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 犬
五年前,俞鹤带着俞之初见到了袁浑。当俞之初第一次踏进石场,她紧张地用双手紧紧抱着自己那瘦削的身子,始终低垂着头,尽量避免着与那些男人,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眼神的接触。在这里,她也第一次见着周婶儿。这个胖女人本本分分地照顾着她的铺子,勤勤恳恳地为男人们舀饭,却时常与男人们腻歪着,让整个铺子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她也第一次见到了曾有曲和权大力,曾有曲的眼睛是始终散发着光的,而权大力只是投向他的是微微地笑。那一刻,她似乎觉得稍许的安慰了。
而也是在那天,她也遇着了那个男人--戚锐。
直到今日,俞之初仍然是记忆犹新。那个叫作戚锐的男人就像秃鹫望着腐肉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瘦削的俞之初,阴阳怪气地大笑道:“哟,还是个女娃啊,哈哈哈”。
而一旁,一个满嘴黄牙的,驼背的人凑了上来,围着俞俞之初一顿瞅:“大哥,这还真是个女娃。看着脏兮兮的,收拾收拾,不还是一样嘛?”
“小伍,你先别惦记。这女娃的规矩,你是懂的。”另一个矮小的男人带着尖利的提醒道。
“对、对、对,大伍哥说的对,这个新来的女娃,都是有规矩的。”便不舍地回到那男人背后,做出一个邀请戚锐上前的动作。
“懂就行啦。”戚锐笑着,始终盯着俞之初,继续问道:“细细算算,这到底是第几个女娃子?”他的声音透着一种得意。而大小伍则迅速伸出双手,便立刻进行着盘点。
等走到俞之初跟前,戚锐的形象便完整的显现在了出来。这男人确实高大,也看着魁梧,只是仔细地看,皮肤却略显暗淡,额头早早生出了些皱纹。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竟然毫无生气,听着呼吸声,沉重而短促,大抵是为酒色所伤所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戚锐居然收起了那么轻浮,道:“在这里,有这里的规矩,特别对女人”。又凑近俞之初的左侧耳朵,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在脸颊上。俞之初本能地往后退上了两步。
戚锐又转头向胖女人吼道:“周婶儿,领她去收拾下,让她去干活。”说罢,即背身离开,只留下高大的身影。大小伍也忙着跟了上去。等走过周婶儿旁边,小伍竟然不老实起来,故意使劲儿捏了下周婶儿的屁股,引得周婶儿破口大骂。
等着骂完了,胖女人便转过头来,望着俞之初说道:“跟着我来吧,女娃子。”便示意俞之初跟着自己,进入到了石场。
随后的日子,俞之初渐渐地适应着石场的生活,有着自己的发现:首先是这些卖力的男人们对待女人似乎还是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除却与周婶儿的调情游戏,对俞之初倒似乎没什么兴趣的。其次,曾有曲对着她俞之初有着极大的兴趣,经常性地跑到俞之初跟前东拉西扯,也就引得众多男人戏谑不止了,搞的俞之初经常脸红红的。而往往,权大力会走过来,把跳的欢的有曲拉走。最后,是戚锐,来到石场的次数不少,就站在高处,在众多人中,挑出俞之初,死勾勾地盯着。这让俞之初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又在一个熟悉的晚上,放了工的俞之初如平常往家里走着,时不时地用脚踢着旁边的石头,扯着些旁边的草,编织成小环,带在手上,带在头上。母亲在她还小的时候是教过她的。月色有些暗淡,甚至到了有些地方,看上去有些吓人。
“哟,小女娃还挺高兴的嘛?”从旁边的草丛深处,冒出一个声音,等身影走近,分明看的真切了--小伍。
俞之初赶紧停下脚步,捏紧了拳头,心里却有些打颤:“小伍哥,有什么事嘛?”
