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代社会生存指南（四）
目送楚凛直到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后，京鱼新奇地在办公大楼里逛了起来。
该世界故事发生的舞台几乎是围绕着她所在的这个城市，由此001号是直接将作者所处在真实世界中最先进的一切都分配在了这个城市中，包括建筑。（大到京鱼所在的城市，居住的小区，小到京鱼吃到的巧克力种类，用的牙膏口味，在某个世界里都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该世界重要标志之一的楚凛工作所在的该栋办公楼，在建筑风格花样百出的a市，仍旧可以说是出尽风头。各个楼层由平滑的楼梯连起形成一种律动，你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横跨整栋建筑物，巧妙的隔断很难让人界定房间的范围究竟是哪里，偶尔需要密闭的空间例如会议室，凸进凹处的风骚会让你觉得建筑师是在建筑楼里雕刻了一件艺术品。这样的风格非常符合楚凛创建这家网络通信公司的宗旨：开放，活泼，创新，融合。只看楚凛本人，一般人很难想象他在这样的公司工作，看他冷冰冰又苛刻的模样，反而和那种规规矩矩的方格间以及传统行业更加匹配。
尽管是作为私营企业，该办公楼也承担了一部分城市的公共空间作用，每个时间段允许限量的城市公民进入，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要刷身份才能进入，很可惜，某些留有案底的公民只能永远地被拒之门外，倒也不用担心犯罪分子更换身份证明的问题，作为该世界最先进的网络通信公司，如果轻易被一张身份证明蒙蔽了系统，那这家公司差不多就可以退出时代的舞台了。
总之因为承担着公共空间的作用，办公楼里有相应的消费功能，而这一部分的盈利主要用于修缮每年承担了一定人群聚集造成破损的建筑本体。其实这部分盈利费用对于公司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不过抠门的楚凛向来秉持着蚊子腿再细也是肉的原则，绝不允许任何造成亏损的情况发生。
于是京鱼每走一段，就会闻到不一样的香味，奶茶，蛋糕，糖果······她从没想到自己的肚子居然会饿得这么快，她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羡慕地看着来往的人群有说有笑地喝着奶茶，愉快地展示自己买的新服装和饰品。
“京鱼？你怎么在这？”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声叫声，001怀疑京鱼可以看着别人手里的奶茶直到楚凛回来。
“木荷啊。”京鱼看了一眼木荷大小姐，淡淡说道，随后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手上的奶茶上。
“最近你都不联系我，出什么事了吗？”木荷没注意到京鱼的异常，皱着眉担心地问道。
“嗯？没有啊，你不也没联系我。”京鱼没跟人正常打过交道，自然不懂得人际交往方面的世故。原本在书中她是因为木荷家里的财富有意接近木荷，但手段颇为高超，木荷也真心把原主当朋友，可说实话她们的来往大半是靠京鱼的主动拉拢。
木荷从小优秀漂亮，又出身富贵之家，向来也都是别人主动想和她成为朋友，很少自己主动去做些什么。被京鱼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诧异，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对她不够上心，脸一下有些挂不住，“对不起······”她讷讷说道。
京鱼突然被她这么一道歉颇为奇怪地看了看她，紧接着又看向她手中的奶茶。
木荷以为京鱼不愿原谅自己才不肯看她，心中的亏欠更盛，“你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绝对不会推辞。”
“？”京鱼又看了木荷一眼，表示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不过她半天都没动手中喝的一口，是不是不想喝，能让给她吗？“话说。”京鱼为了骗到奶茶想主动卖给木荷什么情报，“你认识楚凛吗？他好像在找你。”
木荷仿佛受到了惊吓，手一松，京鱼瞬间伸出手，接住了她望眼欲穿的奶茶，“你还喝吗？”她默默向上苍祈祷木荷能够说不要了。可是木荷没说话。“木荷小姐？”京鱼看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以为她不愿意，便依依不舍地伸出手，要把奶茶还她。
“我先走了。”木荷清醒的一瞬拔腿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握住京鱼的双手，“拜托你，不要告诉楚凛我回来了。”她说完便慌张地夺路而逃，徒留京鱼双手握着奶茶在原地发愣。
