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美

    褚祎直接保送到西区高中火箭班，这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以这种特别的方式终结，无疑是一次完胜。这样的荣耀，给她的家庭带来了莫大的欣喜，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带来了空前的满足。父母自不必说，那超强的自豪感难以掩饰，齐爷也专程从乡下赶来城里，利用短暂的麦收前的农闲，看望他的这个争气的外孙女，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拉了满满一车，只要能让褚祎高兴的事，他从不怠慢，离开时还硬给褚祎塞了一个五千元的大红包。齐爷喜不自胜，褚祎欣然接受，全家皆大欢喜。

    褚祎自己也是兴奋异常，中考前的紧张情绪骤然放松下来，花红叶绿，天蓝水清，真正体验了一次胜利的感觉。不过学校并没有让他们保送生就此放假，说是担心影响其他参加中考的同学的情绪，所以就临时给保送生编了一个“直升班”，在初中部的教学楼里找了一间闲置的教室，按照正常作息时间上下学，又从高中部请了各科的老师，给保送生们预习高中的课程，要一直上到中考前一天，差不多上将近三周课的样子。

    褚祎很乐意接受学校这样的安排，学习，能让她更充实。上课的心理是很轻松的，更让她满意的是周末的两天时间全部由她自己安排，爸妈完全放手，作为她初中三年辛苦付出的小小奖励。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充裕的时间去图书馆，周六日两个下午都能呆在图书馆，既能看书充电，又能和午阅一起笔谈、做题。

    午阅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时光，周六日下午也去两次图书馆，和褚祎见面畅聊，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福气和运气，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甜蜜！

    午阅精心准备了礼物，送给褚祎，祝贺她顺利考入西区高中火箭班，褚祎欣然接受，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突然来临的机会，午阅和褚祎频繁地在图书馆见面，午阅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认真地、细致地观察过褚祎，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安静，这么放松。

    午阅简直到了“贪婪”、“奢侈”的地步了。他默默地、静静地把褚祎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把她美丽的容貌、优雅的举止、文静的气质、缜密的思维，一点一点刻划到自己的大脑里，反复更新，反复加深，就像是往一个大水池里蓄水，不断地添加、过滤，不断地澄清、净化。他把跟褚祎相关的所有信息进行分类，整理，保存，备份，这样操作后，喜欢褚祎的感觉就会更加具体、形象、饱满、充实，有血有肉，有情有趣，不落俗，有品位。

    褚祎确实是一位美丽的女孩儿，见面时先映入眼帘的总是她明亮的双眼，说实话，她的眼睛不太大，属于“中号”的级别，当跟她对视的时候，看到的是单眼皮，当她低头看书或者抬眼看人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明显的双眼皮了。而且她的睫毛特别多、特别黑，倒不算长，在眨眼的时候，上下煽动，特别有动感，就像一只灵动的小鸟在跳跃觅食或嬉戏玩耍时的感觉，黑白分明的眼球是那么纯净、清澈，像晴朗的天空，既看不到底、又透明纯洁；如果对视超过三秒钟，她就会自然地把目光低垂一下，少女特有的羞涩和腼腆也会随着一闪而过；遇到开心或者有意思的事，她会笑，那种由静止而动、慢慢张开的笑，此时的双眼会闪烁起来，眼睑和睫毛扇动的频率会快一些，黑白眼球也会忽而上下、忽而左右地转动，把心里的快乐之情一闪一闪放射出来，不加掩饰，不加装裱，尽是真实和纯粹，午阅每每看到这种眼神，心里都是十分激动，万分幸福；还有一种情形，午阅念念不忘，是褚祎在专注阅读一本书的时候，她的视线会向下凝视，上眼睑的位置比平时略低一些，使黑白眼球只露出平时的三分之二，很长时间才眨一下，从侧面看着是最美的、最酷的了，仿佛她走进书里，把书里的情节编辑成画面，一帧一帧品阅，又仿佛是书里的精彩走进她的眼睛里，又走进她的心里，在心里细细地交流、体验，静静地品味、回甘。每当这种时候，午阅就不敢或者不忍盯着她，只会扫视一下她的神态，他担心不小心会打断这种宁静的时空，会影响到她阅读的思绪，只有当褚祎的视线略有移动，或者能听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午阅才会轻轻地把饮料或纯净水往褚祎的跟前推一点，提醒她该喝水了。这时褚祎会略微侧一下脸，冲他微微一笑，端起杯，喝一小口，又继续她的阅读之旅。

    在午阅的“蓄水池”里，关于褚祎的这样的、那样的，宁静的、温柔的，灿烂的、跳动的，喜悦的、纯真的等等各种各样的眼神，放在最主要的位置，因为他会随时拿到大脑的内存里反复地咀嚼，随时随地地品味，每次都令他神往、甜蜜。

    他想起之前写给褚祎的“eyes”里的内容，觉得写的有些空洞或者肤浅，只有把她的每个具体的神态、动作、场景、情节配合起来，才能真正反映那双眼睛的美丽，天使般的眼睛。

