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留宿教坊司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祝修远见秦飞吃得差不多了,轻声问道:“二少爷,今晚可留宿?”
若是别人,祝公子绝不会这么问。
他会说:于伯父,香香久闻您书法高绝,一会儿您可得留下来不吝赐教。
嗯,学书法,学外语,都是爱学习的人。
但秦飞这是第一次来。
毕竟是第一次嘛,出于含蓄,礼貌性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常人,看见小小这样的绝色,哈喇子都得用盆来接,这事儿根本就不用提。
可自秦飞踏进这间院子时,根本没看小小几眼。
一副老子就是来干饭的!
这就让祝修远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这位秦二少爷的水太深,还是苏小小的水太浅。
这一点,祝公子虽已阅人无数,但目前的情况,他也吃不准。
苏小小听见这个问题后,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动。
甚至有些期待。
“留,还要叨扰苏姑娘。”
秦飞点了一下头,面含笑意看向苏小小。
这一瞬间。
两人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二少爷,那您先歇着,修远告退。”
祝修远适时起身离开,这时候还杵在这儿,那就有点不懂事了。
此时。
天色已黑,繁星点缀在夜幕当中。
若是站在上空俯瞰京城。
可以看见万家灯火暖春风,人间星河蓬莱中的景象。
这是一幅美妙的画卷。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那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公子,奴家伺候你沐浴可好?”
说这话时,苏小小的脸红了,红得像一颗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特别是她眉宇间那股子,羞答答的柔情。
真叫人,难以拒绝。
怪不得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典故。
在这儿洗澡,就这个档次,费用肯定不低。
姑娘,我秦伯庸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岂会贪图享乐。
有道是,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何苦留恋温柔之乡。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苏姑娘,虽然你不小,但切莫将天下英雄小觑秦飞点点头:“有劳苏姑娘。”
“公子,这边请。”
苏小小眸子一亮,将秦飞带到隔壁房间。
房间内布置得典雅高贵,一点不像风尘女子的卧房。
比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闺房还要强上一筹。
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吸入鼻腔之内,让人浑身燥热,莫名滋生一股悸动。
黄梨木做的大浴桶,正冒着白腾腾的雾气。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所以,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公子,奴家为您宽衣。”
苏小小将房门关上,走过来一双纤纤细手就往秦飞腰间摸去。
“不用,我怕生。”
秦飞一脸正气的拒绝,绝不是因为他的绣花针拿不出手。
怕生没事,一回生,二回熟
苏小小培训了那么久,知道进退二字:“好,那奴家在外面候着。”
就在秦飞泡木桶浴的时候。
教坊司的街边,小郡主窝在马车里瑟瑟发抖。
韩保生则盘坐在车架上吐息。
该死的秦飞,该死的秦飞小郡主抱着小短腿,蹲坐在车厢一角,小脸蛋被冻得发青,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咒骂。
虽说她也修了武道,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身体只停留在七岁。
她这个七品武夫,掺杂了太多水分。
这大冬天,冰天雪地,凉风嗖嗖,她只能时不时的运转气机驱寒。
小郡主不是没提议回镇国公府,可是被拒绝了。
韩保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是马夫。”
当时就给小郡主气炸了,你堂堂一个高品武夫,屈尊给秦飞那个王八蛋当马夫,我都觉得丢脸
但小郡主的原话是:“韩大叔!”
“我觉得你干马夫太屈才了,我举荐你去禁卫军当骁骑将军,三品武将,如何?”
“或者直接去岐王府,让你当总管,怎么样?”
韩保生却闭上了眼睛,继续吐息,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待在这儿,可以走。”
小郡主当场噎住。
这老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简直就是老顽固。
一个骁骑将军不比你当马夫强上千倍,手底下几千号人,要啥有啥。
我家岐王府的大总管,难道不香吗?
财政大权都交给你管。
岐王府耶,那是我家岐王府,除了皇宫,也就我家岐王府最阔气。
你你你小郡主只觉得居然自己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秦家的这几个王八蛋,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那个断了胳膊的丁青,整天拉着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千八百万。
动不动就是我要杀这个,我要杀那个!
你是杀手啊?
