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二章
宫远徵缓缓松开环抱的手臂,看向上官浅纤柔的背影。
这个女人,似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
他眼底的情绪越发复杂,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和以往有些不同。
寒鸦玖冷哼一声:“我猜……你舍不得他死,其实是因为……”他故意停顿,眼神在二人身上不断来回流转,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上官浅和宫远徵同时紧张起来,难道他都听见了?
二人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等他接着说下去,体内内力却迅速运转起来,只等对方突然出手,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就是你从前在宫门的老相好?”寒鸦玖吐出这样一句,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转而看向宫远徵,“宫远徵,你小小年纪还真是不挑食,竟会喜欢这种姿色平平的女人。”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寒鸦玖看向宫远徵的眼神却带着莫名的敌意。
宫远徵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这敌意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宫家人而已。
上官浅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看来寒鸦玖并未听见自己与宫远徵的对话。
可宫远徵听了寒鸦玖这话,却是吓了一跳,他脸色涨红,当下立即反驳:“你休得胡言!我喜欢谁也绝不会喜欢无锋之人!”
上官浅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见宫远徵反应如此激烈,恨不得与她隔开楚河汉界,她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那一口气又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间,不上不下的,惹得人很不舒服。
她移开视线,看向烛火明灭的走廊,声音听不出悲喜:“寒鸦玖,如果你不想无锋的事被宫家人听了去,就跟我到外面去说。”
不知为何,上官浅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她抬腿率先向走廊走去,并未理会寒鸦玖是否跟上。
谁料,她刚走两步,只听身后的寒鸦玖不紧不慢地叫住她:“慢着。”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寒鸦玖走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本来想着若你们情投意合便成全了你们这对鸳鸯。可既然他对你无情无意,那我便废了他的男根,左右留着也是无用!”
话音刚落,寒鸦玖手腕一动,便抽出背上的弯刀,越过上官浅直奔宫远徵。
上官浅迅速反应过来,但奈何寒鸦玖武功在她之上,速度自是比不上她,想要拦住他却扑了个空。
好在宫远徵早就有所防备,因此他也反应极快,几乎在寒鸦玖奔他而来的同时,迅速后退几步,躲开了他的攻势。
寒鸦玖的刀法有些诡异,与一般刀法不同的是,他反手握刀,运刀路线宛若游龙,极为灵活,每一下都转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上官浅在扑空的瞬间,稳住身形后抽出袖中长剑,加入到了战局之中。
一时间,三人僵持不下。
宫远徵丝毫不敢懈怠,他手中并无任何兵器,赤手空拳与其正面交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只得连连后退,躲避寒鸦玖接二连三的攻击。
铛——
宫远徵堪堪躲过寒鸦玖的再一次攻击,寒鸦玖的弯刀撞击到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弯刀刺啦一声划过墙壁,擦出一道火花。
上官浅趁着此时,长剑破空直刺寒鸦玖背心的位置。
寒鸦玖见宫远徵如此灵活,感受到身后的杀意,他踩上墙面,借力一个空翻,躲过了这一剑。
趁着这个空档,上官浅从腰间又抽出一把短刀,抛给宫远徵。
宫远徵顺手接住,只瞟了一眼,他便认出,这是自己的那把短刀!
来不及多想,寒鸦玖再次向着二人发起攻势,三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有了武器,宫远徵不再躲避,转而发起进攻,这个男人刚才竟然说要断他男根!这口气他必须讨回来!
寒鸦玖眼看宫远徵得了趁手的武器,攻势变得强势起来,难以突破,转而向上官浅发起进攻。
宫远徵察觉到他的想法,连忙上前去帮上官浅。
上官浅再强也只是女子,且寒鸦玖武功本就高于她,她反应不及,眼看寒鸦玖的刀便要割破她的喉咙。
宫远徵见状,惊呼:“小心!”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起手臂去挡他这一刀。
短刀划破手臂,鲜血染红了衣袖,宫远徵吃痛,手中短刀掉落在地
寒鸦玖勾唇一笑,诡计得逞!
然而,与此同时,上官浅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入寒鸦玖的腹中,脸上是冷冽的杀意。
噗——
寒鸦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你……”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刚开口喉间便再次涌上一口血来。
半晌,上官浅松开手中的长剑,寒鸦玖嘭地一声倒地不起。
上官浅丝毫不慌,她一把将插在寒鸦玖腹中的长剑拔出,对他说道:“带上他,我们得快点离开这!”
说完,她便要将寒鸦玖的尸体扶起,奈何寒鸦玖又高又壮,两人体型相差太大,尸体又比活人更重,她使了半天劲也没拉起来。
她拧眉看向一旁的宫远徵:“愣着干嘛?搭把手啊!”
宫远徵哦了一声,连忙回过神来,与上官浅一起将寒鸦玖架了起来。
待二人一尸行至地牢入口,上官浅叫宫远徵先在这里等一下,她出去观察周围是否有人把守。
不出片刻,上官浅回来了,外面并无人把守,想是寒鸦玖来时便将人支走了。
二人架着尸体,出了地牢,在上官浅的带领下直接绕过地牢高墙,向地牢后方走去。
地牢后方杂草丛生,一片安静,看这周围环境不难看出这里平时甚少有人前来。
没走几步,宫远徵发现前面有一口枯井,他瞬间明白了上官浅来此的目的——抛尸。
处理了寒鸦玖的尸体,上官浅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转过身看了眼宫远徵,颇为诚恳地行了一礼:“多谢徵公子。”
宫远徵被她这举动搞得有些不自在,他眼神闪躲,有些别扭:“我、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才帮你的。”
其实宫远徵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想了半天,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