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夺舍？
孟舟感觉自己做了个很痛的爽梦。
梦里他穿越了到了修行界，得到了一个名叫《修真系统》的系统。
虽然是废灵根的他，凭借着修真系统，很快修为暴涨，打脸各大天才，得到各路女仙青睐，随后扫除宗门异己，带领宗门走向繁荣，登临大陆之巅。
再然后成仙天劫来临。
梦中的孟舟傲立虚空，对着滚滚天雷潇洒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罢冲向无尽天雷。
天雷滚滚而下。
“啪！”
“啪！”
孟舟迷离睁眼，看见对面的米蝉正举起白嫩的手掌，准备拍下。
“手下留情！”
孟舟直接被吓醒，感受着两边生痛的脸颊，可不想被抽第三巴掌了。
米蝉恢复了清冷模样，一脸淡定的将手掌收回，略显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舟从地上爬起，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然后发现溶洞之内已经一片狼藉，而自己正站在孤岛之上，脚下便是先前米蝉搬开巨石后露出的法阵。
未等孟舟开口询问，旁边的米蝉突然拉起孟舟的手臂，随后掰开孟舟的手掌，轻轻一划。
一条血痕出现，鲜红的血液奔涌而出。
“你干嘛？”
米蝉清冷的面庞只是盯着孟舟，不发一言。
根本没搞清楚状况的孟舟一惊，就欲收回手掌，却发现米蝉白嫩的小手犹如巨钳，将孟舟的手掌牢牢定住。
“滴答——”
孟舟伤口处的血液滴落而下，砸在脚下的法阵之上，发出滴答之声，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就像，血液被法阵吸收吞噬了一般。
“嗯？”
顺着血液的方向，孟舟发现法阵之上，有几块焦黑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体。
未等孟舟仔细研究，法阵突然发生变化。
法阵之上繁复的阵纹次第亮起，将孟舟与米蝉的脸庞照亮。
轰隆声渐渐响起，地面一阵摇晃，刻着法阵的地面慢慢向两边裂开，一个浅浅的坑洞藏在地面之下。
完全被吸引了的孟舟定睛望去，好像在那坑洞之中，有一浅黄色的箱子。
“这是什啊——”
孟舟话未说完，便一声惨叫，软倒在地。
米蝉淡定地收回自己砍在孟舟脖颈上的手刀，神识催动，坑中的箱子便悬浮而起，停在米蝉面前。
“啪嗒——”
箱子并未上锁，米蝉轻易便将其打开。
一枚玉简静静躺在箱底。
米蝉将其摄入手中，清冷的表情虽无变化，眸中神光却轻轻颤动。
将玉简珍而重之的收入储物法宝，米蝉回首望了望昏迷的小妖童，犹豫片刻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地面的阵法再次亮起，米蝉踏步而上，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溶洞之内陷入安静，只有那河流依旧奔腾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孟舟再次醒转。
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头脑发晕，特别是脖颈处，说不出的难受。
“脖颈？屮！”
孟舟想起了先前的一切。
「这米蝉真的是个人么？」
孟舟十分无语，比起被打晕的难受，他其实更难受的是没看清阵法下面藏着什么。
他知道，米蝉谋划这一切，甚至不惜引来弦元境的高手，为的便是阵法下藏着的那东西。
这就让孟舟更难受了。
这种感觉，就像前世玩冗长且复杂的剧本杀，等到谜底揭晓的时候，自己却因上厕所而错过了。
「啊难受！」
孟舟心烦意乱，没精打采的打量起周围环境。
只见溶洞之内悄然无声，地面一片焦黑，像是被大火舔过一遍。
那玄冰与熔浆交织的河流，不知何时竟变了模样，玄冰与熔浆都消失不见，只有滚滚热潮，奔流不息。
先前的战斗画面猛然在孟舟脑海浮现。
如世界末日般的天雷降世，让人望之惊惧的阎罗索命，如仙临尘的顾云蔓，疯狂变态的封辛夷
孟舟当时真的不想晕过去。
他以为凭借自己还算强大的神识绝对能够撑住。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修为与肉身强度。
天雷落下，那附带的碰撞余波便将孟舟直接震晕。
很丢脸，但没办法。
“唉好在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孟舟叹息一声，看了眼地面晕倒的小妖童和不远处浑身焦黑的秋九垓，想了想，却暂时未将两人唤醒，而是意识沉入识海。
事情，好像还未结束。
“老吕，你在么？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么？”
孟舟凝神，在意识海中呼喊吕潇然。
然而意识海中假籽粒闪烁，寂静无声。
「他不会被天雷震到神魂消散了吧？」
孟舟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随即有感觉不太可能。
他感觉脸上有些痒，伸手抹了一把，乌黑如血痂般的东西哗啦啦往下掉，还带着些许腥臭。
“什么玩意儿？谁把屎抹我脸上了？”
孟舟咒骂几声，才发现除了脸上，身上也都是这玩意儿。
腥臭扑鼻，孟舟感觉似乎又回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那阴暗的房间中，堆积的尸首散发出的，也是这种臭味。
“呕”
