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的戒指
那个看不出背景的小胡子，从诺达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优盘模样的东西，叽里咕噜的和随他一起上来的黑大个说了一番话。
小胡子老大再次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怪异。黑大个摸出头套重新给他戴上，然后出门。时小天转身之际，他不算灵敏的鼻子竟然捕捉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心里纳闷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给他戴头套？
七弯八拐中，他们到了另一栋地面只有三层楼的楼道，进了电梯，明显感觉是在下行。按停留时间推算，应该有差不多10层的样子。
取下头套，他已经进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除了两张简陋的单人床外，三面墙几乎都被显示屏包围，下面摆放着电脑和几把椅子。
有点像国内上世纪才有的那种证券交易所里的贵宾区，只是更加简陋，而且没有窗户。上面虽然显示着不同国家的文字，但数字和k线图他还能看懂。
屋内散发着一股馊臭发霉的味道。
已经有一个脸上苍白的瘦高个儿等在那里，那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吉姆，是这一层楼的管理员，编号：z-1573，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并递给他一个优盘，就是刚才楼上那个白种人给黑大个的。
同时，用英文跟他讲：这里就是他工作和住的地方，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优盘上这些人的所有信息，并且汇总整理成档案，会有人每天过来取。
时小天并不去接那优盘，只是沉默的两手撑着身体坐在床沿上。
那个苍白的吉姆说：“你最好乖乖听话，其他任何的想法都是枉然。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话间，门咣当一下被人撞开了，两个看不清面目的壮汉，架着一个肥胖的亚洲人进来，把他往房间里一扔，关上门离去。
那个亚洲人头上的血黏在头发上，乌青的眼圈上带着一副已经碎裂的眼镜，他蜷缩着身子、踉跄几步爬到旁边的床上悄无声息的趴着，久久没有动静。
1573把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离开。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时小天心惊肉跳，一下子感觉像被抽干了所有脑髓和力气一样，无法动弹和思考。不由自主的蜷缩着身体斜躺了下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有人开门进来，放了两盘黑乎乎的不知名的食物，让他们起来吃东西了。
“如果还没死的话，就赶紧起来干活啦！不然晚上就别想吃到任何东西”。那人一边吼一边用脚分别踹了踹他们，好像在试探两人是否还活着。
那个亚洲肥宅率先爬起来，行动迟缓、神情木然的走向那两盘食物。送饭的人摔门出去。
时小天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动。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偶尔惊醒过来时小天，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那个亚洲肥宅一直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
屋里除了键盘声就是电流的滋滋声，馊臭味越发的浓烈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是白天还是晚上？忽然门被撞开。
过来两个气势汹汹的壮汉，把时小天从床上拖起来，丢进了一间腥臭漆黑的屋子，咣当关上厚重的铁门，没有人说话，只对着黑暗中的时小天一通拳打脚踢。
时小天紧紧蜷缩着身体，胳膊肘护着自己的头脸。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有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嘴里的腥味往上涌。
大约2、30分钟过去了，估计是怕一声没吭的时小天死了，门打开来，那伙人拉起他，一左一右架着，给他拖回了那间住的屋子，丢下他扬长而去。
同屋的肥宅，从电脑边起身扶起，帮助他挪到床上。他无力的抬手擦了一下流淌的鼻血。血顺着手腕流到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脑海里嗡的一声，忽然间，好多好多的信息像过电影一样快速在他脑海里闪过：黯淡的产房、呱呱坠地婴儿、斑驳的树影小时儿，路口一个拿着机器人玩具的小身影、狭窄吵闹的街道上，一老一小在买什么东西、放学路上被围困的小男孩……