不是说,这个杀手不太冷吗那他咋就像个冰窟窿一样,真让人无语。
还有那个看似一脸憨厚老实的孙一凡。
这人最不是东西。
连小朋友都骗!
小郡主想起这几个人,就气得浑身发抖,她不回去,绝不是因为怕黑
而是要等秦飞那个王八蛋出来后,好好骂他一顿。
城防卫的人时不时巡街经过教坊司,一看见马车上的‘秦’字招牌,便默默退开。
苏小小的小院内。
秦飞躺在浴桶里,在大冬天泡上一个热水澡,真是爽歪歪。
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就觉得那股香味有问题。
但没想到。
经过这热水一泡,那股燥热感不但没消退,心里的悸动越发明显。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好像必须要做点什么
就在此时!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苏小小走了进来:“公子,奴家为你搓搓背”
苏姑娘,你这就有点不懂事了!
你说我这时候要是把你骂出去,你是不是特难堪,是不是特难为情秦飞将巾帕搭在浴桶边:
“好!”
苏小小伸出玉手拿起巾帕,在浴桶里搓了搓,很自然的往下扫了一眼。
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公子,奴家还不曾知晓您的大名?”
苏小小拿着巾帕,走到秦飞后面,从他脖领往下擦。
“在下顾显荣,家父乃新任户部侍郎。”秦飞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嗯。
苏姑娘,请你记住!
好色之徒乃顾显荣,正人君子是我秦伯庸!
“原来是顾公子,奴家真是好福气,今儿能伺候您。”苏小小的手,慢慢往下游走。
“苏姑娘!”
秦飞觉得此时有点危险,再不喊停,那就狗头不保:“我有点渴,劳烦你帮我倒杯茶。”
“好的。”
苏小小悻悻收回手,走向一边的桌子,桌子上早就备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苏姑娘,顾某只喝乌龙茶。”
见势不妙,秦飞立马补充一句。
喝茶只喝乌龙茶,做人只做正经人,看来这位顾公子是个有原则的人苏小小微微颔首:
“奴家这就给公子泡。”
呼~~,见苏小小这个妖精终于走了,秦飞才松了口气。
想我堂堂秦伯庸,经天纬地之才,名节差点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失败失败。
怪不得老话常说,上岸先斩枕边人。
秦飞也管不得其他的了,‘噌’的一下,从浴桶中跳了出来。
拿着巾帕胡乱往身子上一擦,便开始穿衣服。
这速度,比我当年打紧急集合还快。
穿好衣服的秦飞,随手将巾帕浸湿,丢在香炉上。
只听‘呲’的一声,熏香立即熄灭。
随后。
秦飞打开了窗户,默默朝下方看了一眼。
为你,我受冷风吹
等苏小小满心欢喜端着茶杯进入房间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我那个在浴桶里的顾小兄弟呢?
“公子,喝茶。”
苏小小嘟着小嘴,一脸幽怨的看向秦飞。
“多谢!”
秦飞接过茶,道了声谢,却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上闻了闻茶香。
他转过脸去,没有理会怨妇般的苏小小。
这时候,苏小小也没再过多纠缠,浅尝辄止,她叫来几个小丫鬟将浴桶里的水倒掉,随后将浴桶抬走。
片刻后。
待小丫鬟将地上的水渍擦干净,苏小小将琴台移到房中。
安安静静的在一旁抚琴。
从秦飞站立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的侧脸。
她双手拨弄着琴弦,神情专注,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跳舞时的苏小小,像小精灵,热情活泼欢快。
这时的苏小小,像风中的寒梅,坚毅肃穆。
琴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如小桥流水暮人家,如大江奔腾浪淘尽,如繁花落尽君辞去。
听见这首曲子,就好像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高岗山头。
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缠绵在一起。
头顶是一片蓝蓝的天空,云卷云舒,脚下是一片青翠的草原,一匹匹野马在草原上奔腾
琴声既心声,苏小小想表达的情感已经通过琴声,传递给秦飞。
她知道他能懂。
她想要自由,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想要一句忠贞不渝的誓言。
唉,这精心培养过的人才就是不一样。
这活儿,真好。
一曲散罢。
苏小小走到秦飞身边说:“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安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