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师
这一天，宋晶晶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上车。
司机拉开车门，她却看到顾云昇居然坐在后座，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她稍稍犹豫了一秒。
车里的男人穿着军装，正靠坐在后座上，侧脸神色冷峻，但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宋晶晶感觉他似乎笑了一下。
她马上晃晃脑袋，把这想法甩出去，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一定是因为这张脸太好看，所以导致自己出现幻觉。
不再想，抬脚上了车。
因为他从没这样接过自己放学，宋晶晶觉得，这还挺奇怪的，便问，“你怎么来了？”
她侧头去看他，他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峻神色，“带你参加一个宴会”，他淡淡地说。
“哦”，宋晶晶淡淡应了一声，老板布置的任务，哪儿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但顾云昇带她去的第一站，竟是城里的成衣铺。
宋晶晶下车，看到门口高挂的“铭轩洋行”几个字，很是疑惑，“不是说去宴会吗？”
铭轩洋行是各家太太小姐们钟爱的成衣商行，许玲的父亲在警署是个不大不小官职，家境算得上小富，宋晶晶不止一次从她嘴里听过这家商行的名号。
顾云昇没理会她的疑问，直接拉着她的手，便往里走，而商行的老板，一早便在门口弯腰候着了。
稍稍看了几眼，宋晶晶便明白，难怪许玲一直念叨这家店铺，即便她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儿的服饰也算得上时新靓丽。
晃了晃顾云昇拉着自己的左手，一双漂亮的杏眼望着他，“要买衣服吗？”
顾云昇拉着她走到一旁的镜子，“难道要穿这个去见那些太太们吗？”
她透过镜子，看到自己一身学生装扮，跟旁边威严肃穆的顾云昇站在一起，活像个被拐的未成年高中生。
这样子又违和又搞笑，宋晶晶吐了吐舌头，朝镜子做出一个搞怪的翘脚比耶的动作，因为右手还被他拉着，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体自然靠在他身上。宋晶晶恍然有种，自己正在现实世界里，和男朋友玩cos拍照的错觉。
老板拿来一套皮草披肩和连衣裙，陪着笑脸，“这一套是最新进的样式，皮毛和料子都是上好的，整个上海滩只有这一件，我让人带宋小姐进去试穿一下吧？”
他最后这一句是看向顾云昇说的，但顾云昇却转向宋晶晶，“可喜欢？”
宋晶晶穿衣服向来不怎么挑，便点点头。
顾云昇松开她手，让人带她进去试衣。
衣服尺寸意外得合体，她看着镜子中被完全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心里惊叹，“减肥还得靠饿呀，两个月的馒头咸菜真的没白吃！”
老板娘把雪白的毛绒绒披肩搭在她肩上，细腻光泽的绒毛衬得小脸越发娇俏。
帘子拉开，没等她走出去，便看到正对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安置了一把椅子，顾云昇正坐在对面。
她走下去，大方走到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好看”
……
接下来，宋晶晶在顾云昇的授意下，又挑了几件衣服，这次是完全按照她自己的意思，挑的多是偏现代款式，另外拿了件旗袍，算是满足了一直以来对旗袍风的向往。
车子在一个十分幽静的庭院外停下，下车后宋晶晶看到一个古朴的院落大门。说古朴，其实只是相对于顾公馆的奢华大气来说。
红漆木门口，站着一个长衫门童，躬身给他们开了门。
进门后，可见不远处前厅里灯火通明，不少来来往往，交谈着的身影。
两人进门，原本热闹的人声瞬间安静，继而一位须发苍白的长者迎上来，“顾将军，您可算是来了，老朽的席面今日算是蓬荜生辉了！”
这位老者看起来十分爽朗健谈，看到旁边跟着的宋晶晶，当即话头一转，“这位便是宋小姐了吧？”
宋晶晶发觉，顾云昇对他的态度倒是恭谨，他颔首答道，“正是，鄙人未婚妻，承蒙高老关照！”
高老？宋晶晶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个称呼的分量，便听顾云昇转而向自己介绍，“晶晶，这位便是前清高学士，我已请托高老收你为关门弟子，今日你便可以拜师了！”
原来这位便是顾云昇为了给自己抬身份做的背书，当即恭恭敬敬道，“承蒙高老关照！”
不过，顾云昇当着外人面叫“晶晶”哎，他这样叫，好像两人真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似的，听着还挺顺耳！
这边寒暄过后，高老便招呼大家入座。
顾云昇则直接牵起她手，带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并为她拉开椅子。
这么享受老板的服务还是第一次，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稳，抬头看一眼，周边所有那些不认识的太太小姐，她们的目光无一不在自己身上。
她们的眼神里明晃晃得写着，“这位宋小姐什么来头，居然让顾将军对他殷勤至此？”
宋晶晶暗暗叫苦，“你们的顾将军不过人前做戏罢了！”
宴席至一半，菜上得差不多了，男人们开始小酌。
太太小姐们开始逐渐离席，在另一边饮茶闲聊，这时候，有一妇人，浅笑着走过来，询问道，“宋小姐可愿跟我们闲坐片刻？”
宋晶晶不认识这妇人，下意识去看顾云昇，看到他看了一眼那妇人，点了下头，这才放心跟着去了。
女人们先是赞了她身上的衣服，接着聊到她女校的课程，对着她无一不是各种的夸赞。
宋晶晶有一种过年回老家，被一群不认识的亲戚围着问东问西的感觉。
只是支撑了片刻，便心力交瘁，频频往顾云昇那边望过去。
中间有一次，发现他也在看过来，接着不久，便有一个丫鬟过来请，说是“顾将军叫宋小姐过去！”
宋晶晶这才脱身松了口气。
到了男人这边，又是满空气飘着浓浓的雪茄烟味道，她忍不住咳了一声。
顾云昇叫她过来，是拜师来的，宋晶晶端起一杯茶，弯腰恭恭敬敬递给高老，并尊称了一声，“老师！”，拜师仪式也便算完成了。
几乎未停留片刻，他便起身，“高老，晶晶身体不适，我便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他走得突然，其他人也是一愣，尤其那个抽雪茄烟的，被旁边人悄摸地拍了下胳膊。
众人纷纷告辞，连那边的女士们，也均站起身相送。
刚出了大门，宋晶晶立刻垮下肩膀，一上车便靠着，一动也懒得动一下。
……
好容易洗了澡，宋晶晶以为终于可以舒服躺着的时候，顾云昇又欺身过来。
他似乎已经很习惯了，直接伸手将人捞来身侧，搂进怀里。
他力量强悍，宋晶晶对他这个动作毫无反抗余地，只能任由他搂着。
男人下巴在她头顶亲昵地蹭着，“今天这种场合，不习惯？”
宋晶晶想了想那会儿的焦灼，诚实点头，“不习惯，也不喜欢！”
他捏她脸，“好，如果不喜欢，便没必要参加了。”
宋晶晶突然觉得真好，他知道顾云昇反正在这儿也是一霸，没什么需要讨好的，自然也可以随意说出，“不想去便不去”这种话。
只是，她意识到自己另一项工作要来了，他手扣在她腰腹间，逐渐向下，又稍用力，将人上举了点，宋晶晶原本埋在他胸膛的小脸，被举至眼前。
他沉着嗓音问，“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魔力？”
“嗯？”，宋晶晶在他唇畔艰难发出疑问。
“你知道吗？”，他说，“那刻在商行，如果不是周边有人，我真想，马上抱你在怀里……”
宋晶晶在他逐渐沉沦的动作中自省，“有吗？我好像，也没有可以勾引过吧？”
最后得出结论，这哥们禁欲太久，现在解禁难以自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