    褚祎的眼睛在五官里占据了美丽的核心位置，实际上其它部分也毫不逊色。当她笑的时候，配合最紧密的是嘴巴和双眉。先说嘴巴，整体的感觉是线条分明，上嘴唇的唇线像是一个扁扁的“m”，上唇线两边在嘴角处微微上翘，下嘴唇的唇线是一个圆润的弧形，在嘴角处与上唇线相连接，上下嘴唇都是色泽红润，唇体较厚且饱满光滑。她微笑的时候，上下嘴唇是闭合的，唇线平滑，两端嘴角一起上翘，又俏皮、又洋气、又温和；只有笑得比较开心的时候，才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时双眼和双唇会完美组合，笑脸里的两个主角充分展现了她的真诚和愉悦；当然，笑脸中的另外两个配角也很重要，一是双眉，二是鹅蛋形的脸。她的双眉不粗不细，线条均匀，中间的眉端是圆弧形，从中间到两边，每根眉毛都是清晰可见，排列整齐，连接紧密，又黑又亮。当笑容出现的时候，两道眉毛的前端会略微往上移，两边外侧的眉尾略往下行，会形成一个浅浅的“八”字形，她这样的眉型变化让午阅会感觉到笑容里很有内涵，不是随便的一笑。

    当她的笑容出现的时候，两侧的鹅蛋形脸庞也会一起反应，圆润的脸部肌肉会轻轻往上挤一些，同时又把眼部的下眼睑向上推出一个小小的圆肚，使下眼睑的睫毛也显现出来，一气呵成。脸部的下端，在圆润饱满略微前翘的下巴处完美会合，把一个笑容演绎成一个极美的画面。

    午阅时常想起的褚祎，就是这样一个具体的笑的画面，既温馨，又温暖，既有动感，又富有情感，欲罢不能，可以随时化解午阅心中的离愁别绪，也可以激发无限的灵感和兴致。

    从第一次见到的“小林”，到现在的“褚祎”，午阅随时随地都会把她的笑容当成一道甜点，刺激着大脑分泌“多巴胺”和“内啡呔”，获得即时的或长久的满足。

    除了精致的五官分布，褚祎的皮肤也是让午阅念念难忘的，细腻、光滑是整体的面貌。一般过了冬季，她的肤色会变得白皙一些，而现在这个季节，大太阳又让白皙变成微黑，但不管是白皙还是微黑，饱满和弹性是不会变的，就像一段新织成的丝绸，覆熨在每一处，无折无皱，起伏平缓，精心衔接，赋予她天使般的容貌和品相。

    最后就是褚祎的黑发，总是一款标准的“马尾”型，午阅百看不厌，她的长长的黑发浓密而顺滑，富有光泽，发丝较粗，前面会随意留出一些稀疏的留海和鬓丝，留海用来轻轻遮挡她的聪明且宽大的前额，鬓丝用来装点脸部两侧的空旷之处，自然而然，又巧夺天工，这样的简饰也表达出她对自己的细致的要求。

    她应该也能意识到自己有一副姣好的面孔，所以不需要刻意地去装扮，越自然越有味道，越自信越有气质。

    午阅在很长时间里，都沉浸在褚祎这样的一种美的浸染里，经常产生过量的多巴胺，让他兴奋、甜蜜、愉快、幸福，还有失眠。

    自从褚祎保送成功后，每周末都和自己一起在图书馆里学习、阅读、笔谈，午阅的兴奋变成了亢奋，愉快升级成狂喜，幸福得一塌糊涂，甜蜜得没边没沿了。

    褚祎也静静地体验着午阅火一般的目光和沸腾的情绪，尽管午阅也尽量克制着，没有激烈的爆发，然而还是时时让褚祎感受到来自这个年少的男孩儿的那种燃烧的热力，有一种共振、共熔的无法回避的感觉。当然，她不能、也不想回避，因为自己也需要这种被人欣赏、被人迷恋、被人追求的、略显虚荣的满足感，就让他自由释放一下吧，没有疯狂，就体现不了理智的价值，褚祎也抱怨自己，太清醒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有一些短暂，临近午阅期末考试的时候，学校出钱组织初三的保送生去爬泰山、游青岛的五日游了。褚祎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午阅却又要面临期末考试的压力。

    褚祎出发前，还是给午阅写了一封不太长的信，用来鼓励他积极备考，争取进步，午阅欣然接受，满血回到人间。天使虽然不在身边，但天使的微笑和激励随时在心里荡漾，他必须要做出点样子来，激流勇进，不能认输！

    午阅在这个学期，学习状态还算是稳中有升的趋势，虽然还没有出现完全“开窍”的迹象，但也是很努力地向前进步。褚祎给过他的“钢琴独奏”的许诺一直暗暗记在心里，那也算是游历学海中的一盏航标灯塔，时时激励他不能放松、不能懈怠，否则轻则会丢面子，重则会影响他追求褚祎的信心，毕竟褚祎的优秀是不争的事实，她上了高中后也肯定会冲在年级前列的，自己的成绩要是太差了，就有点不配追求她了，午阅心里有了一个这样的“结”。

    午阅期末考试时，褚祎旅游回来了，可又被齐爷接到乡下住了几天，老爷子实在是太想这个外孙女了。

    午阅的期末考试顺利收官，成绩还行，年级排名又向前爬行了四十多名，不过离火箭班的距离还有一段，而且午阅还发现，名次提前了，好像也不是自己变得优秀了多少，而是有一部分同学退步了不少。管他呢！有进步就好，总比退步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