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危机
她试探地伸出两根葱白手指抓住蔺江姒衣角，抬起的乌眸小心翼翼：“道长，这小镇是不是还有第二只妖啊？”
蔺江姒第一时间感受到那微弱的力道，视线落在少女异常柔软的眉眼，他没动，噬妖鞭却缠上少女腰肢。
“废物。”连同类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这臭鼠的残肢皆是被它自己砍的，可比你能忍多了。”
林丛已经习惯他频繁的贬低了，只当听不到，但对于被证实的猜想，她打了个冷战。
这黄鼠妖，是真的强横啊。
但……来到杨府，切掉皮肉埋于后院，它图什么？
也许有个人知道……杨宇风的妻子赵小含。
林丛觉得她不像什么妖，反而像知道内情的人。
如果能从她嘴里撬出实情，应该就能找到藏身杨府的妖了。
大概蔺江姒也用道法看出了什么，偏头看了杨宇风一眼：“本道有话想问杨夫人，杨家主可能差人请出？”
杨宇风闻言犹豫了下，还是摇头：“小含心力不足，本就很少出门，今日出来这一遭想必已乏累至极。蔺道长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我再请小含出来见道长？”
出门的时候是下午，到现在刚好红霞漫天。
金红色微光洒在院子里，给蔺江姒玉石雕刻般精致立体的鼻梁打出侧影。
他突然一伸手将被宽大斗篷整个笼住的林丛拉入怀中，修长手指代替噬妖鞭勒住了盈盈纤腰。
“前面带路。”
一个殷勤的小厮站出来，一路引导着将人带进客院。
离开前目光狡猾：“道长，小的实在害怕，能不能跟您求几张对付妖的符纸？”
蔺江姒真就给了他几张符纸。
林丛有些畏惧地缩成一条，所以在他眼里，只有妖才是低贱的吗？
房门关闭以后，琉璃灯亮起的一瞬斗篷落地，殷红唇瓣张开，冷白利齿擒住花瓣软唇。
清甜气息流入鼻尖，仿佛勾引着人去舔舐吮吸，去变本加厉的侵犯。
本是花朵承受不住地风雨侵袭力道，但少女仰起脆弱脖颈，急促喘息的同时，轻轻含了一下艳红舌尖。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难以言喻的刺激流窜躯体，蔺江姒一掌将少女拍离。
剔透的绿液从唇角流下，林丛垂着头，泪水像漂亮的珠子一样，一颗颗碎在暗色地面。
她在蔺江姒开口之前仰头，露出明明失落又硬撑体面的笑：“我喜欢蔺道长，所以想回应蔺道长，蔺道长不喜欢我，所以推开我。”
“我们都没错。”
蔺江姒蓝瞳幽冷，余韵凉却又被泪水流碎的漂亮面孔勾起一种冲动，甚至都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会勾人的流泪，是低劣半妖的天赋吗？
微弱的声音烦扰，他侧头看向窗口，眼里划过一抹红光。
这个时候偷窥，着急去死吗？
噬妖鞭扭动着缠上蔺江姒手腕，久不饮血，鞭身颜色都暗淡许多。
蔺江姒略过少女，走入里间。
林丛在他离开后，抹了一把脸。
……被强吻后说出如此舔狗语录，果然她是有当舔狗的天分的吗？
真呸啊。
揉了揉刺痛的胸口，慢悠悠走到窄塌边躺下。
她在外间，蔺江姒在里间，互相不打扰。
现在大概刚入酉时，对比从前世界的作息时间来说，时间还很早。
只是冬日黑得快，一眨眼就已经天黑了。冷空气打在身上，没有被子就尤为难熬。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林丛蜷缩着身体，就当自己还在那个山头上。
说来这杨府还真是奇怪。杨宇风看起来不喜欢他夫人，但又只娶了她一个，也会为夫人训斥妹妹。
还有杨袅宣说的“见谁都买”，如果杨宇风这么爱买奴仆，那为什么府里就十几个下人，难道经常更换吗？
可更换也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用，这里的小厮明显很熟悉这个府邸。
还是那些被买来的人根本没有留下……林丛悚然一惊，不会那些人都被害了吧？
如果被害，是被黄鼠狼害的，还是被杨宇风害的？
没把这两个联系在一起是因为杨宇风四肢健全，也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除了皮肤。
杨宇风的皮肤比一些女子的都要细嫩。
现在想来，白天在戏园让她眼熟的那个女戏子不正是杨宇风扮演的吗？
一个男人扮演一个女子，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林丛感觉自己好像触及到了一点真相，那杨宇风……他是个断袖！
一定是如此，杨夫人深爱杨宇风，却因为他是断袖而倍受精神折磨，杨宇风也觉得对不起她，所以会在外人面前维护。
那他为什么喜欢买人，买的男人女人，还是二者皆有？
总感觉会有大发现……她明天得问一下小厮，那些被杨宇风买回来的人有没有无故失踪。
林丛被自己的阴谋论搞得很精神，数了几百个一百才朦胧有困意，只是迷糊间似乎看见蔺江姒出门了。
她没深想，说不定只是去如厕了。
心里装着事儿林丛没睡太久，但醒来时房间就她自己了。
她重新用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回忆着路线走向后院。
昨天蔺江姒说了要见杨夫人，不在房间的话大概就是在杨夫人那里。而蔺江姒在杨宇风应该也在，现在想到杨宇风就觉得背后发凉。
只是一路上没遇到丫鬟小厮，不然她早就问她想问的了。
也是奇怪，大早上宅子跟空了似的。
走到后院的时候林丛才知道别的地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十几个下人将院子唯一的出入口牢牢堵住，她疑惑地挤进去，看见杨宇风眼眶通红地望着蔺江姒，杨袅宣正无措地安慰她哥哥。
院子正中央铺着一层白布，一个眼球突出面目扭曲的女尸躺在上面。
正是杨夫人。
虽然昨天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的身材实在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那细瘦的脖颈都像被勒断了。
杨宇风声声如泣：“蔺道长，我敬你是道士为民除害，凡你所求无所不应，但为何你离开吾妻房间后吾妻立即自缢，你与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要说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