时小天头痛欲裂，忍不住抱着头呻吟着在床上打滚。
旁边惊恐发抖的肥仔，以为他被打坏了，愣了半天，想着是否应该出去通知一下那个管事的。
“你好撑得住吗？需要我去通知管事的吗？”肥仔紧张的问道。
“不、不要”时小天艰难的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坐起身来。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撑开了，周围极微小的声音、黑暗中的小蟑螂、屏幕上那些k线图……，仿佛是一瞬间全都被他无一遗漏的捕捉到啦。
肥仔惊愕的眼神从碎裂的镜片后面看着他。从床底下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嘶哑着声音用英文说：“你、你刚才没事吧？”
见时小天不语，他继续说：“你新来的吧？我们只能按照他们的指令去做。我已经进来三个多月了，完不成工作他们就会往死里打。如果你还是不听话，他们就会把你的器官摘了拿去卖钱。”
“我叫吉川富郎”“叫我吉川就可以啦！我是个黑客，被他们骗来这里，给他们黑进他们想进的网站，获取他们想要的资料……”。
两人正说话间，那个第一天见到的吉姆，苍白着脸，轻飘飘的晃了进来：“你最好抓紧开始工作，不然打残你、打死你，都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时小天才看清这个叫吉姆的人，年龄看起来也不过20多岁，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看长相，听口音，应该是个美国人。
时小天猜想这个人应该也是被骗来的，估计在这地下待久了，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见不到阳光，一副病恹恹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的样子。
“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我要面包和牛奶，或者牛肉面条米饭”时小天开口说道。那个吉姆无神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盯得时小天背脊有些发凉。
“不让我们吃饱怎么干活？”时小天稳了稳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一点。
“好吧！我会转告上面的。”“你可以开始工作了吧？”说完准备转身出去。
“还有，我要喝热的水。我需要烧水用的壶和茶杯”。时小天补充道。
“……”
肥仔傻呆呆的缓过神来，向时小天竖了个大拇指。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吉姆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一只手提了一袋面包和几盒牛奶。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烧水壶。
时小天躺在床上，故意发出很响的呻吟。吉姆放下东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出去了。
时小天分了一半面包，拿了一盒牛奶递给肥仔。两个人都没心情说话，各自闷头吃着面包。
“你是怎么被骗来的？你是哪里人？”还是那个叫吉川富郎的日本肥仔忍不住问道。
“……”时小天沉默半晌。他实在不想说话。最后还是架不住肥仔想要了解他的欲望，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被骗来的情况。
两个人这才开始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
吉川说自己家在东京，大学毕业后，工作也不好找，就待业在家。
家里老少10几口人，什么姑妈、表舅的都挤在100多平方的房子里。还有2个弟弟1个妹妹，整天不是这个吵就是那个闹的，他常年呆在网吧里不愿意回家。
为了挣点钱养活自己，就利用自己的专业和天赋，干起了黑客的勾当。通常都是在网上接活，干了2年，也算小有名气了。
有一天在网上接到信息，说有个大活交给他，但需要和他见面交流情况。他一开始也很犹豫，架不住对方高额回报的诱惑和对他技术的吹捧，终于答应飞到香港见面。
到了香港，接头的人又让他飞到卡塔尔。
到了卡塔尔以后，终于见到来接他的人。但随后，他就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物品，经过2天的汽车颠簸，被带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的人除了搞诈骗、绑架、勒索、暗杀，可能还在生产军火，有时候会有很浓的火药味传出来。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咱们全都得被炸死在这里”。
“那样就一了百了啦！大家都他妈解脱啦。”肥仔绝望的说。
时小天走到一台电脑前。坐下来，打开电脑，拿起桌上的优盘，插入电脑。
很快一连串的人名和国籍，以及基本情况介绍出现在屏幕上，粗看一下，足足有3、400人的样子。
