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命法宝
“谨守心神，认清本我！”
孟舟的意识如同陷入海底漩涡，被那深渊巨口一点点吞噬，即将消亡殆尽之时，却有惶惶之音如天外之光，穿透黑暗的迷航，直达孟舟意识，将意识模糊，即将泯灭的孟舟唤醒。
“不，我不是封辛夷，我是孟舟啊！”
“我是孟舟啊！”
“我是来自地球的孟舟！”
“我是极意宗的内门弟子孟舟啊！”
大梦乍醒！
属于孟舟的潜意识在崩灭的边缘被激发，无声的呐喊在孟舟的心底响起，意识海中一阵晃荡，黑白琉璃亦跟着一阵闪烁。
“别挣扎了，做什么孟舟？你就是封辛夷，那些记忆你忘了么？属于你的，封辛夷的记忆！”
“看清自己，你就是封辛夷！”
充满蛊惑的声音萦绕着孟舟，继续慢慢磨灭着孟舟仅存的意识。
但它好像听不见混沌外传来的声音。
溶洞河边的孟舟，脸上一会儿露出茫然，一会充满挣扎，一会儿又尽是疯狂。
“唉，再坚持一会儿，老朽老朽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那道将孟舟意识唤醒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像带有别样的魔力，将孟舟潜意识中的惶恐稍稍祛除。
孟舟竟觉得有些安心！
“梆！”
“梆！”
“梆！”
混沌黑暗之中，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伴随着那仿如圣音的念白：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随着声声念白响起，孟舟那薄弱模糊的意识慢慢变得清醒，属于孟舟的记忆与人格，在点点恢复。
那黑白画卷之中，被油墨涂改过的部分，就好像遇到了橡皮擦，油墨被一点点擦拭掉，溶解于水墨之中，露出底下属于孟舟自己的画面。
“谁？是谁在干扰本座？”
那蛊惑的声音似乎感受到了孟舟的变化，瞬间警惕开口。
可并没有人回复他，只有那圣音在混沌中响起：“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静，心宜气静”
孟舟的头脑愈加清明，脸上的挣扎与诡异黑气缓缓消失，露出属于孟舟的清秀脸庞。
“自己，是被封辛夷夺舍了？”
稍加清醒过来的孟舟，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圣音在继续，只不过好像变得缓慢了许多，就好像念唱他的人，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继续下去。
意识海中，属于封辛夷的部分，在道道声音中变得愈加稀薄，他的吼叫也由先前的警惕，变得惶恐，由惶恐变成不甘。
“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不”
随着最后几字念完，那蛊惑的声音瞬间消失。
孟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识海世界。
悬浮的假籽粒旁边，盘腿而坐的吕潇然，右手一下一下敲着自己手腕，富有节奏的“梆梆梆”声由此而发。
而吕潇然丑陋的老脸上一阵枯败之色，神魂构成的身体虚幻而孱弱，似要消散。
“又是你救了我？你还好么？”见吕潇然如此状态，孟舟赶紧开口问道。
“咳咳无妨，老朽这神魂本也时日无多，如今能救小友一命，也算是对小友的一种补偿吧，毕竟不请自入意识海，确实无礼。”
吕潇然的声音虚弱无比，犹如风中残烛般飘忽，整个躯体亦是明灭不定。
“前辈，先前是怎么回事？”孟舟开口问道。
“咳咳顾云蔓五记天雷，轰灭封辛夷肉身与神魂，震晕你等。我本以为天雷之下封辛夷神魂俱灭，没想到他竟将部分神魂藏于散落的肉身，暗渡陈仓潜入你的意识海，以神魂驱灭你的意识，夺舍你。”
“原来夺舍我的，是封辛夷。”
孟舟低声喃喃，他以为会是吕潇然
“夺舍竟是这样的方式？如此麻烦。”孟舟不解。
“一般的夺舍当然不用如此麻烦，直接以强大的神魂入体泯灭对方意识，占领意识海便能完成夺舍。这封辛夷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因为残存的神魂之力过于弱小，只得徐徐图之，先篡改你的记忆，再泯灭你的人格，最后在本源上完成对意识海的占领。”
“原来如此，难怪先前会出现那些过往画面。”孟舟恍然。
“尽管这道残魂非常弱小，但对于神识不强的你来说，还是要强不少的，若不是老朽不忍你被夺舍，助你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孟舟点了点头，确实要“强”不少。
看了看虚弱的吕潇然，孟舟诚恳说道：“还是要多谢前辈再次出手，前辈你的神魂没事吧？”
吕潇然摆摆手，洒然道：“哈哈，老朽如此苟活早就在漫长的轮回中变成了折磨，若不是那一丝执念，两万年前老朽就随道而去了，所以你也不必难过”
“我没有很难咳，有什么能帮前辈的么？”
孟舟差点说出心里想法。
“烦请小友意识先回归身体，老朽确有一事，但却不是相求道友。”
“嗯？”
孟舟不明白，但依旧照做，从意识海中退出。
“你往前几步，走到生死菇生长之地。”
孟舟照做。
“挖。”
走到记忆中生死菇的生长地方，吕潇然的话再次响起。
孟舟环顾一圈，找了块趁手的石头，蹲在地面，挖了起来。
地面表层的积灰与泥土非常松软，孟舟没花多少力气便将表层挖开，停顿片刻，见吕潇然并未叫停，便继续挖了起来。
“咄”
“咄”
“咄”
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直到“叮”的一声。
“有了！”
吕潇然的声音响起，竟带着几分急迫。
“什么东西？”
