改造的,请问,双方哪边错了。”伍义言将线索尽数整理完毕,并将其摆放在众人面前。

    “还有一个问题,刘木玲,如果你十岁时就被植入了机械心脏,期间是谁为你更换和维护的呢?毕竟这时候,你的身体还在成长。”阮静姝追问。

    “这……这……请给我一点理清思路的时间。”空气和时间仿佛凝固了,半晌,刘木玲才继续开口,“我十岁那年,的的确确是我父亲为我做的手术,从那至今,我都只在换器官时能看见‘他’一样,为我进行维护或更换手术的医生,将自己的面部特征全数遮挡,我以为他是我的父亲……”

    “这说明你其实误会了你的父亲,以你和你的母亲的身体进行实验的,其实另有其人吗?”阮静姝说。

    “不,第一次为我进行手术的,一定是我父亲——当时年幼无知的我,还天真地觉得,这颗机械心脏是父亲赠送给我的玩具。因为父亲在我手术成功后,陪伴和爱护我的时间明显变多了。我对他的恨意,在于我长大后被周围的人嘲笑,进而意识到了事情的真正本质。”

    “看来刘智根教授,不仅毁了你和你的母亲的身体,还揉碎了你的青春期和理想,果然——来到地平线希望的人,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苦衷。”伍义言感到十分惋惜,明明组织的名字带着“希望”二字,来到这里的人都抱有“绝望”,“那么,下一步就是——找到为你更换和维修机械心脏的医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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