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条件
妊玄姒目光冷漠，脸上的笑容带着讽刺和挑衅，毫不掩饰她对观声的敌意。
观声倒是头一次对妖邪态度这么好，面对她的挑衅也像是没看到似的。
她将自己的目的，事无巨细地说给妊玄姒听。
只不过等她说完之后，妊玄姒并不为所动。凭观声如何引导，都无法让她开口回应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耗费了半日的时间。
妊玄姒刚刚苏醒不久，体内的邪气并不稳定，与观声的耗费使她感到些许的不适。
阿洛见状，也只好放她回到玄铁棺好好养神，道：“今日怕是不能够让她开口了，明早再试吧。”
明早明早！观声心中焦虑，难道要与妊玄姒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尽管她没有说出口，但阿洛却能看穿她的心思：“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不是你了。”
正是因为知道有一种保全之法，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是观声。
被看透内心的观声有些恼怒，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累了。”然后重新回到了军帐之中。
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从袖中拿出了一面宝鉴，默念法诀后，上面便映现出了独孤行雅的脸。
这是可以即时联络的法器。观声与独孤行雅分头行动之际，将此鉴交给了他，并教会了使用的口诀，为的就是让独孤行雅能够随时向她汇报王城的动态。
独孤行雅见到是观声传来的消息，兴奋混着担忧的声音简直要穿透镜子冲到她的面前来。
“观声你终于联络我了。”
观声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然而又很快扯平。她淡淡的问道：“王宫这边可有出什么事？”
这一问，叫独孤行雅的脸色倏然一变，尽管他很快又恢复如常，但那只有一瞬的变化却被观声精准捕捉到了。
观声心中警铃大作：“有事？”
“有……有点点小事……”独孤行雅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说话都开始犹犹豫豫了起来。
见他如此，观声预感到可能这一日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忙追问道：“怎么回事？”，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别撒谎。”
见瞒不过她，独孤行雅也只好硬着头皮将发生的事尽数说给她听。
原来前一日，妊玄朱得到探子的消息，得知妊玄珠的人马正向着王宫城赶来，正要派兵去拦截。
然而当时那些有关于妊玄褫以及他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妊玄部之中许多族人已然对他这个王有了龃龉。
手下的大臣渐渐有许多都不服他差遣，甚至在议谈政事的时候出现了公然顶撞讽刺者。
妊玄朱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突然失了理智，派了亲卫抓了一批又一批议论此事之人。
这一趟，不论是普通族民还是大臣，都一视同仁，统统下了大狱，预备着第二日杀之示之，以堵悠悠之口。
“胡闹！”观声皱眉。
这妊玄朱真是在让她失望这方面从不让她失望，自己一日不在就要闹到天上去。
他难道不知自己的处境有多棘手吗？
内部民怨四起，外有妊玄珠、异族步步紧逼。当下不先安抚朝臣，稳住外敌，竟是用了这最不讨巧的手段，白白浪费了时间……
殊不知，这危险却是在静静降临着。
在心底骂了他许多遍后，观声屏息凝神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地向独孤行雅交代道：“行雅，你先把那些被抓起来的族人和大臣们都放了，若他不许，直接打晕了便是。”
“这……不太好吧。”独孤行雅有些犹豫。
观声不是教他君子动口不动手吗，现下突然叫他去把一个人族的王揍了，是不是太不文雅了些。
“没什么不好的，照我说的便是。”
这货就是欠揍……观声承认自己确实在指令里头加了点个人情绪。
随后她又嘱咐独孤行雅要好生护好自己，若有半点不对，立刻弃了王宫阵地来此处寻她。
独孤行雅将观声的话一一记在心里，随后便将宝鉴收了回去。
看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分隔两地的人都不由地一股忧思也缓缓涌上心头。
接下来的二三日，与之前并无不同，任观声用如何说辞都无法让妊玄姒开口。
而在王宫城那边儿，情势越来越紧张了。
妊玄朱不顾大局一批一批的往牢里塞人，独孤行雅就一批一批的往外放人，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后来妊玄朱彻底恼了，便直接让亲卫抓了人来，自己当场就要结果了这些嚼舌根的。
独孤行雅见自己拦不下，便只能召唤了青鸾来帮忙。
青鸾不愧是同观声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老伙计，行事风格也是如此简单粗暴……它直接叼起妊玄朱……飞走了……
独孤行雅也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去追青鸾。
坐守王宫的王莫名其妙被仙鸟叼跑，一时间宫内宫外都乱成了一锅粥。
早已离心的大臣和坚持保王的大臣已经吵作一堆，天天在朝堂上你来我往的辩论，到了激烈之处甚至还动起了手来。
平民恐怕早已不信任妊玄朱这个王了，他被青鸾叼走这事也加入了他们的日常谈资之中。
面对这如此混乱的局面，妊玄珠见了估计脸都要笑裂了吧。
这一日，观声照旧默不作声地站在妊玄姒面前，一言不发。
一日不说就送回去等下一日继续。
一开始，阿洛还会陪着观声去等妊玄姒松口，但后来他等得不耐烦了，就离开了军营去追妊玄珠的队伍。
观声感到自己的耐心被锻炼得如此坚韧。
以往她肯定会不耐烦地打得面前这个固执鬼灰飞烟灭。既然她不愿开口，那就永远保持沉默吧
然而，如今她能够耐心地陪伴妊玄姒度过一天又一天……
观声觉得，至少能够和妊玄姒平静地对视，也是一种进步了。
又过了几天，妊玄姒终于忍不住了，主动对观声开口道：“如果你想破除我的诅咒，就必须要赢过我。”
观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败妊玄姒实在是太容易了，她甚至不需要动用法器。
妊玄姒自然也清楚她与观声的实力差距，只见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你，不需要使用法术，赤手空拳与我战斗，赢了便如你的愿。”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恐怕任何人都会劝观声放弃这个打赌。
太荒谬了，不用法术，那岂不是和普通人没有区别？面对凶恶的厉鬼妊玄姒，观声可能连胜利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可以不答应。”妊玄姒的笑更深了。
谁知，观声的回答让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好，不用法术。”她的目光坚定，直勾勾地对上了妊玄姒的，话语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不愿不甘，“如果我赢了，就答应我的条件。”
……