孟舟扫了眼挖开的洞坑，凝实的土壤中，露出一小截黑亮的物体，但不见全貌，不知何物。
“你先把它挖出来。”
吕潇然没有回答孟舟的问题，而是再次吩咐道。
孟舟闻言照做，再次捡起石块抠挖起来，动作小心细致，犹如专业的考古学家。
如此半小时，那埋在地里的东西，终于被全部孟舟挖了出来。
却是一根油黑发亮如煤炭，看不出质地，三指粗细，一米多长的棍子？
不过这棍子一端被削尖，像一根大号的铅笔。
“我猜得果然没错”
孟舟的意识海中，吕潇然默然片刻，有些失神的说道，其孱弱的神魂随着他情绪低落，暗淡下去。
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
孟舟小心将大号铅笔捧在手里，除了感觉双手微沉之外，便再无感受。
“前辈？”
吕潇然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透着几分喜悦，几分遗憾，几分不甘。
“呼，小友勿怪，老朽有些失神了。”
“前辈，这是？”孟舟再次问道。
吕潇然的声音很轻，情绪仍有些低落：“应该是某种珍贵的神木，生死菇便是因它而生。”
“前辈的意思是，生死菇是因为此物才长出来的？”
孟舟有些难以置信。
“嗯，木头上长蘑菇，应该很正常吧？”吕潇然反问道。
孟舟无语，但吕潇然说的好有道理。
“此物跟前辈有渊源？”
吕潇然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年我若是得到此神木，说不定就不用变成如此模样。可惜当年的我，心神全被生死菇吸引，所有的心思都在求存之上，根本没联想到神木。唉，错失机缘，命该如此。”
“若此物对前辈有用，前辈尽管拿去。”
孟舟的语气，相当随意。
“于我有用，我自然不会客气，但可惜晚了，此物于如今的我，完全无用。”
意识海中的吕潇然摇摇头，接着说到：“但对你却是相当有用处。”
“有何用处？”
“你看此物像什么？”
“像什么？铅笔？”孟舟审视着手中的神木。
“铅笔？那是什么？不过此物却不是铅笔，而是剑胚！”
“剑胚？？？”
孟舟看着手中的黑炭条，怎么看都跟剑这个字扯不上关系。
“嗯，没错，剑胚！而且是先天灵宝”
吕潇然语气淡淡，话里的内容却让人闻之心惊。
“什么？”
孟舟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先天灵宝？
这是级别的法宝，只存在于远古神话传说中！
吕潇然十分无语的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先听我说完，是先天灵宝的残破版。”
“残破版？没关系，那也是先天灵宝啊！”孟舟还是觉得震惊。
吕潇然摇了摇头，道：“是先天灵宝的残破版，而不是残破的先天灵宝，你要搞清楚其中的差别。”
“嗯？前辈的意思是，这是先天灵宝的山寨版？不，弱化版？”
吕潇然虽然不懂什么叫山寨版，但后面的弱化版却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道：“大约是这个意思吧。”
孟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那它算先天灵宝么？”孟舟再次问道。
吕潇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孟舟直接被搞蒙了。
这啥意思？
吕潇然却接着说道：“以老朽来看，此物确实是先天之物，但却未达到先天灵宝的级别，或许在演化的过程中出了某些问题吧。尽管如此，此物体内仍然含有部分天道规则，若你能将之领会，对你诞生虚神，以及后续的修行都大有裨益。”
孟舟闻言，再次仔细端详起手中如墨炭般的剑胚，想了想道：“如按前辈所言，此物差不多算半个先天灵宝级别的宝物，晚辈连朔元都不是，又如何能驾驭此等法宝呢？还是前辈你”
吕潇然闻听孟舟的话语，无奈的摇头道：“你也别试探老朽了，我已说过，此物于现在的我，并无用处。”
孟舟见吕潇然道破自己的心思，尴尬的笑了笑。
吕潇然不以为意，接着道：“修士所用的法宝之中，有一种叫做本命法宝，它是修士性命交修而成，依靠修士的精气神蕴养，与修士的性命息息相关。这样的法宝，不需要强大的修为亦能使用，不过其威力跟修士的修为和法宝的材料相关。”
“前辈的意思是，我可以将它变成我的本命法宝？”
“嗯，不过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如何选择还要看小友自己。老朽虽然不知道此物具体由何物演化而成，但其来头必然不小。”
“那前辈，需要如何做？”孟舟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很简单，滴血认主，在剑胚之内留下自己的神魂烙印，便可将此剑胚收入自己的意识海蕴养。”吕潇然言简意赅的回道。
意识海？这么大的东西，塞进去没事吗？
将奇怪的想法掐灭，孟舟将手指在剑胚上一抹。
血液涌出，挂于剑胚之上。
油黑的剑胚表面，鲜红的血液如同滴落在沙粒上的水珠，瞬间被吸收消失不见。
孟舟屏吸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可是几秒钟过去，再没有任何变化出现。
“这样就好了？”孟舟不解。
未等吕潇然的答复，孟舟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被黑洞吸附，眼前只剩下纯粹的黑暗。
意识海中，吕潇然苍老面容嘴角咧动，露出一抹滲人的笑容。
“对呀，这样就好了，桀桀桀桀桀”
同时，系统也传来提示：
【吕潇然对你产生仇恨，当前仇恨度100！】
仇恨度一百，不死不休！
可惜，孟舟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