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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芝女装入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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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过了就是十月,关乎秋的体验就愈发真切,那秋意在黎明的日出时是清爽的薄雾,冰冰凉凉,干净澄澈。

    酒楼里早早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街市上商贩们热闹的吆喝,大娘们卯了劲儿的砍价,灶台下明晃晃的火光和案板上热气腾腾的香味。挑夫肩上的担子都像是会跳舞的姑娘,随着挑夫的步子上下律动;夜里未熄灭的灯笼也被主人家摘了下来,马上就要日出了;当铺,药铺,米粮铺子也在晨曦中推开厚重的木门,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秋,像是一个信号。百姓们见着它了,纷纷开始新一轮忙碌。乡下人收粮食的收粮食,打麦子的打麦子,打猎的打猎;城里人不种粮食,依旧是买粮食的买粮食,收猎物的收猎物,逛早市的逛早市;还有些富贵子弟,上学堂的上学堂,练兵法的练兵法,逛勾栏的逛勾栏。

    反正大家都不闲着。

    地下城自然更没法现在,前两日叶知秋也醒了,乖乖的跑地下城干活去了,连带着孙小小也没了空闲。无尘接替了沈文裕的活计在酒楼里忙得脚不沾地。至于沈文裕,白芝干脆将人外派去了华清宗,说好听了是打磨心性,提高能力,说白了就是暂时不想见到他。

    白芝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享受现在的安宁生活,刚刚把院子里的树叶子扫了个七七八八,就看见一只白鸽傻傻的飞到自己面前,仔细一看——脚上还绑了一卷纸——直觉告诉白芝那不是个好东西。

    可那个鸽子就是不飞走,左看右看,见白芝不打算取信,就直冲冲地往屋子里飞。吓得白芝脚踏秋风在白鸽进屋之前逮着它,抓着鸽子走回院长中间,一边走一边解开绳子取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两指宽的纸条上书:

    醉仙楼,林,敬上。

    醉仙楼?那不是青忻州出了名的勾栏院吗!

    忘了,坏了,完了。

    林钦荷虽是幼时被家里当女儿养,却是个实打实的风流浪荡子!仗着精致脸庞上镶嵌的一双狐狸眼,勾了不知多少少男少女的魂,比那狐狸精还像狐狸精——话本子里的狐狸精吸人精气,夺人皮囊,惯会使诈,而这林钦荷一不需要精气,二不需要皮囊,却是有说不完的花言巧语,使不完的撩人手段,以及眼眸中好似扯不断的情丝,缠绵,纠结,赤裸,让人脸红心跳,心甘情愿地为他沉沦。

    白芝懊恼,前几日光顾着收拾酒楼里的事,完完全全地忘了林钦荷要过来避难的事。

    现在好了,人跑勾栏听曲了,指望不上其他人,只能自己拾掇拾掇去接人。

    为了酒楼名声,白芝打算换上女装。就算尴尬也认不出来,说不定还能坑林钦荷一把。

    往年也就夏日热得难受了才会穿女子的纱裙,没办法,体质如此,不然根本活不下去。至于秋冬季的女子棉裙,好像前些年买了,但不怎么穿,毕竟几个师弟长大了,他也落了清闲,天寒便不出屋子。

    寻了好一会儿,才在衣柜的里层翻出一件天青色的对襟长袄交领马面裙。二话不说就往身上穿,得亏以前穿过,不然这么多层也不知道要穿到猴年马月。至于妆面,白芝画的也不好,索性把头发挽了起来,只当自己出了嫁,挽了个妇人髻,在头上随意簪了几个钗子,涂了胭脂,沾了唇脂,描了花钿,便当是完事了。

    太久没有女装了,以至于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白芝颇有一点不敢认的意味。

    铜镜中的人,高高挽起的发髻和上面熠熠生辉的钗子,好像在诉说着这个人平凡或又崎岖的道路,那身天青色的云衫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附在了他的身上。

    白芝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位女子,会是什么样呢?

    可惜没有如果,他就是一名男子,他就是这一群人的大师兄。

    镜子里的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让白芝站在镜子外面心惊。

    收拾好情绪,白芝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秋风卷席着落叶,又吹进了屋里,明明不久前才扫过的呀。

    有好多好多的事情,不管你怎么做都好像无用功一样,但你不做,只会更糟糕。

    从侧门离开了院子,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白芝不禁感慨自己这么些年来,真的有认认真真的逛过这生活了十多年的集市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这个地方,他已经被剥夺了去享受生活的权利。

    “画堂春”,一个让白芝又爱又恨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在今天认真看一眼呢?

    白芝放下男性在路上的姿态,像普通成了家的夫人一样,走走停停,或许在某家首饰铺子面前停下买两个簪子,又或是看见哪个铺子卖小玩意儿去望两眼。他好像真的是来逛街的,而接人仿佛只是逛街顺带的一样。

    美丽的脸庞总是会引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眼光。

    但白芝浑不在意,如果真的想动手,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一路上买买买,可算是到了醉仙楼。

    望着来来往往的浪荡子和衣着暴露的勾栏女,白芝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在一群胭脂味极浓的女人的簇拥里,白芝硬着头皮往里走,当一道道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白芝才觉得一阵阵不适。

    就好像是把羊丢在狼群里一样,没有人在意猎物会怎么想,只有猎物会哀叹自己是多么可悲。

    可白芝不是羊,只要他想,那么自己随时都可能是那匹狼。

    忽略掉身上的不适感,推开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松了松自己脖颈的衣扣,在这种地方想要游刃有余,太简单了。

    马上就有自以为是的贵公子来到了白芝的身边。

    “挽着妇人髻还来这种地方寻欢?”下流的口吻像极了阴沟里的癞蛤蟆。

    “公子此言差矣,我来此处,难道只能寻欢?”娇柔的女声如黄莺啼鸣,清脆莞尔,白芝微微低头,手指抵上贵公子的肩,欲拒还迎的样式,让贵公子的手开始不老实。

    “那姑娘说说,还能干嘛?”

    白芝一把反剪住贵公子的手,痛得对方一震哀嚎:“自然是来寻人的。”

    “姑奶奶,您放手,我帮你寻……啊!”白芝一用力,贵公子便又是疼的一哆嗦。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框我?”

    “我是嵊州董府上的小公子,董成明,董成明是我爹,我叫董双庆,姑奶奶,求你了,你就放了手吧!”董双庆疼的是瞎认亲戚。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天打雷劈 若是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发誓,我发誓!”

    “好,姑且放了你。”白芝一下松开董双庆,“看,看什么看,都散开了,谁再看,一个下场?”

    “听见没,都散了散了!”董双庆摸了摸刚刚被摔的屁股,立马呵斥众人散开。

    “我要你找的人,他叫——林,钦,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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