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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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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波城,一个紧靠着大河而兴的城。

    传说,大河沿西北而来,时时波涛无比,水患严重,造成两岸是生灵涂炭,百姓称苦不止。可恰恰行到此处,却突然拐了一个大湾,河面就宽了许多,生生地把那奔涌的水流给安抚了下来,那波涛也就像凶狠的猛虎,在这里变成了温顺绵羊。 定波二字,就这样来了。

    于是,这里反而是因水而兴,滩涂广阔,土壤肥沃,鱼肥果熟,逐渐有了人的集聚于此,且越来越多,城也就自然而然了。在这灵江城,定波自然有了它举足轻重的位置。

    桃诚的新的驿馆叫作玉龙山庄,但是与其称它为山庄,不如说它仅仅是一个堂馆而已,并不见得可以与德丰馆相比的。这其实也很好解释,毕竟这定波城较之于御钟镇,与灵江城的距离也是仅有三十余里,且处于驿道当口,随四方客流人流经与此处,但大多数是不会选择逗留的。毕竟,只是马车再辛苦约莫一个时辰,那灵江城就比着定波城就有趣多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袁浑与桃忠都因此起过争执,桃忠主张关掉它,毕竟没有什么价值。袁浑则相反,认为它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哪怕是不会产生什么经济上的效益,哪怕是默默无闻,只是现在,它还没有展现出来而已。最终,袁浑拍了板。

    而随着俞之初等人的到来,这定波城,这玉龙山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骆啸北算是放下了一贯的矜持了。这天,他早早就来到了玉龙山庄的门口,哪怕这天气有些冷,只等他待了一会,就不得在门前来回的踱步,两只手不停地搓着,甚至要不时地哈一口气。那天,袁浑跟桃忠两人虽然就决定性的问题达成一致,而对于一些细节,他们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同时进行了一个思考和谋划:账,是一定要算。人,是一定要安排。

    于是,骆啸北被“请”到了定波城,出乎袁浑等人意料,而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他骆啸北答应的是相当的干脆。

    “我去。”骆啸北还未等袁浑说完话,就主动地承担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嘿,那个谁。”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声音早就传入了骆啸北的耳朵。骆啸北循着声音的方向,定睛望去,那人的形象逐渐清晰,却是一个老熟人,不由得笑了。

    来人,正是戚锐。,虽然几月不见,戚锐到底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物稍稍添置了一些,怕是天气转冷了,又或者是身体酒色伤的太重,不由得有些吃不消了。

    两人彼此笑笑,待到距离越来越近,竟然互相拥抱在了一起。

    “啸北兄。”戚锐笑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骆啸北也轻轻地捶打着戚锐的后背,也是笑了:“戚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等到两人分开,戚锐便搭着骆啸北的肩头,打趣地问道:“啸北兄,这到底是什么风,能把您吹到这儿来呢?该不是那老头子又要强迫您做什么事吧?”

    骆啸北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胸口,回道:“戚兄,这风,自然是风流的风。老头子的话,听与不听,还不是依着我们自己嘛?”

    听罢,戚锐大笑。两人便互相勾搭着,就进了山庄的大门。显然,这骆啸北已经把起初想做的事情给搞忘了。

    灵江城,袁府。

    桃忠还是跟着袁浑,不厌其烦地询问着他心中的疑惑:定波城真的有必要在定波城掀起些波浪么?那三个人已然凑到一起,再加上另外三个人,局面是否能有个收拾?

    袁浑也不着急回答,仍只是淡定地走在前面,手中把玩着他的一支玉指。等走到院中,他指着一棵挺拔,树盖又异常突出的大树问道:“你看见那个树没有?”

    桃忠顺着方向看去,那树着实挺拔,而枝叶茂盛,恰恰似一个巨大的伞盖,遮蔽了树下的棵棵正在生长的小树。

    “我的爷。”桃忠望着树,又望着袁浑,无奈道:“恕我直言,这刘玄德的故事我是爱听,可这刘玄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还得掂量下?”

