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外眼红
同时看到骆啸北和戚锐出现在堂上,甚至还谈笑风生,俞之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了。而堂上的骆啸北和戚锐面对着俞之初,那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显得有些怪异。
望着此情此景,桃诚倒是领会的快,只能以手掩口,憋着笑意。
当然,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是不乐意的,可是面对着堂上的两人,他真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只能隐隐地压住,脸上却生出些奇怪的笑意。
在共同干掉那人之后,骆啸北和戚锐成了很好的朋友。骆啸北收了剑,放回剑鞘,喊住了将要离去的戚锐:“兄台,请留步可否?”
听闻骆啸北的招呼,戚锐停止了脚步,冷哼一声,道:“你是要跟我争这个人头么?”
骆啸北大笑道:“一颗人头而已,多一颗不多,少一颗也不少。你拿去老头子那里领赏,也算不得事。”
听罢此话,戚锐笑的更厉害了,干脆转身,一个非常轻巧地步子,在骆啸北不可预知的那一刻,居然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速度之快,显然超出了骆啸北的预料,不由得令他心中有了些骇意。不曾想,这男人居然有如此般的造诣。
但他骆啸北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很短的时间,又恢复了平静。他轻轻地拨开戚锐的搭在右肩的手,轻轻地笑道:“兄台,敢问姓名?”
戚锐也不客气,再次轻轻地拍拍骆啸北的肩膀。
“戚锐。也是老头子的人。”
“哈哈。”骆啸北大笑道:“这老头子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那个老头子,嘿。”戚锐似乎来了兴趣,又把手搭在骆啸北的肩上,继续说道:“花样很多,心思很长,猜不透,猜不透。”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那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俩,收拾收拾他?”骆啸北答道。
“这个想法,够大胆,哈哈。”戚锐大笑。
两个男人,两个杀手,就这么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这么达成了共识,着实听着奇怪。
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等经过那脑袋,戚锐的一支剑只是一撩,那颗头就挂在了骆啸北的剑鞘。两人再次大笑起来。
“小兄弟贵姓啦。”戚锐问道。
“骆啸北。”骆啸北答道。
望着俞之初,骆啸北在第一时间,是想着冲上去的,可是他又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定位。那一夜,他和俞之初只能算是见过面而已,可她俞之初知道他骆啸北什么,甚至连他的名字似乎都不曾问过吧。这开场白该怎么起头,骆啸北在思考着。
“哟。”倒是戚锐先站了出来,望着俞之初三人,首先发话了:“这破落村子的三个乞丐还登堂入室了啊。”说罢,大笑起来。
俞之初听罢,始终压着心中的怒气,毕竟他戚锐是什么人,她已经了解的太多。只是,再次面对着戚锐,她的心中有着许多的欣喜,可也有着些厌恶。这份复杂的心情,同样也适用于骆啸北的身上,只是对着骆啸北更多的是欣喜,少许的则是不可陌生。
有曲则嬉皮笑脸地向着戚锐施礼道:“戚大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而大力,则毕恭毕敬地向这个师父施了一个大礼。
“别不好意思啦。”戚锐望着三人,笑道:“有进步,有进步,我是倍感欣慰咯。”
桃诚见着这气氛逐渐地融洽了许多,这才站在最前面,向着骆啸北跟戚锐施礼。只见他走上前,分别拉住两人,三人的脑袋则靠在一起,接着是简单地耳语,等到分开,三人都笑了。
桃诚向着堂外招招手,便有一个家丁跑了过来,又是一阵耳语。便奔向了俞之初三人。
“三位,请随我来?”家丁指着一个方向,示意俞之初三人随自己而去。
俞之初三人也不好再做什么,似乎是桃诚三人有什么安排,可能不方便吧。
等到俞之初三人离开,骆啸北的眼始终是没有离开过俞之初的,在那即将消失的拐角处,眼睛似乎都要跟上去。
“我说骆兄。”戚锐走上前,轻轻地拍着骆啸北的肩,笑着说道:“那俞之初可是一匹烈马啊?”一旁的桃诚听罢,也不由得随着笑了。
“戚兄。”骆啸北轻轻地推开戚锐搭着的手,眼神顿时有了犀利之色:“再烈的马,还不是要有好的骑手?”