“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京鱼嘴巴一张一合地小声说着，所以这奶茶木荷小姐是不要了对吧！她歪头对着木荷的背影傻兮兮地笑。她啜了口捡来的胜利品，就在吸进饮料的一瞬脸就黑了下来，她强忍着没把口里的水吐出来。这什么玩意儿？这么苦？木荷小姐是生病了才喝这个的吗？她欲哭无泪地想着，转身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她已经跟着少儿频道学会了正确分类垃圾，知道应该扔在哪个标志的垃圾桶了。
001忍笑没告诉京鱼，木荷手上的那叫咖啡，跟她眼前的奶茶店里产出来的，有点不太一样。京鱼喝了一口黑咖啡，蔫了一样坐到了有空位的地方，越走越饿，她从里到外将自己的口袋怀里搜了个遍，可惜除了她的手机，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她前两天看到一个视频，说的是觉得幸福的事情，其中一件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不知道哪来的钱，很显然，京鱼没这个运气，感受不到这种幸福。可她这个死心眼以为那不知道的钱也可能是会突然出现，于是每隔几分钟她又会摸一遍身上，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是神经病，不仅看她的眼神古怪，而且她的半径三米之内都没人敢靠近。三个小时过后楚凛没在一开始会面的地方找到她，正要打电话给她，没走几步就注意到了从来都是水泄不通的许愿池居然没一个人靠近，他穿过人潮，见到了站在喷池边抓狂懊恼地摸着身子的京鱼。
“你在干什么。”楚凛黑着脸走到她面前，“要干这种事就回自己家，这里是公共场合。再欲求不满也分下场所。”他显然对京鱼有些误会。
京鱼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哦。”她也没为自己辩解，乖乖地跟着他走，只是一路上她都像偷窥狂一样盯着别人吃东西，楚凛终是败给了这个完全遵循内心本能欲望的人，带她到了一家甜品店前，“要吃什么，点吧。”
“我没钱。”京鱼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眼见她又要把全身摸一遍，楚凛抓住了她的手，总算明白这家伙刚刚在干嘛了，他揉了揉眉心，“不用钱。你要吃什么，先点。”
听到不要钱京鱼狐疑地看了楚凛一会儿，内心的小人打了一会儿架，最终还是遵从本能，对着图片看的顺眼的大点了一通。
看见她点了一堆东西却唯独没点饮料，楚凛抬了抬眉，不经意地问了句，“不用喝东西吗？”
京鱼的身子僵了一下，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这里的水太苦了，比药还苦。”
楚凛看了她一眼，“来杯奶盖，最甜的那种。”然后对营业员说了句。
京鱼以为是楚凛自己要喝，听到“最甜”的时候内心有些动摇，“有甜的水吗？”她红着脸问营业员，营业员茫然地看着京鱼，见她支支吾吾的，求助似地看向楚凛。
“我给你点的，试一下。”楚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把自己的卡递给了营业员，“还要什么吗？这些字认得吗？”
京鱼摇了摇头。
“给她介绍一下店里比较好吃的甜点。”就算是自己的亲人，楚凛也没用过这么多的耐心。某种意义来说，京鱼傻成这样也没让他非常讨厌也算是一种莫大的本事了。
营业员认得楚凛，他其实蛮经常考察公司里的店面，对于店面的品质非常上心。这家店是新开的，上家是因为口味不合格被楚凛直接叫停的，营业员以为京鱼是试吃员，小心翼翼地耐心介绍着大部分人都喜欢的甜品，声音都颤抖了，她介绍了好几种受欢迎的甜点，每一种京鱼都皱着眉摇了头，在她差点哭出来的时候京鱼叫停了她，拉了拉楚凛的手臂，示意要和他讲悄悄话。楚凛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侧过了耳朵。
“她在讲什么我都听不懂，流连是什么？芒果是什么？目思又是什么？你不要为难她也不要为难我了，你看她都快哭出来了。”
“······你刚刚说的都来一份吧，尽快。”楚凛直起身子说道。
面前眼泪蓄势待发的小姑娘如获大赦般说了好几声“是”便手脚麻利地给他点了单，把卡还给了楚凛。
说实话，刚刚他其实想开了眼前的营业员的，碰到这么点事就哆嗦，看起来不像是能好好工作的样子，但现在······还是再看看吧，他瞟了一眼同情地看着营业员的京鱼，居然反思起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凶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