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降异象
“小姐可要做些什么?”兰佩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火不够大,那就再添些柴。”说着,阮昔卿便交给木樨一个纸条,让她按照纸条上去做。
流言会随着时间淡去,但是有些东西却不会。
深夜,宁国皇宫。
月黑风高,几个黑衣人踩着琉璃瓦片,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谁在上面?”一队巡逻侍卫中,处于最末的侍卫,拔剑护在身前,看向房顶,警惕地说。
“你小子魔怔了吧?”领队给了侍卫后脑勺一掌,说:“不用看了,定是祺妃的那只猫,娘的,前几日,兄弟几个为着一只猫,吃了祺妃一顿好大的排头,到今儿老子的屁股还疼着呢!快走,快走,前面就是她的延福宫了。”
看着地上的一队侍卫走远,屋顶的几个黑衣人起身,继续向着延福宫走去。
啊—— ——,走水了——
宫女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漫漫长夜,宫女们慌忙起来打水,宫里瞬间便乱了起来。
紫色的地毯,丹色的纱帘,厚重的帷幔一层接着一层,却没有阻断外面吵闹纷杂的救火声,里面的九五之尊被吵醒,他不悦的起身下床,喊着:“来人!”随侍太监赶紧撩开帷幔,为圣上披上双龙戏珠披风。
床上的祺妃也跟着下床,道:“皇上息怒!”
皇上不悦地说:“外面这样闹哄哄的是做什么?”
“启禀皇上,宫闱外圈走水了,奴才们正在极力救火!”太监捏着嗓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皇上走到宫殿门口,便看到被烧得漆黑的梁柱,怒道:“给朕查!”
不过一刻钟,侍卫带着一只死猫出现在皇上面前,祺妃抢先跪下,说:“皇上,这纵火之人实在可恨,连臣妾的小狸都葬身火海。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上拉起地上梨花带雨的美人儿,宽慰,道:“先起来,地上凉。”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受到皇上示意,侍卫开口道:“皇上,此猫腹中有布条,臣不敢擅做主张。”说着,太监便接过布条,为皇上展开。
古骊火现,天降明君!
布条上的内容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皇上震怒,周围的人稀稀拉拉的跪倒一片,齐齐地说着:“皇上息怒”。
“朕息怒?”
“这是你的畜生!”皇上指着跪在他身旁的祺妃,怒道:“你是想放把火,烧死朕,好让你的儿子顺利登基是不是?”
五皇子君奕珝正是祺妃所出。
祺妃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但到底是在宫中混迹多年,有着随机应变的能力。
她深知这么大逆不道的帽子,定然不能扣在自己与儿子头上,连忙声泪俱下,求情道:“还请皇上顾念多年情分,事发突然,如若臣妾真有此念头,为何要在自己宫中动手,岂不是落人口实?”
寅时一刻,御书房里便站满了议事大臣。
“蒋尚书,依你看这”同礼部尚书说话的,便是新任礼部侍郎董仪,“不瞒你说,老朽也被这事困扰多时了,这流言就像长着翅膀一样,怎么都控制不住。唉——”
说着,一个延福宫里的小太监,便跑到蒋尚书身边,附耳低语。
“什么?”蒋尚书一惊。
“尚书大人,发生了何事?”礼部尚书已年逾五十,在朝中还算有些威望,见他如此,众人纷纷询问。
“皇上连夜召集我等前来,竟然是寝殿失火,出现天降预言。”蒋尚书每说一字,大臣们的表情便愈发沉重。近几年,皇上疑心越来越重,伴君如伴虎,又是在这种风口上,御书房中的几人一时之间,都拿不定主意。
“皇上驾到!”太监捏着细嗓高喊。
朝中大臣齐齐的行礼问安。
“众卿免礼,眼下可有什么对策?”龙椅上的人发话。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发话。
“皇上,臣以为,流言不过一时,只要皇上应尽快立下太子,安定国本,流言便不攻自破。”说话的便是刑部尚书孙侃。
“好啊,好啊,孙爱卿以为朕该定下谁,作为一国之君啊?”皇上连着说了两声“好啊”,语气讽刺,显然是不同意这个提议。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看着站在朕的眼前,实际上,早就想好了!谁!作为你们的下一个靠山!”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房中的众人跪倒一片。
齐齐喊道:“臣惶恐”。
“臣等忠于皇上,忠于宁国”。
唯有一人没有下跪,在一群人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他便是礼部侍郎,董仪。
董仪不卑不亢地说:“皇上,臣认为,雨水落于清溪,百溪汇于河流,河湖相遇,竞相入海,是以,流言的源发之地,何不派一个能代表皇家的人前往,查探究竟,平息流言?”
“能代表皇家的人?董爱卿是指朕的儿子们?”
可是,谁又愿意去那种边远之地呢。
“臣举荐二皇子君奕珏。”董仪接着说。
“二皇子乃是皇后所出,又是皇上的嫡子,身上无任何职务,由他去主持一场祭天大典,也好堵住悠悠众口。”这次站出来的,是刑部尚书孙侃。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眼前的荣耀都即将不保,谁还能管的了以后,面对一致的难题,众人只得放下党派争端,齐齐地推了个人出来。
皇上看了看房中跪倒一片的大臣,合上眼,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半晌,道:“好吧,拟旨。”
圣旨下的急促,当天中午便到了二皇子君奕珏手中,宣完旨意,公公特意催着二皇子早些动身。
第二天,君奕珏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古骊墓的道路。
阮府,昔云小筑。
“师兄这次一走,回来便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了。”阮昔卿看着煮沸的茶水,叹道。
“兰芨。”
“小姐,奴婢在。”
“你觉得,阮泊池是怎么样的人?”阮泊池,便是曹知意所出的儿子,阮府唯一的嫡子。
“少年,奴婢倒是见过几面,旁人说起,也是夸赞他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来年定能入仕的话。”兰芨说道,“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无事,随口一问罢了。”阮昔卿抿了口茶水,掩盖住唇角的讥讽。才高八斗,那也未必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