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谋划
接下来的些日子,关琳的表现着实是让人有些看不透的:她不出门,甚至不出院子,什么吃的喝的全是要送去的,却又不发一语。
桃诚倒是不着急的,只是桃潜倒是觉得有些琢磨不透,每每想着问桃诚个明白,却又被桃诚所拒绝。他也只能无奈,只得循着关琳的要求,安排布置好一切,把她伺候的好便了。
这一日,别院的门“吱啦”的一声,几日不见的关琳自儿个从别院出来,径直坐到大厅,一面又招呼着桃诚桃潜相见。
桃诚桃潜见着这美人儿出门,急着赶去,但心中却得乐起来:想必是关琳有了谋划。
见着那美人儿,桃诚两人也顾不上什么品味,满脸笑意的落座,便立刻屏退众人,展开了话题。
“关琳小姐,您这么急着找我等,是有什么吩咐嘛?”桃诚问道。
关琳也不遮掩,亦如往常说道:“帮我找三个人,做三件事,看桃馆主可否?”
“您这是太客气了。”桃诚忙应道:“莫说三个人、三件事,哪怕是三千人、三千事,我也得给您办好的。”
“那是哪三人,哪三事呢?”一旁的桃潜忙问道。
“一个女人,恨男人的女人。两个男人,一个会说,一个会做。”关琳说完,便望向桃诚桃潜二人。
两人一脸糊涂,互相瞅着却又不能说明。不过,还是桃潜反应要快。
“关小姐,这三人怕是您已经有了数,就直说吧,我们这些粗人,实在赶不上你的智慧。”桃潜道。
“哈哈哈桃诚啊,你这管家可是个机灵人啊。”关琳微笑道,一旁的桃潜却冒出了汗。“俞之初,曾有曲,权大力,我要他们三个帮我。”
桃诚桃潜听完三人名字,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您安排,您安排,这三人,可真算不上什么事儿。”桃诚道。
“好。爽快”关琳说道:“那接下来,请馆主帮我做好三件事儿。”
“您吩咐。”桃诚应道。
接下的时间,三人便在大厅细细地商量着。一整个白天,都不曾离开过。
等到夜里,月不见色,只有静静的天空,偶尔飘过几声鸟鸣,随着树叶的风声,就投入了夜的怀抱。
等到次日,俞之初醒来的略晚,待起来时,已是日上竿头。她轻揉着眼睛,等着睁开,却立刻“呼”地一下缩到床头。
“你你你,你进来要做什么?”俞之初责问道。只见一人坐在床尾,静静地看着自己,正是关琳。
关琳凑上前,伸出那柔弱的右手,轻轻地扶在俞之初的背,笑着道:“哟,这是吓着妹妹啦。我本是想叫醒你的,看你睡的那么香,就不忍心啦。”
皓唇轻启,口有余香,那丰满的乳若隐若现,微微抖动。若俞之初是个男人,真不知能否把持得住。
俞之初两手赶紧推开关琳,拽起衣裳,围住身子,跳下床,闪到一边,道:“你有事便说,如此可不好。”
关琳正身而坐,却微微低下头,轻轻地用呼吸了嗅床上的被子上残留的余味,然后缓缓地问道:“你讨厌男人嘛?”
“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讨厌男人?”俞之初听着问题,心里确实泛着嘀咕,嘴上却说道:“我当然讨厌,只要是男人,我就觉得脏,觉得恶心。”
“当真?”关琳突然来了兴致,从床上弹了起来,两眼放着光道:“是不是那些坏男人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这么厌恶他们?又或者那戚锐又动了什么坏手?”
俞之初面对这个问题,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在枯乐村小伍,又出现了戚锐在馨香阁的种种,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委屈,更觉得愤懑:“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的,会伤人。”
“那你是受到伤害咯?”关琳听着这话,眼神变得急切起来,赶紧过来,想要抓俞之初的手。
俞之初赶紧又闪向另一边,隔着桌子望着关琳,誓死不要她靠近。
关琳也似乎察觉到有些过激了,干脆顺势坐下,又轻轻地示意俞之初坐下,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对那些男人的?”
