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没有义务护他
观声向妊玄珠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阿珠，我来此地就是为了妊玄姒。”
妊玄珠放下手中的茶盏，略显惊讶地抬起眉头，静静地等待着观声的解释。
心中翻涌着各种猜测，她还奇怪观声为何会在这样一个紧张关键的节骨眼儿突然出现在军营之中……
原来是为了帮她那个不成器的兄长解除诅咒啊。
妊玄珠难得有些不正经地瞟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望着观声调侃道：“你竟能如此周全地为他着想，莫非……你想成为我的嫂子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挑衅，眼中闪烁着淘气的光芒。
……
观声淡定地对着妊玄珠弹出一道术法，十分地快准稳，叫人没有时间躲开。
仅这一瞬，妊玄珠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
“莫要胡言乱语。”观声有些惬意的用指节有节奏地击着桌案，看着她从手足无措，到用眼神示意她解禁，不禁腹诽道：看来嘴贱是这兄妹俩一脉传承的陋习。
挥手将禁制解开，妊玄珠揉了揉嘴，嗔怨般叹道：“你可太严肃了。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观声看着她，打断了她的插科打诨，认真道：“你知道妊玄姒的诅咒吗？”
“手足相残，不得善终……”
观声点点头：“我想让你们心无旁骛的去争取王位，所以我才求个解咒之法。”
如今这种情况，让妊玄兄妹的哪一方停下都是不可能的。按照诅咒的内容来看，其结果必定是一死一活。
她想若是能将这个诅咒解除，不论谁赢谁输，两个人兴许都能活下来，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完她的话，妊玄珠苦笑道：“多谢你的记挂，我很欢喜……只是，我与他走到如今这步，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多说也无益。”
观声不依不饶：“不试一下，怎知道结果如何？”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况且你们兄妹二人争夺天下，我并不会插手。”
妊玄珠听后也只是回应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起身向她鞠了一礼，并不多言，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当她离开后不久，阿洛走了进来，坐在妊玄珠刚刚离开的位置上，也舀了一勺茶，慢慢品味着，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听说你打算解除妊玄姒的诅咒？”
观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阿洛有些为难的将手撑着头，问：“你打算怎么做？”
问得好，她也不知道。
一开始她是想着把玄铁棺抢过来，剩下的就静观其变。
可现在，人已经从棺材里出来了，还见到自己就打，感觉不太好开口……
看着观声满腹心事的样子，阿洛就知道她并没有主意。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观声还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观声。
无论她装得再深沉，这一股先干了再说的劲儿还是不会变的。
听说她并不打算插手妊玄兄妹的事，解除诅咒只是希望两人都能活下来，这倒是对于自己的目的无碍，如此一来帮她一把也是无妨。
于是，阿洛出声宽慰道：“放心，妊玄姒现下已做了鬼，便受我的管辖，有什么帮得上的，我全力以赴。”
“至于你，就在这里留几日，去想一个能让她心甘情愿解除诅咒的法子来。”
几日？如今的时局每一刻都很紧迫，怎容她在此停留几日呢？
观声皱眉觉得不妥，但见阿洛面色坚定的朝她点点头，一副别无他法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急归急，但还是要有个方向。
观声思索了一番，决定第一步先让妊玄姒能平静的和自己谈话开始。
第二日，晨起的号角准时地响了五声。
观声结束了一夜的打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
帐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点兵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忙冲出营帐，正巧看见妊玄珠骑着马带领着手下的兵整齐有素地离开营地。
她上当了！
昨日阿洛说得那些，怕不是缓兵之计！
说什么留下来想解除诅咒的法子，不过都是为了困住自己的谎话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愤怒全部迁到他身上。
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和妊玄珠再怎么与自己交好，到底也是敌对阵营的人。
不放心自己用点小手段也是正常。
只是，她还是会有些失望，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为了两全所做出的努力是那么的可笑。
他们不需要两全……
既然如此，她要回到妊玄朱身边。
至少自己在他身边，他才能正常。不管结局如何，是生是死，她已然做到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也不算辜负了他的信任。
观声拔腿就要走，阿洛伸手拦住了她。
“让开。”她的声音冰冷，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了温度。
阿洛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忙开口向她解释：“你且冷静一下听我说。”
“有什么可说的？”观声生硬地推开那拦路的胳膊，阿洛仍固执地闪身拦在她面前。
他也有些恼了，恶狠狠道：“你不是说不掺和他们兄妹俩相争吗，那为什么执着要回去？”
“……”观声一时无言以对。
阿洛冷笑道：“妊玄珠没有答应你要停滞于此。”
“但是她可以承诺，和她兄长公平对决。”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留在这里的原因。”阿洛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观声，想了想还是要将那句重话说出口：“观声，你没有义务护他一辈子的。”
观声静静地盯着一处，许久不语，然后她抬起了头……阿洛发现她竟罕见地红了眼眶。
为什么她对妊玄朱的事如此执着，原因他大致也清楚。
什么承诺那都是她骗骗自己的。
归根结底，还是瑶瑶与他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观声这么想救妊玄朱，就是不想看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罢了。
阿洛想了想，还是没能点破这层原因，他向停放玄铁棺材的帐篷处抬手一挥……
一阵剧烈的震动声传来，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一团红黑混色的邪气突然从帐篷内冲了出来，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观声下意识地转过身，立刻摆出了一副警惕的防御姿势。
阿洛牢牢牵制住那团邪气，缓缓说道：“你的法力远超过一个恶鬼之上，若想征服她，仅靠武力是不成的。”
“你需要让妊玄姒愿意和你谈条件。”
说完，他收了手将牵制住妊玄姒的法力收回，自己侧身一躲，任由那邪气朝着观声扑去。
在扑过来的过程之中，妊玄姒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
只见她伸出苍白的骨手，企图向观声抓去！ 观声十指紧紧捏紧，口中念着束邪之术。
她大喝一声“收！”，双手向外一翻，手中青色光芒迸发，像一道璀璨的流光，飞向妊玄姒。
耀眼的光芒在途中渐渐凝聚成一股长长的光绳，犹如一条巨蟒缠绕，瞬间将妊玄姒牢牢束缚住，令她无法动弹。
妊玄姒原本被怨气所掌控，开始时还在疯狂挣扎，对着观声怒吼，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恢复了冷静，理智逐渐回归。
然而她在见到观声的时候，眼中却是充满敌意。
看来还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叫她本能地恨了。
观声和阿洛互相交换了一眼，得到了阿洛的鼓励后，她缓步走到妊玄姒面前，淡淡地说道：“姒女，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以观声的年纪而言，称呼她为姒女并不算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