那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慢慢地向俞之初靠近:“能有什么事儿,这黑天黑地的,女娃子害怕,我就来送送你,哈哈哈”那笑声有些渗人。
“小伍哥,路也熟,我是自己晓得回去的,就不用麻烦您吧。”俞之初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手中的草环已经捏碎。
“莫怕、莫怕,我是很疼人的,就让我送送吧。哈哈哈哈哈”话毕,小伍像恶狼一样朝俞之初扑了过来。俞之初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向旁边闪去。小伍扑了个空。
“你这女娃真没意思,不就是陪我玩一会吗,跑什么跑。”小伍嗔怒道,又追了上去。
此时的俞之初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被饿狼追着,急急地寻找着生路,也顾不得踩着些什么,一阵钻心的疼,就不自觉地摔倒了,腿部一骨冷冷地寒意袭来,大约是流血了。
见着此景,小伍顿时兴奋起来,几步上前就扑了过去,也顾不得俞之初的反抗,就狠狠地压在了身下,恶狠狠地嚷叫道:
“你知道嘛,那个小白脸每次都占便宜,把人都糟蹋完了,就像垃圾一样扔给我们。”
小伍疯狂地把嘴往俞之初脸上凑,继续嚷道:“凭什么,凭什么。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那些女人的嘛,每次发泄完,我都用鞭子狠狠地抽她们,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才真正占有了她们。”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报复他啊,啊”俞之初想反抗,却被小伍压得死死的,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啊,当然有。”小伍继续疯狂的凑着,“你知道嘛,要是放在以前,只要有女娃子来,戚锐就会立刻带去享用的,这么多年只有你例外。”小伍腾出一只手,开始探索俞之初的下体。“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很特别。他戚锐是看上你了,所以他不着急着碰你。你说你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的特别的。啊?还不是一个人让人骑的货。哈哈哈哈”小伍笑得更欢,动作显得更加放肆了。
“啊”俞之初几乎使出了全力,依然是推不开疯狂的小伍的。她心里暗揣着,也许今晚是自己的不幸了。即使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一个疯子糟蹋自己。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小伍迅速从俞之初身上滚了下去,不停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就在刚刚,在俞之初想要完全放弃的时候,小伍的舌头试图伸进她的嘴里。她突然有了个想法。她假意地张开嘴,迎合着小伍的舌头,这一举动让小伍都有些懵了。但还是忍不住伸了进来。等到进去之后,俞之初用尽全力咬住小伍的舌头,眼睛闪过一阵寒意,生生地把小伍的舌头咬掉了。
等着小伍滚了下去,俞之初赶紧爬起身来,慌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满嘴的血混着口水,恶狠狠地吐向小伍。此时的小伍已经痛得原地打滚,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吼叫
此时的俞之初是想着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她想赶紧离开,把发生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可突然,她竟然放慢了自己的步子,竟然转身,疯狂地从旁边草地里探寻着什么。片刻之后,她便拽着一大块石头在手。她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小伍还在那里捂着嘴大声打滚的叫着,鲜血已经染满了地。他望着俞之初,想爬起来,却又忍不住疼痛,只能用听不清的话胡乱地咒骂着。
俞之初提着石头,目光坚毅地靠近小伍。小伍望着俞之初手中的石头,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却见俞之初却迅速地冲了上去,使出全身力气把石头狠狠地砸在小伍的背上,等到倒下失去抵抗力,俞之初操起石头再次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此时的小伍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反抗。借着月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俞之初像恶犬一般的眼睛