“我假意迎合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咬断了他的舌头。”俞之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继续说道:“趁他痛不欲生的时候,用一块石头,砸碎了他的命根。”说到此处,俞之初狠狠地捏紧拳头,似乎还想着对小伍更狠一点。
听完俞之初的话,关琳也不着急说话,坐直了腰板,垂下头,竟喃喃地自语起来:“我怎么就忘了这个法子呢,这可比死折磨人多了的。”
见关琳喃喃自语,俞之初连连摆摆手问道:“你在说些什么呢?”
“呵,没什么。”关琳回过神来,笑容又充满了脸上,说道:“我喜欢你……的做法。很欣赏,很欣赏,就想邀你跟我一起为天下的女人除害啊?”
“除害,谁?”俞之初好奇地问道。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就给你说。”关琳望着俞之初,卖起了关子。
见到这样的情势,俞之初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缓缓地凑了过去,关琳轻轻地说出几个字,然后红唇轻轻地落在俞之初的脸上。
俞之初触电般的弹开,脸霎时就红了。关琳则笑嘻嘻地起身,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俞之初一人凌乱。
出了俞之初的房门,关琳的步伐难得的显得轻盈,脸蛋上带着难得的笑意,显出了一个二十芳龄女孩儿本该有的味道。
下一个人是曾有曲。按照桃诚的设想,有曲和大力完全可以由桃潜去说明的,关琳却否决了这个意见,她认为要做成一件事,最重要的是大家要认识,要有默契,不提前沟通好,那做起事来就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了。
关琳寻得后院一处略微僻静地方,就叫一小厮儿去唤曾有曲。有曲在前堂忙碌的招呼着众多的客人,听得有关琳召唤,赶忙把身上伙计扔给了小厮儿,慌不迭地跑了过去。
进入后院,有曲的眼睛直了,神色有些呆了。此时的关琳,凭着绿竹而立,留着一个背影,虽不见正面,但正好显得曲线如滑,薄薄的衫,露出两个点,皙白的皮肤分明如荔枝一般,只想含在嘴里,却不忍吞下。
“看够了么?”关琳也不回身,轻启朱唇,淡淡地问道。
“没有。”等到回答完,有曲却又似乎觉得不对,慌忙的答道:“够了,够了,想着就够了,看着还得了。”
“你叫曾有曲?”关琳转过身,眼神流转,轻轻问道:“和俞之初一起的嘛。”
“之初,对的,对的,我们一起从枯乐村出来的。”有曲答道,一双眼睛却始终不肯离开半点。
“那你是喜欢俞之初,还是喜欢我啊?”关琳突然抛出这么一句,眼神直盯盯地勾着有曲,似乎想把他看够通透。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有曲先是一愣,随着脑袋一片空白:俞之初是他在枯乐村就熟识的伙伴,一直是他渴望能迎娶的人。而这一个陌生的美丽女人问这样一个选择性的问题,是想割开他和俞之初的关系嘛?但是,他必须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您和之初都是挺美人的,美的都不一样的。我,都喜欢。”有曲在脑海里酝酿片刻,终于是蹦了出来。
“有曲,你看这样好不好。”关琳继续盯着有曲,本来就有些凸漏的酥胸向上挺出不少,那有曲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你呢,以后合着跟我,我帮你把俞之初给你搞到手,如何?”