    听罢,袁浑叹了一口气,白了一眼桃忠,透出一声无奈:“终究是想我的老九咯。”说罢,也不管桃忠,独自就先走了,只是留下桃忠又在那里抹着脑袋,心中又觉得不快了。

    等到俞之初一行来到这定波城,显然是被震惊到了。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御钟镇已经算是人间的一处天堂了,而到了这定波城,他们的眼界算是彻底打开了:驿道当道,路路相交,一里一站,五里一亭,四方交通皆汇聚于此。马车、牛车,甚至羊车,伴着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货郎,商贩、走卒,不一而足;人流的吆喝声,牛马的嘶叫声,当然,还伴着大河不远处冲击岸边的回声。显然,这些与御钟镇自然有着天大的区别的。

    桃诚回转马身,来到俞之初等人的车前,望着探出头四处张望的三人,淡淡地笑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平原,是那山城可比不得的。”

    听罢此话,俞之初首先是收回了心绪,望着桃诚,略带着疑惑,又带着笑意道:“桃馆主,你可是让我们好省心啊。”

    桃诚听了此话,略微停顿了下,却又马上恢复了最初的表情,似乎是略有歉意:“那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的一番好意呢?”

    俞之初笑了,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十三娘可比我们操心多了。”

    桃诚大笑,这笑声最后似乎还夹着泪水,令俞之初三人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男人另样的心思:“那天,我不是报答她了嘛?”众人再次大笑。

    这玉龙山庄的外观是与德丰馆不可比的,普通的大门,仅仅是开了半边,那匾额只是书写着“玉庄”二字,而并不是“玉龙山庄”。俞之初三人好奇了,他桃诚不是口口声声地称呼“玉龙山庄”嘛,可今日所见怎么就成了“玉庄”了呢?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有曲问了出来。桃诚也直言不讳,这“玉龙山庄”本来是一位贬谪王爷的临时居所,可心思不死,妄图在这本是荒凉之地,随着他的野心生活。但终究是犯了忌讳的,自然不被容许,便被赐了一条白练。再后来,这庄园是一败再败,而最终保留下来的,也就仅此而已,便更名为“玉庄”,但口口相传,却成了“玉龙山庄。”

    众人听罢,一番感慨。这人心啊,真是猜不透。哪怕已经是贬谪到如此地步,却依旧心思不死,最终换的个身死家灭,实为可惜、可惜。

    等桃诚勒住马绳,几个家丁便迅速跑了上来,拉住了马,伺候着桃诚下马。俞之初三人也停住了车,准备跟随着桃诚一道进入庄内。有曲率先跳了下来,然后是想扶着大力,大力却拒绝了,只是轻巧地一下就跳了下来。又想着去扶着俞之初,俞之初倒是不拒绝,由有曲扶住,也跳了下来。那一刻,这有曲的脸上,那笑意挂满了眉梢。

    “跟着我走吧,三位。”桃诚转头望着三人喊道,一面拾级而上,而早有一个家丁凑上前去,在他的旁边耳语了几句。桃诚的脚步就快了许多。俞之初三人也紧紧跟了上去。

    进的庄内,桃诚便大声叫道:“骆兄,戚兄,何在啊。”一旁的家丁早向他指明了方向,那桃诚近乎于跑的赶了过去。

    “骆兄?戚兄?”俞之初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让桃诚如此这般,好生奇怪。但那桃诚似乎又不曾为三人嘱咐些什么,那不如一同去,看看那两位人物,也算是个好的去处。而此时,这骆戚二人,在那后院,可是聊得风生水起,而话题自然离不开两个主题:杀人与女人。

    骆啸北依然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戚锐的样子:那个时候,经过几番厮杀,骆啸北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那手中的剑,虽然含着血,就像一头猛兽张开了獠牙,似乎要撕碎任何一个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可终究是人力有尽时,骆啸北的手也忍不住的打颤,那剑身也略微有了些晃动。