三人哄堂大笑。
戚锐曾经问过骆啸北:杀人和女人到底谁重要。
那时的骆啸北还是一个除了杀人,就是杀人的人。他很直截了当地回道:“当然是杀人,杀人的快乐,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戚锐听罢,大笑,甚至弯了腰:“我说骆兄,那是你不曾享受过女的快乐罢了,愚兄不怪你,不怪你。”
听完这话,骆啸北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的快乐?”
戚锐再次搂住骆啸北的肩,拍拍道:“走,哥哥今天就带去见识见识?”说罢,伸出一支剑,挑出一个盒子,就把骆啸北挑起的那颗人头给装了进去。这一刻,他们的目的地是就是戚锐的目的地。
等到四周无人,桃诚终于是安排两人坐下了。戚锐的心里是知道的,他也隐约明白是要有什么事情。特别是看到骆啸北,这个向来冷酷无情的杀手也出现在这里,他知道也许接下来可能就是风暴。骆啸北,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漂浮,脸上是满满的,令人窒息的冰冷。
桃诚也毫不讳言,就直接道出了他所领受的目的。
“戚爷,骆爷。”桃诚施礼道:“其他的,我也不想说那么多,只是把老头子的命令与二位商量。”
骆啸北笑了,只是抿了抿嘴,道:“能把戚爷请来,想必是棘手的。”
戚锐则很淡然,只是简单地说道:“棘手也得如此,不棘手也不妨碍我们兄弟相聚吧。”
桃诚赶紧施礼,显然,对于这两个人的手段,他是心知肚明的。桃诚之所以在德丰馆立足多年,除了桃忠这个亲兄长罩着,另一方面会识人,会办事自然也是袁浑所器重的。
所以,有些人就那么死了。
“那现在是否就可以说明是什么事情呢?”骆啸北问道。
“不能。”桃诚道:“还得等一个人。”
“是谁?”骆啸北追问道。
“一个女人。”桃诚回道。
“一个女人?”骆啸北疑惑了。
“是的,骆爷,一个女人。”桃诚再次回复道。
“呵呵。”戚锐听罢,脸上似乎都笑开了花:“这是什么运气,还得有个女人陪着我们兄弟俩啊。妙极,妙极。”
桃诚也是不直接回应,脸上却堆笑道:“我说戚爷,这女人的话题,你倒是挺释然啊。”
听罢,三人再次大笑。
骆啸北的第一次就是在定波城丢掉的。他依稀记得那天,他和戚锐回到灵江城,就向袁浑复命。
那天,望着血迹满满的骆啸北,他的眼神露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惊恐。他是万万没想到,像他骆啸北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虽然,他时常跟骆啸北提起:要用脑子,要用脑子。但是,很明显,在此之前,骆啸北在杀人的时候,是没有把脑子带上的。
“技巧满分,但是智谋,却是零。”袁浑对桃忠如此评价骆啸北。
当然,他也丝毫没有对这个年轻的后生产生失望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可造之材,创造的奇迹可能会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比如,俞啸。
而望着戚锐那一身的洁白如一,袁浑也丝毫不觉得惊诧。他很清楚这个男人,出手的时候那是干净一个利落,甚至不容许一滴血污染了自己的身子。所以,他的出剑很快,甚至不用等到血溅出来,一颗人头就滚进了那个木匣子里头。所以,当今天,这个木匣子里的人头,显得有些披头散发,形象全无。他自然有些疑惑。
“戚锐,你这是手抖了么?”袁浑问道。
起初,戚锐是有些不解的。可当看见袁浑一直扫视着他的全身,他立即便懂了,笑道:“哦。这头在骆小弟的剑上挂着的,我这装箱的确实不小心咯。”显然,他戚锐的意思,是想把这件功劳仍然记在骆啸北的头上。