此话一说出,正击中曾有曲许久以来的心事,他知道自己的事儿被眼前这个女人把握地紧。但其实,又何止眼前这个女人在把握自己呢,在枯乐村,一直到现在,俞之初、他,以及权大力,他们的命运本来就是被把握的。突然间,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没了什么欲望,只是木讷地回应一句:“这,也许要听俞之初的意思吧。”
“曾有曲,你只需答应我,俞之初不就是个女人嘛?”关琳缓缓移步有曲的跟前,右手轻轻地勾了勾有曲的下巴,女人的独特的香气便弥漫了一片。“答应我,没你吃亏的。”关琳说罢,便转身离去,只余下那香味缠绕着有曲。
没过多久,关于德丰馆来了一位绝色女子的消息便开始传播开来,有人说如西施、貂蝉,又胜过昭君、贵妃;有人说是大约是西域的美人,有人说来自东瀛的美姬德丰馆算是热闹了,每天拥在馆里馆外的人,那是里三层外三层。
而只要此时,你就会看到一个瘦削的男人,削尖脑袋一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我听说啊,那可真是个美人啊,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啊。”
“西施,西施算个啥,咱这可是现成的美人儿,西施可比不着。”
“啥,方圆百里,这位大哥,你是瞧不起谁呢,至少千里,千里之内,就属咱这美人儿咯。”
伴随着阵阵哄笑声,人群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且传染了整个御钟镇。
而此时,一个光着头,满脸横肉,肚子硕大,走路都略显困难的男人正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他时而叹气,时而抚掌,时而望着天空,又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什么。
文长,这御钟镇的“文青天”正发着脾气。
在一旁,则站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身材魁梧,长的还算方正,只是偶尔不自觉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破碎的有些黑色的牙,面目突然就变得可憎了。
另一人则身材短小,却不显得单薄,脑袋不大,头发很短,看上去显得精神,只是当他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放出的光却让人不寒而栗,似乎只有挖掉他,才会觉得他是一个人。身材高大的唤作维阳,身材短小的唤作苟庸。
同时,却有另一人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浑身打颤,不敢发一句声。这人正是文长家的管家--隆福。
“你说你干得什么事儿,嗯?”文长停下脚步,指着跪着的隆福骂了起来:“你说你去干什么,妈的,钱钱钱,你只知道钱。”
文长似乎意犹未尽,直接上起了手,拍打在隆福的脑袋上。“我养你是干嘛的,德丰馆的事儿都传遍了,我是第几个知道的,我是第几个知道的,你说说,你说说?”
“我去那会,真没听说有这样一个女人啊。”隆福略带委屈地说道:“那会,桃诚也没说这事儿,我只管说你吩咐的事儿,就”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文长大怒,狠狠地扯起隆福的头发,准备下手。“来来来,你说说我错哪儿了,错哪儿了?”
苟庸、维阳见势不好,赶紧过来拉住文长,劝道:“老爷莫生气,莫生气,这隆管家只管办你吩咐的事儿,这也是忠于职守吧。”
“对对对,老爷,我是忠于你的,你吩咐啥,我就做啥。”隆福似乎一下得到了启发,赶紧说道。“你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
文长听罢,似乎一下子倒是清醒了下来,站直了身子,撇退两人。
“呵呵,这话听起来怎么还舒服了呢。”然后缓步退回到座椅上。
苟、维二人赶紧拉起隆福,示意他下去。隆福赶紧起身,也来不及道安,便慌不着路的跑了。
维阳凑上前,略带微笑,向文长说道:“老爷,不就是个女人嘛,还是德丰馆的女人,这就不算事儿,赶明天儿我们去那儿走上一遭,还不是像过往一样?哈哈哈哈。”
苟庸也赶紧上前,附和道:“对对对,一个女人,我们帮您弄到手就是,弄到手就是,您犯不着生气。”
文长听完话,略有所思,道:“那你俩谋划谋划?”
“谋划,谋划,一定办的妥帖,请您放心。”维阳答道。
“行。那你们俩去安排安排。”文长起身,便要回里屋,又转身放下一句话:“不要让那个猪脑袋参与。”
维、苟二人赶紧应承。待到不见了文长的身影,维阳弹了弹袖子,便准备向外走。苟庸则含笑望着他说道:“维阳兄,这找可比不上送简单吧。”说罢,便放声大笑着往外走去。
维阳先是一惊,然后脸色骤变,但又很快地恢复如常,脸上泛起了奇怪的笑容,一口碎牙显露出来,看上去更加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