排在第一位的竟然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阿联酋王子，资料介绍：此人23岁、不仅颜值高、生活低调、无论是政治头脑和家族地位都非常高，是最有可能成为国王的候选人之一。
名单上的其他人，要么是一些富可敌国的财团家族二代，要么就是哪个国家的政要首脑……。
这些人每天详细的作息时间、出行规律、安保情况，都不是普通网站上可以随处扒的；即使使用人工智能扒下来的数据，也需要精准的人为的分析、整理、筛查出他们想要的信息。
“这些他妈杀千刀的”。时小天心里骂道。除了这份名单，优盘里还有一份表格，要求搜集这些人每天24小时的行踪和安保情况，以及各种公开的、私下的谈判、交易等等。
肥仔挪着凳子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惊讶的说：“你这份名单跟我一样的呀”。
“但我只能搜集网络上公开的信息，其他的还得靠你。”时小天说
“哦！他们的内网、局域网、内部监控系统……这些交给我”肥仔有些自豪的说。
“干脆，所有网络上的关于这些人的信息，我都用爬虫技术给扒下来传给你。你只负责分析、整理”“这样如何？”肥仔说道。
“行，就按你的意思搞吧。”时小天无所谓的说。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忙碌起来。
“我他妈命都快没啦，不助纣为虐还能怎么着呢？”时小天心里悻悻的想着，一边留意着电脑上出现的各种资料、数据。时不时的截图、复制、整理……。
每天昏天黑地的在那间没有窗户的、发霉发臭的小屋子像老鼠蟑螂一样的生活，为犯罪集团收集整理各种资料，没能完成当天的数据还不能休息。
他和同屋的肥仔只好轮番上阵，不敢错过每一条关于这些人的信息。
一旦有出错或者漏掉、没有完成等情况，轻者不给发放吃食，多出现两次，就说是故意偷懒，拖到黑屋子里一顿拳打脚踢……。
时小天最近常常头痛呕吐，注意力和体力都严重下降。
小屋进门的地方是厕所和洗漱的地方。
这一天，时小天跑进去又是一阵干呕。他闭着眼睛、绝望的靠在墙上，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一阵眩晕，他脑海里竟然出现了附近各层办公楼、地下城的各种图象，好像自己在云端里亲自飞过每一间屋、每一个区域，又有点像梦境一样，周围的人物、设备、各种场景都在脑海里真实而又飞快的晃过。
只要他想，可以让自己的意识停留在任何人或者物件上面，研究他们的五官、面部表情、手上的动作、甚至这些人的呼吸都仿佛就在自己面前……。
地下室里每一层楼看起来很繁忙。上上下下加起来，这得有十几万平吧！
上面几层黑压压的大办公区，白炽灯光下，那些带着耳机的或大或小的低垂的头颅，像僵尸苍白着脸，在电脑前忙碌着。好像每一层楼的楼道口都有打手巡逻。每层楼的电梯出入也需要授权才能停留。
头顶上，好像是一个个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戴着蓝帽子的三三两两的人在各种仪器间做实验，有的聚在办公桌前，面对着大屏幕上像细胞一样的图像，好像在研究讨论着什么……
再往下探视：是个地下训练场？
3个体型彪悍的大个子，正在和一个轧马尾的健硕美女格斗，美女看起来应该是个亚洲人，五官标致，眉头紧锁、两只手掌里尽然套着峨眉刺，逼得三个大汉不敢靠近……
另外一边几只猛犬在抢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
再往下：完全不同于上面几层，格调和布局都很香艳和辣眼睛，半裸的女人们居多，场景不可名状、不堪入目。
不过，看这些女人，大部份一副凄惨、麻木的表情，还有些躺在角落里气息奄奄的样子，估计也是被绑架诱骗过来的。
继续往下，果然不出所料，小型兵工厂啊！一些神情专注的人，正在研究钢笔样的针孔摄像头、戒指一样的手枪、飞行背包……甚至还有外观看起来像货车，实则是轻型导弹的重型武器。
人形机器人在负责搬运、有人戴着面罩焊接着东西……。
他们这层所处的上面几层看起来还正常：有餐厅食堂、有住所、有洗浴中心、大型超市卖场、各种宠物照管所……这宠物照管所里可不是寻常生活中看到的小猫小狗。
半人高的狼狗、壮硕焦躁的老虎、花豹、棕熊，还有一只身高体壮的黑猩猩……。全是大体型的猛兽，简直就是个小型动物园。
时小天恍惚半天，听到外面肥仔有些着急的敲门声，才收回神来。
“这是真的吗？” 不敢确信，到底是手上戒指的作用，还是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他也有些分辨不清。
“好像有心理学家说过：在现实生活中，当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伤痛和巨大的挫折时，人脑会自动关闭一些功能，用以麻痹痛苦、或者产生一些灵性的幻觉来解决问题”。
“莫非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时小天不顾外面肥仔的喊叫。再次尝试着转动戒指，心里想着这地下城外面，7楼那个大佬在干嘛呢？
神识扫过之处，除了一动不动的三个机器美女，诺大的场地内，并无大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