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孽
他还能被小女孩拿捏了，传出去还有脸吗？
倒在地上心里浮现这种想法，顿时身上也不疼了
爬上来准备蓄力，朝歌已经到了眼前，轻轻拉着他的手稍稍用力
啊——
瘦猴狰狞的大叫，胳膊好像废了
她顺势提过来，膝盖直接软了整个人都跪了下来
剧烈颤抖着，额头汗滴大片的冒出来
眼前小小的巴掌即将落在脸上，他及时叫停
“我输了”
紧紧闭上眼睛，巴掌风扇在脸上是凉的
太长时间没有动静，他抬起脸
距离巴掌落下来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她停了下来
自己还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跪在她面前落于下风
她手掌落在他头上，周围人看见他的惨样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
惧怕更是明显了
“小弟”她喊了一声，瘦猴嘴角都在抽搐，神色却是阴狠的
谁能容忍这么小点的女生爬在自己头上
所以当朝歌转身后，他一脚踹了过去
“当我大哥，滚吧”
没料想朝歌突然转身，抓起地上的刀柄狠狠砸在他未来及收回的腿上
咔嚓
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这次比起手臂还要疼
腿好像要被废掉了，面色狰狞恐怖
可他仅仅叫了一下，很快就闭口不言
忍的额头青筋突突，痛不欲生，对自己比旁人还要狠
朝歌反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她蹲下身，瘦猴以为要打他，拖着残疾的腿往后拉了拉，眼神带着狼性的狠厉
朝歌瞥他一眼，他浑身一僵好似被察觉到什么
咔嚓——
她的手只是在他腿上手上扭了扭，疼痛过后
腿部除了麻麻的感觉，好像被掰回了正位
他有些傻眼的看着矮了他许多的丫头片子，留给他一个冷淡的背影
手里捏着的沙土突然就握不住了，原本，是要洒在她脸上的
瘦猴又清楚，他还没挥手恐怕就已经被察觉了
——
朝歌现在俨然是村里小霸王的姿态，走到哪都有人让道
哪怕她横冲直撞，都有人觉得是路歪了得挪墙
身后跟着许多小弟，都觉得她酷
老大老大的叫着，甩着鼻涕跟在身后
唯有瘦猴独来独往，穿着破衣烂衫总是遥远的盯着这群人
准确来说是盯着朝歌，他像是伺机而动的狼，寻找着猎物的破绽
朝歌倒是不甚在意
这天，她蹲在小土坡上
下面一堆男孩蹲着，仰头看着她
手里捏着‘小弟’贡献出的萝卜，还带着泥
她啃得格外香
下面人总是嘀嘀咕咕念着什么
有人受不了推了低声念叨的小男孩
“出来玩你还带着课本，二狗你装啥呢”
被叫二狗的男孩瞬间吸引了大片目光
他整张脸都是燥红的，粗着嗓子叫：“你以为我想啊，老师和我妈告状，我今天要是背不会这篇课文，我以后都不能出来玩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燥了
七嘴八舌的
让他赶紧背
朝歌掀起眼皮，对他手里的书有点好奇
伸手朝他勾勾
底下小弟可有眼里，赶紧喊“二狗，老大叫你”
二狗哈巴哈巴的上前，眼睛蹭亮
朝歌拿过书，看了看，不懂
递回去：“念”
二狗当即挺直了胸口开始念，依旧磕磕绊绊的
还有人笑着纠正他的错误
又说：“二狗，你完了，背了这么久还没读下来”
二狗挠挠头，痛苦的像是吃了苦胆：“真的很难”
朝歌不明所以：“难吗？”
她目光平稳，开始复述，字字句句不差分毫
二狗子等人直接傻眼了，有人干脆扯过书跟着她背的开始看
好像看的还没她背的快
咕噜咕噜
背完了
完事她淡然的啃了口带着泥巴的萝卜
嘎吱嘎吱——
很是清脆
远处的瘦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甚至树下乘凉的老人，也扒开了蒲扇
盯着女孩有些若有所思
朝歌刚到家
有什么东西直接冲着面门来
她哐当一声用手挡住丢在地上
手却结结实实感觉到了疼
再看过去时
小宝正笑嘻嘻的朝她做鬼脸
地上还堆着几块板砖
刚刚就是丢的它，是往着脑袋砸的
朝歌刚动，小宝又捡起地上的板砖
只是这回还没丢出去
就被人一把抱起赶紧扛上肩锁紧屋子
里面还传来小宝的叫骂和女人的耐心轻哄
“小宝乖，她就是个疯子，小心她把你打伤了”
隔着院子，朝歌都能听见他的怒骂
小小年纪出口成脏，刺耳的辱骂比某些大人的嘴还脏
翌日
小宝刚脱离大人的视线
朝歌站在他面前脸色黝黑
手里还领着破碎的板砖
小宝再凶悍也是知道怕的
见四下又无撑腰的转身就跑
朝歌不急不慌的等着他跑出一段距离
隔着之前的距离
手里的板砖脱手而出
小宝脑袋上顿时见了血色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事被人看见
男人和女人匆匆赶来
看到朝歌脸色狠厉的要杀人
这回也顾不得什么，抱起孩子就往赤脚大夫那跑
天黑透了才回家
小宝头上缠着东西，不哭不闹的只是瞧着她的眼神像是阴狠的毒蛇
男人和女人也是破天荒的安静
只是神色比起小宝更要危险
天亮了
朝歌拿起灶台上的窝头跑到外边就吃
囫囵吞枣的一个，才发现味道有些怪
瞬间天晕地旋浑身失了力道，倒在院子地上
她眯着眼睛听见被推开的房门，隐藏的男人走出来
手里拿着铁锹，神色是那样的骇人
铁锹哐当落下
吓得的墙头上的人都滚落下来
接着是扯着嗓子的喊叫：“来人呐，杀人了——”
村民闻讯赶来时，只见他家大门敞开
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女娃，铁锹还放在旁边沾着血
不知是不是被这声音吓得落荒而逃了
“这真是，作孽啊——”
有村民小声嘟囔着
也害怕死人
有人赶紧将人背起来往村里大夫那跑去
晃动间，女孩长长发丝遮住微弱的呼吸，手指无力垂着
赤脚大夫见到也是吓了一跳
男人灌得是喂老鼠的药，劲大
大夫灌进恶臭的汤药好不容易才将她熏吐出来
吐得胆汁都没有了
又潦草的在伤口上撒上草药
至于能不能活，只能看命数了
瘦猴趴在墙边看的一清二楚
他现在手都是抖的，铁锹估计能成为他的童年阴影
他捏着手指，希望她能活过来
哪怕以后当她小弟，他不希望她死
许是因为，俩人都是爹不疼娘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