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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怎么全是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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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老太爷的寿辰有惊无险的在“画堂春”举行完毕,折了一个叶知秋还在床上以外,一切都好。

    不过,后院正堂里好像不太好。

    “不是,沈文裕,你告诉我,办个酒席你不仅没赚什么钱,你还给我送出去一套翡翠面饰和雕花汉白玉配!你疯了!”白芝气得脸色涨红,桌子拍得啪啪乱震。

    “大师兄,是你说林二小姐要来,让我好好和人家相与的吗?”沈文裕换回他那骚包的红衣裳,现在自以为占理地辩驳像极了一只昂头挺胸的花公鸡。

    白芝抄起桌子上的茶盏就往自家老二脚下砸“你出息了,拿着面饰送男人。他林钦荷堂堂林府二公子,要你送面饰!”

    “大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小姐,这事咱就过了吧,东西都送出去了。”沈文裕躲都不躲,反而掐着嗓子装可怜。

    “好,那你说说,为什么那么大个寿宴你差点就赔了。”白芝压了压火气,使了使劲儿才心平气和的问出这么一句。

    “……”不问还好,一问,沈文裕干脆两眼一闭装哑巴。

    “不说是吧,好得很,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服管了。”白芝幽幽开口,语气里全是痛心疾首和老父亲的感伤。

    “好大师兄,这事儿……它……丢人……”这会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说不说!”

    “师兄……”

    “滚墙角跪着去!暂时别让我看见你。”

    白芝两眼一闭,随意指了个墙角就让沈文裕滚过去,顿了顿,又让沈文裕起来:“去把孙小小叫过来,无尘也叫过来。”

    我倒要看看这群小子搞得什么玩意,全是烂摊子。

    没一会儿,沈文裕就把孙小小和无尘带到了白芝面前,然后老老实实的去之前大师兄指定的墙角跪着。

    “来,孙小小,你前两天都在酒楼里帮忙,你说说。为什么肖老太爷的寿辰宴,大摆两天的宴席,酒楼不仅没挣什么钱,还险些干了赔本买卖。”白芝扶着额头,也不巴望孙小小能说出个所以然了,说白了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这个……二师兄不让说……”孙小小状似为难的扭捏道。

    有戏!

    “你看看墙角,而且你二师兄昨儿个将家中那套翡翠面饰送出去了。”白芝记得孙小小特别喜欢那套面饰,本来打算等小姑娘再大些的时候送作生辰礼的。

    “什么!来来来,大师兄,你听我跟你慢慢说。”孙小小立马不在为难,甚至一步窜到白芝面前,颇有一副结拜的架势,“那日结算工钱的时候,肖老爷没露面,是他们府上的年轻管家来收的尾,二师兄同我说:‘你且看我如何小赚一笔。’然后在与那管家合计的时候被人家看出来了小心思,最后反被人家坑了一道。”

    “大师兄,我就说二师兄不抵用,小事耍滑头,大事都不分轻重了~”孙小小小大人模样的在白芝面前强烈要求亲亲大师兄“谴责”二师兄。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相中的翡翠面饰被二师兄拿去送人才这样的,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白芝无语,白芝摇头,白芝想撂担子。

    “我一直以为把酒楼交给你会是个好主意,现在看来并非如意法子……”白芝把无尘招呼到面前,“今天开始,你接管酒楼里的一切事宜,至于沈文裕,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明明没什么重量,偏偏让听这话的沈文裕感觉重若千斤。就像他清楚的感知到,大师兄非常生气。

    讲真的,沈文裕的记忆中,大师兄上次生气还是几年前,反正好久远的样子,因为什么也记不清了,师兄这些年总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好些鲜活的表情都记不清了……

    白芝离开正堂,朝自己屋子走去;孙小小也不敢找沈文裕搭话,三步并一步跑了;无尘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跟着大师兄进了屋子。

    “坐,和我下一场。”白芝坐在桌子面前,向走进屋子的四师弟扬了扬手,又指了指桌子上的棋局。

    “大师兄……”

    “说起来还是你稍长我两岁,若非我先被师傅捡到,哪有这大师兄的名头?算起来你已经来这酒楼五年了 ”

    “正是五年前的中秋,被师傅捡到。”

    “倒是可惜了这中秋的名头,年年中秋夜,却非团圆时。”

    “师兄可是介怀……”

    “我介怀什么!年年都有各式各样的事,谁也算不准,我不能,师父也不能。”

    “可,明明……”

    “我们应该向前看,师父已经……仙去,我作为大师兄,责无旁贷。”

    “……”

    “阿年,你比我年长,总是比我多想些,倒像是我占你便宜……噗呲……”

    白芝不甚在意的笑出来声,像是自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下棋,棋局都快下满了,两人还没分出胜负。

    “你总是让着我。”白芝离开棋局,到榻上坐着。

    如果是你,有什么不能让的?

    无尘起身跟在白芝身后,也到榻上坐下。

    “明明是师兄棋艺有所进步。”

    “你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就算是今儿个我傻了,我也记得你在棋局上和师父短兵相接,枕戈待旦的场面。”

    “师兄言重了。”

    “呵……”白芝总是拿无尘没办法。

    无尘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不会安然接受这无姓的名字,也恰恰是因为清楚,才会默默无闻的在酒楼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安生五年。二十二岁的无尘,五官已经完全张开了,剑眉星目,隐约可见的威严,常年都是暗色的衣袍,麦色的肌肤,勃起的肌肉,一米九二的体魄,不笑时具象化的冷峻,无需动武,气势就已经能压过地下城形形色色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永远停留在这平平无奇的酒楼?

    他注定要远走,注定要离去。

    “你说我这样,对酒楼真的好吗?”白芝窝在榻内,头枕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

    “或许你应该相信他们,也相信我。”无尘轻轻拍着白芝的肩膀,哄孩子似的轻轻说。

    “可你会走,像师父一样,虽然……但还是……反正一样!”或许是平静太久了,忽然有一天情绪起伏大了些,就有些孩子气。

    “……”无尘没哄过孩子,多少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先别委屈,好不……唉!”

    还没等无尘把话说完,就被白芝一个枕头砸出屋子。

    “好不好!我……你……滚!滚去隔壁照顾知秋去!”白芝胸口剧烈起伏,发丝凌乱,衣衫散乱,虽是凉秋,却依旧气的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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