此时的俞之初却慢慢蹲下,异常冷静地看着失去抵抗力的小伍,双手慢慢地撕开小伍下面的裤子,一个肮脏的器具便露了出来。俞之初是第一次看着这样的东西,竟然觉得非常恶心,忍不住的想吐,然后缓缓地举起了石头。此刻的小伍也预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事情,但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苦苦地哀求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起的,是许多的鸟儿。
等到了次日,石场的气氛沸腾了,男人们聚成了很多的圈儿,从一边向着一边滚来又滚去,又从另一边滚向这一边。等俞之初埋着头走进来,众人很自然地向她围了上去。有曲和大力也在其中,眼神中明显多了些担忧。
此时,一个嘈杂声音打破了这宁静。“你们是不打算吃饭了么?”周婶儿大声道。众人虽然有些不愿,但始终也得依着肚子,便四散了。
有曲和大力立刻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俞之初却倒是冷静,冷冷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安好的。”便不再言语,就去找自己的饭具。另两人也不好再言语,便循着打粥的队伍去了。说来也是奇怪,及至午时,原本以为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到来,这一天似乎是要相安无事了。
等到午时过了,石场的众人吃过了饭,便四散着找着阴凉的地方歇息。俞之初独自一人挨着一棵树,独自一人,尽情地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她想着微闭着眼,不想考虑任何的事情。
突然,伴着窸窸窣窣的骚动,俞之初分明感到了一阵寒意,又透露出一种压迫感。戚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但他并不急着跟俞之初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已经睁开眼的俞之初,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继而站上旁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清清喉咙,大声地说道:“孩儿们,昨晚,发生了一件惨事,有多惨呢?非常非常的惨,就是小伍,我的人,居然被人给伤了。”他又顿了顿,继续说道:“伤了,也没啥,最多不就是养养就好了嘛。可是,断人命根子就是不可饶恕的了。”说罢,石场发出阵阵狂笑。
“这事儿是是谁干得呢?我想大家应该清楚了,那孩儿说不得话,但写得了几个字嘛。这里的规矩,大家是晓得的。杀人偿命,伤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人群全然静默,纷纷惊恐地投向了俞之初。
“但是,还有一个规矩大家也很清楚的,那孩儿也应该更加清楚”戚锐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加重了许多,道:“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谁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就天王老子来了,我也饶不了他。”话毕,戚锐从高处跳了下来,迈着步子走到俞之初身边,道:“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了?哈哈”说罢,又凑近俞之初脸颊,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微闭着眼睛,在那里贪婪地回味起来。片刻之后,背着手潇洒的离去。
俞之初则一直攥紧拳头,低着头,不敢发一语。紧接着,是全场的欢声雷动,有曲跟着一帮男人蜂拥过来,把尚未缓过神来的俞之初托起,然后抛将起来,好像庆祝一个伟大的节日一般。再后来,戚锐和大小伍再也没有出现过石场,这石场也究竟没有一个专人来管理,只是偶尔九爷回来过问下,但也仅仅是过问而已。
阁楼外鸟儿的飞叫,轻轻地把俞之初唤回了现实:袁浑还在继续说些什么。
“人呢,究竟能做些什么,那不重要。”袁浑继续说道:“重要的是,把你放在哪儿,能够做些什么。”
“您是要带我们走嘛?”大力终究是忍不住地问道。
“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嘛?”袁浑反问道。
瞬时,大力低头不语。一旁的有曲望着大力,紧接着脸上堆起了笑意,说道:“大力哥,袁爷是瞧得起咱们的,有心的,我觉着吧,就不用顾虑太多吧。我,曾有曲,信袁爷。”最后几个字,有曲提高了声量。
袁浑笑了,桃忠笑了,其他几个人也笑了。
再后面,众人也不再言语了。俞之初三人知道,袁浑决定的事情,他们是没有任何回还的余地的,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本身也是他们所期待的吧。
“那,三位,今夜这酒席,你们就吃个痛快吧。”袁浑说道,接着招呼桃忠上前,“我就暂且离去,让桃管家与你们饮酒便是。”就下了阁楼,紧跟着的是两个跟班儿。
俞之初三人起身并着桃忠目送袁浑离开,厅内恢复了平静。
“那还不继续喝酒,等着什么呢?”桃忠招呼道,三人也就不再想些什么了。
这一夜,那酒,喝着,味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