    而此时,尚有五人,把他骆啸北围着转着,空气在此刻似乎也静谧了下来,方便着他们在仔细寻觅着他的任何一个可能的漏洞。

    骆啸北右手提起剑,慢慢地放在身前与胸平行的位置,左手的剑鞘,亦放在胸前,与剑一起形成了一个防御的状态,只是那么轻微的一瞬间,身后的一人已经提剑袭来,似乎要刺穿他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骆啸北右脚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恰好落在那人的背后,接着他毫不客气地把剑刺进了那人的身体,又使劲一脚,把那人与手中的剑分离。

    五人,就这样,便去了一人。另外四人显然是被骆啸北这一击惊住了,半晌不敢再有所动作。

    四对一,就如此的僵持起来。

    又过了些许时候,四人似乎彼此了解了心意,干脆站到了四个方位,拿着剑对着骆啸北,却不发动攻击,只是不断地向着骆啸北慢慢突进,而那骆啸北的似乎就被围的愈来愈紧了。

    显然,这状况是对骆啸北不利的,等着圈愈小,四个人,四把剑,从四个方向刺来,他骆啸北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这一刻,骆啸北难得的有了些心慌。想想,自杀第一个人开始,到现在为止,他是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人。也正是这样,最开始的时候,他面对的是一个人,渐渐地是两个、三个,再后来,只要是听说要杀他骆啸北,那对方的人数是越多越好。

    可能是他幸运,每一次他都能在最适合的时候,以最适合的方式,干掉他的目标,然后逃之夭夭。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他的目标居然摆了一个空城计,等在那屋子里的只是一个人偶,伴着机关和暗器,他只能冲破一侧的窗户,跳进了河里,而等他上了岸,迎接他的是十个人,个个拿着剑,目眦尽裂地看着他。而这四人,就是对他最后的考验。

    “骆啸北。”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他双手抱着剑,脚下却是踩着一个人的头颅。没错,那颗头颅正是他骆啸北的目标,而那四人看着,无不惊恐,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

    “老头子看来说的不错啊。”那人一脚把头颅踢开,依然怀抱着剑,缓缓地走上前,向着那四人靠拢。“他说你,勇则勇矣,只是有些时候太大意了。”

    骆啸北逐渐看清了那人,而那人正是现在的戚锐。骆啸北只是冷哼一声,却不想搭话。

    那四人在那刹那间纷纷转头,惊恐地望着过来的戚锐,手中的剑已然有些颤抖。

    “喂。”在距离四人的不远处,戚锐停住了。“你们是要走,还是要死。”手中依然怀抱着剑,冷冷地看着。

    早有一人把剑往后扯上一步,几乎是拼着全力一击奔了过去,似乎要趁着戚锐那说话间的片刻,要取了他的性命。戚锐也不慌张,只是在那刹那间,剑鞘带着未出的剑飞了出去,几乎不由得那人抵挡,便击中了他的胸口,那人瞬间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很快便没了声息。

    剩下的三人,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扔掉手中的剑,趁着空隙,疯也似的跑了。

    此时的骆啸北,却未曾放下防备。望着去拾剑的戚锐,问道:“谁派你来的?”

    戚锐捡起剑,又擦拭了一番,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难道我没说过是老头子叫我来的嘛?”说罢,便转身要离去。此时的骆啸北,也才放下防备,缓缓地收住剑,慢慢地放回剑鞘。

    也因为这事以后,骆啸北以后的每一次杀人都多了一个心眼,那就是杀得了就杀,杀不了就跑,以后再杀。也正因为如此,老头子算是把他看透了,干脆闲置了他半年。直到,他骆啸北杀掉了俞啸。

    抬眼间,桃诚,并着俞之初三人,已经出现在那骆啸北和戚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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