可,他袁浑是何等人物,怎么不知晓个中原委。若是他骆啸北真的能够轻取那人的首级,他又怎么会安排戚锐去呢。只是这时,他不想把事情挑明。他也渐渐地清楚,所谓的“惺惺相惜”恐怕就是如此吧。
“呵呵。”袁浑笑道:“这么说来,到底是你粗心咯。”
骆啸北自然也听出了端倪,心中对戚锐的感激之情不由得生出不少。对于袁浑这老家伙,他心里也是明白他有多滑头。
从袁府出来,骆啸北问戚锐,为何要在袁浑面前如此的抬举他。
戚锐却示意他不要记往心里,只是略显悠悠地说道:“骆小弟,生者几人,逝者几人,我见得多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你啦。”说罢,又是一把搂住骆啸北,笑道:“走。骆小弟,今夜我们只讲究快活。”
于是,在定波城的那个夜晚,在那映月楼,两个二八的妙龄女子把骆啸北扶进了那闺阁之中。那么一夜,骆啸北经历了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从手忙脚乱,到驾轻就熟,折腾的就是一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戚锐唤他起床,他和两个美人早已是交缠的分不开身了。戚锐见状,大笑。
等到俞之初三人安顿完毕。大力和有曲也自然而然凑到了俞之初的房中,显然他们对于所发生的的一切是还没有回过味来的:一场大火,让德丰馆从御钟镇消失了。一个死亡,让在袁浑在御钟镇的安排似乎也没了。德丰馆的那段不算短的日子,出现了戚锐,出现了关琳,还有牛儿和玉儿,还有馨香阁的众多美人,还有文长等人,宝音村,等等,自然也有桃潜。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却选择了离开。那里的一切,似乎很近,而在此刻,又似乎那么遥远。对于未来,他们的心中更添了未知的迷茫。
“之初。”大力率先问道:“桃诚安排我们过来,是否又有新的安排呢?”
“管他怎么安排。”有曲抢过话道:“在那御钟镇,不是什么都经历过嘛?怕什么。”
俞之初也不说话,从御钟镇来到定波城,她一路上都是在思考的:她真的很想知道,从那枯乐村出来的那些人,是否和他们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而现在又在何处。她真的很想知道,是否御钟镇本该是他们的终点,而命运巧妙安排,让他们一步步地接近它命运最终的安排。现在,戚锐和那个少年同时相聚在此,这是巧合,又或者是有意的安排。
她想了很多:包括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俞之初到底学会了什么,能够做些什么?她不由得摸了摸戚锐托付关琳送她的那一把小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轮到它的上场了。
“既来之,则安之。”俞之初回答道:“本就是贱命一条,又在乎什么前程呢?”
是啊,本来就是那枯乐村将死的贱民,走一步,便是一步,真的有必要在乎未来的日子嘛?
一番话,三人顿时觉得释然了。
这玉龙山庄的别致,是德丰馆不可比拟的。德丰馆在于迎四方客,纳八方财。而这庄子,不过是该来的人相聚之处罢了。
安静,而又神秘,是足以形容它的。
有那么一刻,在这庄内的一角,骆啸北在反复思考着如何与俞之初介绍自己,是平凡且普通的:久仰,我是骆啸北。又或者,高傲地面对着这个女人,而私下让那些家丁把自己的威名传达到俞之初的耳朵里。
有那么一刻,在这庄内的一角,戚锐压抑着冲动的内心,因为多日不见,他不曾想,那女人似乎又美丽了太多。占有欲,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质。
有那么一刻,在这庄内一角,有一个人却正在暗自庆幸,心中的恶之花却又开的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