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言四起
利刃出鞘,寒光乍现,在一片微光中,照出老者浑浊但精锐的眼眸。
“的确是把好剑!”老者收剑回鞘。
千金阁暗桩遍布中原各地,阮昔卿把焚嗔剑交给千金阁在清罗镇的暗桩之后,暗桩快马加鞭,不到五个时辰,剑便被送回了千金阁总部,铜字号的陈长老手中。
陈长老从暗格中,拿出一枚铜制方形麒麟腰牌,伸手递给下首,那个单膝跪地的女子,道:“从今日起,阮昔卿接手铜字队,可调动千金阁八千暗卫。”
女子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令牌,正色道:“属下代小姐谢过长老。”女子起身,摘下遮脸面纱,正是木樨。
清罗镇,福来客栈。
“卿卿,这是清罗特色,只有早晨才有,快尝尝。”周亦客一边推开客栈门,一边说着。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的房间。
周亦客脸色骤然变冷,沉声喊着:“来人!”
侍卫空青回禀:“少主,阮小姐今日天不亮,便策马回京了。”
周亦客望向窗外,看着一滴晨露在叶子上垂着,半落不落,叶子弯着腰极力挽留,叶身呈下弦月状,但,晨露还是脱离叶子,坠入地面,再也无法找寻··· ···
周亦客叹了口气,道:“又是这样”
身后的空青,一时摸不到头脑,说:“什么?”
少主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少主自来到中原,就很少叹息,仿佛眼前这场景,少主经历过数次一般···
阮尚书府,昔云小筑。
深夜幽静,沐浴冷月华光,树影凄凉;阮昔卿一袭夜衣,徜徉凛冽寒风,身影拉长,出现在了昔云小筑的内屋门口。
木樨迎了出来,为阮昔卿褪去披风,随着阮昔卿一道,走进里屋。
“拿到令牌了?”阮昔卿坐下,抿了口热茶。
“拿到了。”木樨从怀中掏出铜制方形麒麟腰牌,递给阮昔卿。
阮昔卿没有接手,道:“木樨,你我多年情分,既知我要去千金阁,又何必瞒我!”她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木樨赶忙跪地,说:“小姐聪慧, 奴婢只这一次,再无其他。”
阮昔卿扶她起来,说:“我并未怪你,去千金阁,一路机关不多,我便猜到其中关窍。”
阮昔卿把令牌拿起来,递给木樨,说:“既如此,你便替我接管千金阁的铜字队。”
多年相伴,阮昔卿自是相信木樨的忠心。
阮昔卿原只知道木樨是千金阁的杀手,但她没想到,木樨竟做到了千金阁铜字队,机关组领队的位置,如此也好,铜字队的八千暗卫,也由木樨一并管辖了。
“我出去的这几日,京中、府中可曾发生了什么事?”阮昔卿问道。
“府中这几日还算平静,属下按照小姐的吩咐,对曹夫人宣称小姐病着。”
“下月十六,宫中太后寿宴,是皇后娘娘下的帖子,指明一定要小姐你赴宴。”
“京中,昨日开始,便流言四起:古骊墓忽起天火,凤凰浴火重生,天欲降明主。”
木樨一条一条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等等,你是说,流言是从昨日开始的?”阮昔卿敏感的抓住只字片语。
“有什么不对吗?”木樨被阮昔卿突然打断,发出疑问。
“没什么。”只是,时间对不上,按照计划,流言应该由她散播,现下,她还未曾出手,京中便流言四起,他为何要提早散布流言?
随即,阮昔卿的脑海中便浮现起那个,拥有一双桃花眼的邪魅男子。
她还未多想,木樨便交待给她,银字队与金字队的任务。
任何势力都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撑,千金阁也不例外。银字队名副其实,司管整个千金阁势力的财力,给出的试炼是:为千金阁重新开张一笔月入斗金的生意。
金字队却司管各种消息渠道,需要通过的试炼是:除掉朝中大皇子党派的羽翼之一。
金字队的试炼虽然大胆,但凭借千金阁的庞大势力,阁中的长老们,自是不用担心此举会引来了什么祸事。
阮昔卿略微思索,说:“木樨,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可曾办妥?”
见阮昔卿说的是私事,木樨换了称谓:“小姐放心。”说罢,她拍了拍手,门口便进来两名侍女,木樨说:“这个是兰佩。”兰佩长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十分沉稳。
木樨接着道:“这个是兰芨。”与兰佩不同,兰芨有着一个圆润的脸蛋,肉乎乎的,十分可爱,寻常人看到兰芨,根本不会把她与一个服从命令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两人双双按照丫鬟的礼制,朝着阮昔卿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兰佩、奴婢兰芨,见过小姐。”
阮昔卿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两人本就是千金阁的暗卫,兰佩擅制迷香,留在身边日后大有用处;兰芨擅于收集情报,再加上她有着一副娃娃脸,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去应付各种宴会,打探消息是最合适不过了。
“以后兰佩留在院中,负责一应事务。”以后,但凡她与木樨不在,院中一切事务便由兰佩打理。必要时,也可以为木樨分担。
“兰芨便跟着我吧,做事也方便些。”兰芨活泼机灵,而且还会武功,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有武功的事实,但凡她不便出手的,都可以由兰芨去做。
阮昔卿自回来以后,为了不引人耳目,继续在昔云小筑禁足,期间曹知意派人来,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了一番,并未请大夫,阮昔卿一心留意朝中举动,懒得搭理。
倒是阮婉儿派了丫鬟来,送过几趟风寒药,听说被曹知意暗地里斥责过以后,阮婉儿就没再派人来过了。
自入秋以来,天气转凉,落日时分,便凉风习习,阮昔卿习惯了在梧桐树下煮茶,她斜斜地歪在美人榻上,榻边放着一本翻开的兵书,书页泛黄,边角处出了许多毛边,显然是书主人常常翻看这本书的缘故。
“小姐,古骊墓天现异象的传闻,圣上已经知道了。”说话的人,便是兰芨,自她来了这几天,一直在阮府各处走动,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她便与几处院子的人打成了一片,消息最是灵通。
兰芨接着说:“主君下朝后,便被圣上留在御书房议事,刚才回来,曹夫人已经过去了,据说,主君为礼部侍郎求情,被圣上斥责了。”
“也是奇了,主君是户部尚书,好端端的为何会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你别是打探错了。”木樨问道。
“礼部是五皇子的人,主君莫非支持的是五皇子不成?”兰芨说。
“兰佩,你怎么看呢?”阮昔卿转头,看向一旁正在给花修枝的兰佩,“奴婢倒是觉得,主君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必然不会轻易断送前程。如此明晃晃的站队,不像是主君会做出来的事。”
阮昔卿接着道:“不错,恐怕我那父亲还没想好该如何站队,他先开了口被斥责,落难的人自然无法再来求他帮忙,圣上也只当他是在为昔日的同窗求情,此举,正好让他避开大皇子与五皇子的党争,得以继续观望。”
求情的功劳可大可小,若是五皇子赢,主君还能在五皇子面前有个好印象,若是输了,他也可明哲保身,继续为自己找下一任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