孟舟再也无法忍住，趴在河边大吐特吐起来。
几分钟之后。
泪水与鼻涕糊了整脸，孟舟正准备洗把脸，却不由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的泪眼中，好像有东西在闪烁，他的脸好像在变形。
望着有些异样的自己，孟舟双眼之中神光闪烁，其中几分迷乱，几分犹豫。
几息之后，犹豫尽去，只剩迷乱，倒影中的孟舟也随之变化。
黑色的瞳孔伴随着河水荡漾晕开，好像在清水中滴入了一滴黑色水墨，眼白则扩展开去，好像一卷画纸展开。
水墨在画纸上随波而动，快速构成一幅黑白画图，而水波流动，又使画图快速变幻，由此一幅幅画图构成连贯的画面，一个个熟悉的故事便经由如此方式，在徐曼“眼前”展开。
一座普通小城的初中校园，上完课准备跟几位同学一起去食堂的孟舟，刚走出教室，便看到爷爷拎着东西站在外面。
“爷爷，你咋来咯？”
孟舟快跑几步，迎了上去。
干瘦而矮小的爷爷，穿着一身老旧的蓝布衣裳，裤腿卷起，绿色胶鞋上沾满泥土。
他从脚边的化肥袋里掏出一箱牛奶递给孟舟，略有些拘谨的望了眼旁边围观的同学，小声说道：
“我来城里卖鸡，顺道过来看哈你，给你带点生活费。他们说喝牛奶对身体好，我给你买了一箱，你拿起喝嘛。”
惊喜的孟舟接过牛奶，正准备叫同学过来跟爷爷打声招呼，回头便看到了同学眼中的好奇与嫌弃？
不过单纯的孟舟对此只是笑笑，对此他其实已经有些习惯。
他将牛奶拆开，笑着对后面的同学招招手：“来，我爷爷请你们喝牛奶。”
几个跟孟舟关系不错的同学很给孟舟面子，围过来接过牛奶，纷纷跟爷爷打招呼。
一场可能的尴尬便因此而化解。
“怎么回事？”
孟舟“看着”眼前的画面，感到尤为熟悉。
这是前世孟舟上学时的经历。
自己只是洗个脸，怎么眼前画面突然变成了这样？
正当孟舟疑惑不解之时，一团漆黑散发着腥臭的油墨突然砸在画卷之上，那黑白水墨画面突然开始倒退，一幅幅画面因为油墨的加入，突然发生改变。
依然是熟悉的初中教学楼前，依旧是孟舟的爷爷来看望孟舟，只不过画面从孟舟接过牛奶，回望同学的那里，开始改变。
迎着同学们眼中的好奇与嫌弃，孟舟心中因贫穷而自卑，因自卑而强烈的自尊被激发，他的心跳加速，羞恼上脸，心中的喜悦好像被羞怒吞噬，手上拆牛奶的动作也因此而停。
在这种情绪下，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跟着改变。
同学们的围观好像变成了对他的品头论足，低声交谈变成了对他的指指点点，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就是孟舟的爷爷么？怎么看起来那么脏，他家里很穷吧？”
“没想到孟舟家里是这样的？”
“你看孟舟好好笑，拿个牛奶好像宝贝一样”
那一张张天真好奇的脸庞，在孟舟的眼中，瞬间都变成了冷嘲热讽，就连身旁至亲的爷爷，在他的眼中也变成了让他丢脸的源头，厌恶在心底产生。
孟舟心中的羞恼再也忍不住，他将牛奶狠狠扔在地上，扑向了身边的同学，扭打在一起。
“青春期的自己，竟然如此自卑而自尊？还好后面长大了，心态发生了变化。”
溶洞内的孟舟望着眼前的画面，对于曾经的自己做出如此评价。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曾经就是按照如此发展下去的。
眼前的水墨画再变，又是孟舟曾经的经历。
可每一次画面完毕，便有一团腥臭油墨砸在画卷之上，让画卷展现的内容朝着极端方向发展，走向恶的一面。
孟舟的记忆，便由此一点一点发生改变。
每一次孟舟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每一次都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这就是属于曾经的自己的经历。
而经历与心态的变化，也让孟舟性格发生变化。
那个谦和内敛，单纯善良的孟舟，沿着新的经历，变成了心理扭曲，疯狂变态的孟舟。
内核发生变化的孟舟，除了名字叫做孟舟，还是曾经的孟舟么？
溶洞之内，孟舟望着水中的自己，眼中黑光闪烁，脸上露出疯狂而挣扎的笑容。
而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倒退！
这一次，却是倒退回了一团混沌黑暗之中，浓稠的液体包裹着孟舟，让沉睡中的他感觉温暖且舒适，元气满满。
好像回到了襁褓之中。
懵懂中的他，隐约中感觉到，旁边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个体，徜徉在浓稠液体之中。
“这是我的兄弟么？”懵懂中孟舟如是想到。
画面继续，时光流逝，混沌中的孟舟慢慢长大，每天都元气满满，破壳之日似乎指日可待。
可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的那个跟孟舟一样的个体贴了上来，它像水绵一样，将孟舟周围的液体吸走，将孟舟的元气吸走，将孟舟的一切都吸走。
它像一头怪兽，在慢慢将孟舟吞噬。
“不！”
惊恐由心而发，毁灭般的恐惧笼罩着孟舟。
但孟舟却不知道如何反抗，毕竟，他只是个肉球？
孟舟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迷糊，浑浑噩噩中，好像有声音从外部而来。
“他爸，孩子名字想好了么？”温柔的女声带着母性的温柔。
“嗯，想好了，就叫”
“……封辛夷吧！”
封辛夷？
封辛夷？！
我是封辛夷？！
那
…孟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